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蒿的声音把我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小姐,你怎么又这样就下地了呢?奴婢扶你回床上去吧。”青蒿轻声道。
“青蒿”
“怎么了,小姐?”
“你可知夫人临近分娩时被夜雨罚跪这回事?”
“呃...这...奴婢从未听说...”青蒿似亦是有些许的吃惊。
也是,她整日的呆在我身边的,知道的话怎么会不说与我听呢...
想的头痛...
“我们出去走走吧,觉得好闷。”我叹声道。
八角亭内
忽听得远处林间有说笑声。
“你去瞧瞧谁在那儿,与她们说,小姐在这里歇息,且不要叨扰。”青蒿吩咐小丫鬟道。
“是”
片刻小丫鬟带了两个人来回话,因隔着帘帐,走近才看清,是两个嬷嬷。
“奴婢们给小姐请安。”
“嬷嬷请起,两位嬷嬷是在哪个院儿侍奉的?”我许久不见人气,见了人便想多问几句。
“回小姐的话,奴婢们是原先的蓁娘子院里的,蓁娘子过世后我们便被分到了园林这一处,专管这一片儿的花草,方才奴婢们不知小姐在这里歇息,叨扰了小姐,望小姐不要怪罪...”
嬷嬷们还在恭敬的回话,我却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这诺大的将军府,原来就只有我被蒙在鼓里...怕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将军府里曾经有过一个蓁小娘吧!
我正想叫嬷嬷进来问话,青蒿却说道:“小姐,咱们出来也好一会儿了,不如回去吧,太医嘱咐过不可...”
我眉头一蹙,青蒿便立时噤了声。
“嬷嬷且进亭子里来说话吧。”我柔声道。“青蒿,清露,你们俩先出去,我有话问嬷嬷。”
青蒿委屈的看着我,似是欲言又止,随后转身出去了。
“嬷嬷...请坐吧。”我正了正身子。
“谢小姐!”
“奴婢听小姐声音虚弱,是在病中吗?”其中一个嬷嬷探身道。
“老毛病了...只是前儿个偶感风寒,就病的重了些。”我喝了口茶,“嬷嬷,你们说你们是先前蓁小娘院里的,当真吗?”我不太信,着实又问了一遍。
“小姐,奴婢们是不敢撒谎的呀!”这一下问的两个嬷嬷都着实慌了。
我笑道:“嬷嬷莫慌,我有件事,想问问嬷嬷,望嬷嬷如实说来。”
“小姐,您折煞奴婢们了,您尽管问,奴婢们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大夫人当初临近分娩被夜雨罚跪,可有此事?”
“这......这...”两个嬷嬷面面相觑起来。
“怎么?嬷嬷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咳咳咳...“嬷嬷,你们就告诉我吧,我不会说是你们说的,放心。”
“好吧,小姐,可此事说来就话长了...”
“说吧,嬷嬷你...咳咳咳...早说完我就能早回房歇息了...咳咳咳...”
“好好,奴婢说...”
“那个蓁娘子啊,是将军从潮州带回来的,不知是何出身,南方女子,身子纤细,骨骼小巧,肤白若雪,说话间轻声细语,琵琶弹得极好,她在时,从未有下人们见将军和蓁娘子间有过不和的。在大公子三岁那年,蓁娘子又有喜了,女子分娩本就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偏的那蓁娘子的胎位不正,就那样难产而死了。蓁娘子走后,将军气郁了好久,要追封蓁小娘为大夫人,这自然是不能够的,已有一位大夫人,何况大夫人父亲又是当朝首辅,于是将军将气都撒到了大夫人身上,便有了夜雨罚跪。大夫人最是温和恭顺的,受这么大的气都没告诉首辅大人,可是小姐你出生后太医诊断你是胎里带的寒气,首辅便得知了此事,可隔着当今圣上又未能和离,从此两家就这么别别扭扭的...”
“所以,我娘亲就住到了梵园去了,是吗?”我极力忍住哽咽。
“是,自小姐你出生之后,大夫人就搬去梵园再没出来过,唉......”
“谢谢嬷嬷了,咳咳咳...”
“不敢不敢,能为小姐解惑是奴婢们的福分,只盼着小姐好好养身子。”
“青蒿”
“小姐,回去吗?”青蒿掀起帘帐。
我笑道:“两位嬷嬷今日辛苦了,赏钱!”随即起身离开了八角亭。
“奴婢们谢小姐赏赐。”
“青蒿,我们去梵园,我要在进宫前...咳咳咳...多见娘亲几面,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