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南梁

“而我那亲爱的父皇,日日服用含毒的铅丹,早就没几天活路。陈某自觉还值得一赌,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他说的七个兄弟,是南梁七位成功活到如今的皇子。

其中大皇子由先皇后所生,但却由当今皇后养大,被养得愚蠢自大;

二皇子是得宠的贵妃所生,贵妃美丽却娇惯,养的孩子也没长多少脑子,能有夺嫡之力全靠母家权势;

五皇子是普通妃嫔所生,自幼谨小慎微,没有强力的母家支撑,故而格外贪慕权势钱财,如今支持他的臣属并不多;

十四皇子年幼,如今才七岁,除非南梁皇帝还能再活个十年八年,恐怕对夺位都不会有什么威胁;

四皇子乃是如今皇后所出,算是南梁如今最能看的皇子了,勉强被自家母亲养出些许贤名,但其实颇为浮躁,比起陈景辞伪作耽于酒色,这位四皇子,才是真正有母亲撑腰,私下里颇有些有恃无恐,只是都被皇后压了下去罢了。

剩下一个七皇子,一个九皇子。

七皇子天生六指,脑袋比寻常婴儿要大一圈,生来智力便有些问题,听得懂人说话,自己却不会说话,宫中传言是因为七皇子的生母

乃是南梁皇帝亲姊的缘故,七皇子是乱.伦之后,故而遭了天谴。

而九皇子年幼时被宫女设计下毒,差点就此殒命,侥幸救回来之后,便就这么留下了病根子,经年用名贵药材吊着,遍访天下名医亦无能为力,都说活不过十五岁。

而如今,这位九皇子已经十三岁了,平日里连风都吹不得,日日在病榻上度日。

关键是,不论谁当皇帝,到头来,依旧是世家权重势大,谁坐上那个位置,亦不过是谁当那个傀儡的区别罢了,如今的南梁皇帝终生都被世家牵着鼻子过活,以这几人的资质,想摆脱世家的控制,亦是无稽之谈。

但显然,眼前这位三皇子,并不是那等甘受他人摆布之人。

楼绒绒看向陈景辞,半响未曾说话,到底是在自己喜欢的姑娘面前说大话,还颇有几分逞强的意思,正当陈景辞内心泛起一二忐忑之时,却见楼绒绒嫣然一笑:

“三皇子倒是直接,不过绒绒亦喜欢爽直之人。”

陈景辞目光微微闪烁:

“公主的意思是……”

楼绒绒端起茶杯,以茶代酒,做了个敬酒的姿势道:

“三皇子这注,绒绒下了。”

陈景辞眸中掠

过显而易见的欣喜,亦端起茶盏,作势道:

“如此,这杯陈某敬公主。”

楼绒绒笑着随后微微抿了一口茶水,放下茶盏道:

“既是朋友了,那绒绒有几个问题,想同三皇子探讨一二。”

陈景辞心意达成,满心喜悦,自然是有求必应:

“公主请讲。”

楼绒绒眼中划过一丝隐晦的试探:

“不知三皇子在南梁,可曾听说过一个组织,叫做‘寒江雪’?”

……半个时辰之后,陈景辞从楼绒绒房中出来,一开门便见姜聿满眼敌意地看着自己。

他只笑了笑,浑然不将姜聿放在眼中似的,折扇一打,当即便从姜聿身边从容走过。

楼绒绒亦出来相送,一旁的杜鹃见状,连忙迎上来,关心道:

“主子,如何?他同寒江雪可有关系?”

楼绒绒望着陈景辞离去的轻快背影,却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摇摇头道:

“不是他。”

若他是寒江雪的头领,那个被尊称为“公子”之人,以寒江雪的势力之大,渗透之广,压根不必借助世家之力。

或者换句话说,寒江雪的势力之中,本就包含了世家。

而且按先前得到的情报,若不是对方故意抛出来

的烟雾弹,这位“公子”其人,应当亦有重疾,方才请了百毒医治,这才有了后来借百毒给离王,以毒攻毒,让离王重新得以战立之事。

但陈景辞旁的不说,至少身体是足够康健,否则也经不起如此玩乐折腾。

若不是南梁那位病秧子皇子如今才不过十三岁,控制如此庞大的一个组织太过匪夷所思,楼绒绒都忍不住想怀疑他了。

不过从陈景辞这里,楼绒绒好歹亦获得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比如在南梁,没有叫做“寒江雪”的庞大组织,但近年来,却有一个势众庞大,几近宗教一般的一个组织在南梁兴起,名字叫做“寒衣众”的组织。

据说这个组织以提供给平民粮食衣物和需要的物资为起手,以拯救苍生为教宗,以此收获了一大批教众。

除此之外,他们的行事方式同楼绒绒所描述的“寒江雪”颇为相似,都喜欢利用底子清白,关系简单的人做卧底或是暗哨,在南梁朝中亦多有渗透。

世家亦对其颇为头疼,几次三番清剿,无奈其隐秘性太强,又有百姓相护,故而至今亦只能任由其在卧榻之侧鼾睡。

“寒江雪”、“寒衣众”……一次

也就罢了,两个组织如此相像,甚至名字里同有一个“寒”字,便让人忍不住怀疑,这个组织是否跟南梁世家之众的寒家有所关联。

但据陈景辞所言,南梁世家亦有所怀疑,但目前为止,还没有世家查出两者有关的证据,现任寒家家主甚至因此吃了不少亏,颇为恼怒,在清剿寒衣众上出力甚众,只可惜薄有见效。

且不说如今大庆朝中还有不少寒江雪的人,单就发现系统呈现的反派改命进度,次次都与这所谓的寒江雪有所关联,楼绒绒就不得不对此撑起十分的警惕来。

一日不看透寒江雪的真面目,从源头了解这个不安的变量,楼绒绒便一日不能高枕无忧,忍不住担忧在意之人的命运。

而看目前的局势,只有一个办法,能让她进一步挖出有关寒江雪的真相来。

听闻她的打算后,春寒和杜鹃几乎是忍不住异口同声道:

“您要亲自去南梁?”

楼绒绒连忙道:

“别一副我要亲自去送死的语气,我是要以大庆使臣的身份去南梁,不会像之前那样危险的!”

谁料话音刚落,一旁的姜聿忽而出声,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

“你要去南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