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赐白绫、鸩酒!

来人竟是太子身边的姜芪公公。

“太妃娘娘接旨!”

我起身,脚步虚浮的往帘外走了几步。

只见姜芪捧着一个精美的瑶盘,上放着一挂白绫,一个精美的酒壶。

我看着瑶盘,跪下接旨。

“贤太妃听旨,先帝驾崩,贤太妃年岁尚小,未承圣宠,未诞子嗣,故难担太妃之责,今赐白绫一挂,鸩酒一壶,钦此!”

“太妃”姜芪念完圣旨,走到我身边弯腰将圣旨递到我手上,眼神有些许的同情和怜悯。

“有劳公公了”我喃喃道:“可有...时辰定于本宫?”

“回太妃娘娘的话,太子殿下未曾有定时辰。”姜芪公公依旧恭敬的回道。

我点点头,接着问道:“那本宫宫里的侍女...”

姜芪甚是聪明,知道我问的是侍女的去留,不等我说完,便道:“这个太妃娘娘不必担心,待太妃去了,华阳宫一众侍女将重新分派各宫。”紧接着姜芪便将我扶起往软榻走去。

殿内霎时低泣声一片。

“那本宫便放心了!公公是难得的良善之人,本宫今已将死,公公还能这么不失礼数。”我感激的看着姜芪说道。

他没再说什么话,叹了口气道:“奴才这就告退了。”

“公公慢走。”我毫不迟疑。

待姜芪身影彻底不见,我抚了抚发髻,整理了下裙摆,起身绕至里间,唤道:“石竹,若兰,你们随我进来。”

进来的却只有石竹一人,见她已是满脸泪痕,我无心再问若兰去了哪里。

拿起手帕将石竹泪痕拭去,笑吟吟道:“好姑娘,快别哭了!日后,不管服侍谁,都要像对我一样尽心尽力,还有,这宫里,人多眼杂,万事都要留个心眼!”

“小姐!”石竹扑在我身上大哭起来,一向不逾矩的她此刻用了旧称称呼我。

“石竹,我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在将军府的时候,那时候隔几日就可以见到娘亲,逛园子,荡秋千,高台赏月,荷塘采莲...那时候真好啊!好像日子可以永远是那样过下去...”我喃喃的跟石竹说着。

“别哭了,来,最后为我梳一次妆吧。”我强颜欢笑的坐到了梳妆台前。

“嗯,奴婢去打水来。”石竹起身,泪眼婆娑道。

迟迟不见石竹进来。

正欲起身寻她,镜子中却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贤妃娘娘可真是坦然啊!”冷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一扭头,人已经逼至我身后,他俯身逼视着我的脸,近在咫尺,都能感觉到对方呼出的温热气息。

是太子。

我想起身却被他逼至背抵妆台,只得将脸扭至一旁,敛眉垂眸道:“太子殿下不得无礼!”

他不为所动,反问道:“本王如何无礼了?”

“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本宫是殿下的母妃!”我冷冰冰的说道。

感觉到被他调戏,不堪受辱,便鼓起勇气横眉冷目与他对视起来。

也许是我的眼神激怒了他,也许是我的语气让一贯无人敢顶撞的他觉得受到了蔑视...

他一手扳过我的肩膀,将我打横抱起,走到床边将我用力摔到了床榻上,扑上来钳住我的手腕,不想扯到了伤口,霎时间痛感穿透全身,屈辱和痛感并存,眼泪夺眶而出,那双冰冷的眸子忽的闪过片刻的柔情,随即又恢复往日的冰冷。

我从未与他贴的这样近过,如今才细细看清他的容貌,竟是那般的出尘,有棱有角的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英挺剑眉下是细长锐利的黑眸,高挺的鼻子,轻抿的薄唇,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

“委屈了?嗯?你比本王年岁还小,是本王哪门子的母妃!”他俯身逼视我,玩味的语气对我说道。

我强忍疼痛,将头扭到另一边不再看他,冷冷的一字一句的说:“我当初进宫,是你父皇的旨意!我只是奉旨进宫,并不是上赶着来当你的母妃!如今,你也已将我赐死,又何必如此辱我!”

“你竟敢在本王面前用你我相称!”说着又在我手腕间用了几分力,又冷笑道:“你倒是听话,让你死你就真去死?”

痛感一阵比一阵强烈,我感觉自己已支撑不住,额头也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

我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里衣,伤口撕裂的血迹渗了出来,一时间里衣鲜红一片。

他看我不对劲,松开了钳着我手腕的手,摸向我额头,语气变柔道:“你怎么了?怎么出这么多汗?”

“哎呀!娘娘!”若兰惊呼着奔过来,又向外间喊道快叫太医来!

他这才看到我的胸前已被鲜血渗透。

“殿下,娘娘伤口还未好全,怎受的了您这般拉扯!”若兰嗔怪道。

“我...本王...”太子竟也有语塞的时候...

他一时间手无足措的呆住了。

“殿下,您还不赶紧下来,将娘娘放平。”若兰看着呆住的太子。

“是是,快传太医!”太子这才恍过神来吼道,抱着我小心翼翼的放平在床上。

我痛的抓心挠肝,却未发出一点声音,不想失了礼数,感觉下一秒就要喘不过气,慌乱中死死抓住不知是谁的手。

“殿下请回避吧,奴婢先将太妃娘娘衣服脱去,太医来了好尽快止血。”只听若兰对着太子说道。

“等等”太子又厉声向一旁的侍女喝到:“你们刚才去请的可是女医官?”

“回殿下的话,奴婢刚才去太医院,未曾见女医官,想是有别宫娘娘...”

没等侍女说完,太子震怒道:“没脑子的货!你主子这种伤,怎好让那群太医瞧!去!都给本王去各宫寻女医官!快去!”

我疼的再也抵不住,脸色煞白。

“殿下,再等下去娘娘怕是会失血过多啊...面部已无血色了!”若兰慌张的看向太子。

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太子殿下,何必为我请太医,正...正好省了您的白绫和鸩酒。”我气若游丝的将头扭向太子,冷冷的看着他。

太子带着难以觉察的隐忍,睨了我一眼,又将头转向一边,声线低沉的说道:“哼!想死?本王偏不成全你!你若死了!本王用何牵制别格!”又转向若兰说道:“今后无论你主子有何不适,皆要禀奏本王!还有,从今往后,你家主子只能用女医官!”

“是,太子殿下,奴婢知道了。”若兰见太子这般动气,也没敢在多说什么。

看着他拂袖而去的身影,我真恨不得立即爬起将那鸩酒一饮而尽...

先皇牵制父亲和外祖,下旨将我要进宫里,如今先皇去了,父亲手握重兵,太子又要用我牵制父亲...

呵呵...太子,你可知你选错了人!我不过是父亲一颗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