“外面危险……”安怀兴愣了两秒。
才来得及说出一句话。
初酒已经打开门,钻了出去,又将门合上,声音关切:“外面是有点危险,所以,你们一定要锁好门。”
说完之后,初酒的身影消失不见。
只留下了屋子里的一家三口。
心情十分复杂地沉默片刻,最终,把门锁紧!
程秋所在的院子里,早已乱成一团。
几个目中露着凶光的壮汉,不废半点力气地将齐长轩给架着。
齐长轩身上穿着件不合身的干净衣服,脸色过分苍白,身上的伤本就没有痊愈,现在又被人粗暴掳掠,俊朗的脸更是痛苦扭曲。
程秋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吓都要吓死了。
可偏偏,她还要面对齐长轩怀疑的目光。
这也不能不怪齐长轩多想。
前脚才有初酒出现,说了悬赏的事情。
后脚,他藏在这里的行踪,就被人给暴露出去。
察觉到齐长轩的不信任,程秋哭着摇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绝对没有生过那样的心思。”
齐长轩别过头去,没有理会。
程秋急了,扑到安春花的面前,质问道:
“是不是你,刚才出去的时候,出卖了他?”
安春花也被这个场景吓懵住了,她先是呐呐地开口:“怎么可能是我,我哪里知道,我要和谁说这个事,我才出去方便多久。”
程秋想着也觉得有道理,刚缓下来。
就听安春花对那几个壮汉磕头:
“各位官爷,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我就是看他可怜,才给带回来养伤的,早知道他得罪了各位官爷,我不管怎么说,也要亲自将人扭送过去,还请各位官爷,饶我们一条命。”
安春花说的哭哭啼啼的。
眼泪鼻涕一齐往下流。
为了活命,甩锅甩的比谁都快,口中还嚷嚷着:“我早就看他,不是个好人,但他是个男的,又威胁我们母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几个壮汉互相交换个眼神。
倒也没太把安春花母女放在眼里。
他们主要的任务,是三皇子。只要三皇子死了,他们立刻逃脱。到时候,所有的罪证都指向太子,太子这本就不稳的位置,要再松动几分。
他们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别废话,先把人带走。”其中一个为首的人发话,他们抓着齐长轩,就要往外面的马车上塞去。
齐长轩病了几日,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当场一口血吐了出来,沾染了衣衫。
程秋哆哆嗦嗦地看着发生的一切。
她想出言阻止,但壮汉手中拿着的刀,散发出亮锃锃的寒光。
这不是将人权和法律的现代。
她要真的不顾一切冲上去。
恐怕真的连小命,都要交代在这了。
程秋也哭了,哭的不能自已,却不敢大声,怕被那几个壮汉听见,而注意到自己。
整个场面竟然有些诡异地安静下来。
初酒眼看着齐长轩,要被人带走。
从角落里冒了出来。
她刚走了一步,突然被人从后面捂住口,清冽的嗓音带着几分焦急,在她的耳边响起:
“你做什么,你不要命了?”
初酒猫起腰,狠狠地往他的胸膛撞去。
然后反手抓住他的手腕。
女孩的手有些小,甚至连对方的手腕,都不能完全抓住,可稍一用力,就轻而易举地将人给挣脱开。
“太子的人呢?”初酒语速很快:“他们都要给人带走了。”
度笙皱了下眉头:
“快来了,还要半刻钟。”
初酒脸上的神色越发焦急:
“万一这一刻钟,出了问题可怎么办?”
度笙的眸中闪过一道暗光:
“我会上前去拖延时间,你躲好,不许出来。”
他的话音刚落,身上一道力袭来,他整个人被初酒推开。
只见女孩灵巧的身影如流光,闪的飞快,迅速就到了马车前,跳了上去,从马车上那人的手中,抽出一把弯刀,对着腹部砍了下去。
这些弯刀的重量,就不轻。
初酒提在手中,和提了根草一样。
挥舞的动作轻飘飘的。
要不是看到她砍下去的深度,外人或许还会觉得,这是一把假刀。
中刀的男子传来凄惨的嚎叫声。
马车里守着齐长轩的人,不由纷纷冒出头,有人在其中有条不紊地吩咐和指挥着:
“此地不宜久留,速战速决,赶快离开。”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和他们速战速决的愿望对应的是。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响彻天际。
马车下,受伤的人躺了一地,伤口不致命,却又疼的直哆嗦。
初酒一把撩开帘子,齐长轩被人绑在里面,伤口已经完全裂开,头上尽是冷而黏腻的虚汗。
他的神色恍惚,眼眸都有些睁不开。
初酒到他身边伸出手,点向他的穴位,先保了他的一条命。
“你……”齐长轩的声音,气若游丝。
初酒伸出一根手,横在他的唇边:“别废话,救你的。”
这时,马车的帘子又被人撩开了。
是哭的一塌糊涂的程秋。
她原先被吓傻了,只觉得,自己和机会失之交臂。机会再好,可也比不过自己的命重要。
她身为一介弱女子,遇到这种情况,冲出来就是送死的。
缩在后面降低存在感,是唯一的正确选择。
可现在看到人都被初酒杀了。
程秋也顾不上那么多,对着齐长轩哭道:
“公子,还好你没事,吓死我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咬着唇,没有直说,可话里话外,似乎都在暗示着几分小女子的心事。
初酒并不想和这两人,共处一室,翻身下了马车,撇撇嘴:
“他还没死呢,轮不到你在这哭丧。”
被初酒这么一说,程秋的眼泪,莫名地就有些不知道该不该掉。
哭的话,好像她在咒齐长轩死一样。
不哭的话,她又不知道,怎么在齐长轩面前,表现自己的惊慌。
而初酒刚跳下马车,就被人狠狠地扣如怀中。
不远处是另一批人马赶来。
可度笙连看也不看,只用下巴抵着初酒的脑袋,咬牙切齿,却又充满紧张和小心:
“你的胆子,可真真是大。”
初酒莫名其妙盯着地上的人看了眼:
“对付他们那样的,为什么,需要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