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少锦俯下身子。
将原本就摇摇欲坠的火星子彻底吹灭。
屋子黑漆漆的。
他不见任何东西,只凭借着本能,摸到了初酒的床边。
魏少锦伸出手,拨了拨初酒的发丝,无意中却触碰到她的肌肤,入手温润,暖而柔软。
他原本只是想来见一见。
此刻,他的心选尽数被搅乱。
魏少锦不受控制地侧躺在初酒的身边,用最轻最柔的动作,将她给抱住。
他打算,抱一抱,就离开。
结果,黑暗中的女孩,突然伸出手,像八爪鱼一样,将他被牢牢地环住。
“初酒?”魏少锦小声地唤了下,没有任何回应。
他松了口气,看来,初酒还没醒。
然而他这松了口气维持的时间还没多久。
很快,魏少锦的表情又有些难看起来。
他走不掉了。
“初酒,快醒醒。”魏少锦催促道。
他只打算过来见见初酒,这要是到了天亮还不走,被别人看到,虽然明面上不说,背地里闲话肯定少不了。
在魏少锦心中,自己是一定要睡到初酒的。
但那也要名正言顺,坚决不能让她受任何委屈。
可惜的是,初酒似乎一点都察觉不出他内心的焦灼。
魏少锦只觉得扒在自己身上的手,越来越紧,紧的他丝毫挣脱不开,像是被完全地禁锢住一般。
不仅如此,初酒睡着睡着,突然还翻了个身。
将他整个人都死死地压住了。
还顺手盖起了。
几秒钟前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而从两个人身上滑落的被子。
原本就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弄的有些发懵的魏少锦,越发地觉得有些脑袋不清楚了起来。
还能有人晚上乱动,动的这么精准?
动的连被子都不忘了盖?
在魏少锦看不到的地方,黑暗中,呼吸均匀,似乎陷入沉沉梦境之中的初酒,唇角以微弱的弧度扬了扬。
有些人真是太天真了。
大半夜的摸上她的床。
还想走?
魏少锦尝试了几次,似乎都没将初酒叫醒,几番折腾下来,他也有些扛不住了。
为了早点回来,他连着赶了几天的路,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致……
因为太累的缘故。
第二日魏少锦睁开眼睛时,天已经大亮。
初酒不知何时已经从他的身上滚了下去,被他牢牢地抱在怀里,温香软玉,馨香扑鼻。
魏少锦吓了一跳,不由轻叫一声,松开了手。
然后因为舍不得,又抱了回来。
他怀中的初酒假装幽幽转醒,嗓音还带着几分含糊地问道:
“怎么了?”
“我……”
她看到阳光穿透窗上糊着的那层纸,朦朦胧胧地照射在魏少锦的脸上,他清冷的脸上,染着几分窘迫的红。
初酒有些想逗他,正打算开口。
魏少锦先一步捏住了她的手,郑重道:
“昨天晚上,我什么都没做。”
他的嗓音发颤,还透着股紧张,就连握着初酒的那只手,都因为沾染了薄汗,而变得有些微凉。
魏少锦就连说话,都变得有些翻来覆去地颠倒着:
“真的,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但我真的没有对你做什么。”
他看着初酒,那张纯洁无瑕的小脸,仿佛世界上所有的懵懂无知,都聚集在她那双如琉璃般干净的眸子里。
他要怎么解释?她才会相信呢。
殊不知。
初酒心里想的是。
我当然,知道。
忽然之间,魏少锦又想起什么,有些懊恼地起身:“我人已经回来了,到现在没去见父母,有些说不过去,我先走了。”
他转身,又握了握初酒的手。
“初酒,我会娶你的,也只会有你一人。”
扔下这句话后,魏少锦匆匆离去。
初酒慢吞吞地起身,依稀能听见,魏少锦冷若寒霜的声音传来:
“今天的事情,谁都不允许往外乱说!”
魏少锦见过了魏老爷,又去见过了魏夫人,这事算是暂且结束了。
两位少爷的回来,如同一颗还没炸开的鱼雷投入深湖,看似没引起什么大的风浪,实则一触即发。
魏少禹从回来后,态度就有些奇怪。
他先是连着休息了几天。
再然后,一副对魏少锦佩服的五体投地的模样。
秦云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去问魏少禹,魏少禹却没有直说,只告诉她,以后就知道了。
秦云娇就这样,生活在一种无端的心烦和恼怒之中。
这一日,魏老爷和上次一般,再度将魏少锦和魏少禹同时叫走了。
初酒与秦云娇照例站在外面守着,不得入内。
不过和之前不同的是,魏夫人和香姨娘这次也在场。
趁着离别人都比较远的时候,秦云娇突然撇了撇嘴,对着初酒讥讽一笑:
“我的好姐姐,以前我总觉得,大少爷对你的喜欢,这天下真是第一份,再找不到第二个了。你什么都不用做,他就是莫名其妙喜欢你。”
秦云娇唇角勾起深深的嘲弄:
“只可惜啊,人家也不先给你抬个姨娘,就直接去了你的屋子。”
秦云娇摆出一副恶心的姿态来:
“我这个做妹妹的,好心提醒你一句,悠着点,别让少爷对你的新鲜感全耗尽了,到时候,又没了身子,又只是个通房,和普通丫鬟也没区别。”
从进魏府开始就因为比不过初酒,而在心中积压的那口恶气,在这一刻,完全地爆发开。
秦云娇笑得花枝乱颤:
“你可更不要不小心怀了身子,不然等少爷的正妻进门,心善的要灌你一碗打胎药,心坏的,就要灌你一碗断子绝孙药。”
她还要再说什么,啪嗒一个巴掌扬起,扇在了秦云娇的脸上。
她愕然地抬起头来,只看到了,魏少锦冰冷的脸和刀剑般凌厉的眸子。
魏少锦扣住了初酒的手腕,声音急切:
“别听她瞎说,不要乱想,不是这个样子的。”
初酒慢了半拍地点点头:
“我知道。”
即使她这么说了,魏少锦还是满脸的不放心,担忧的目光,上上下下地落在她身上,声音万分紧张:
“不会有人有机会伤害你,你就是我未来的妻子。”
初酒依旧点头:“我知道。”
这世上还会有人能伤害她?
做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