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这些官员们的阴阳怪气,冤枉指责,沈南宝也不恼,只是淡然的瞧着他们。
“各位,咱们是同僚。该是相互和睦团结,办好每一件差事才对。”
“各位只为自己的私心,就如此指责谩骂与本官,这又是什么道理?”
“与我们和睦团结,就你沈南宝,你也配?”
这小丫头,都如此辱骂于她了,她还这般气定神闲。
先前摔账册的那个胡大人,可就冷笑起来:“这官场是男子待的地方,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你若想在我们这其中讨口饭吃,你是痴人说梦!”
“没错。”
胡大人这一讲,其他官员就纷纷附和。
“沈南宝,我劝你还是早早辞官,回去嫁人吧。省得到时候待不下去了再走,到那时候这脸面上可就不大好看了!”
眼瞅着这些官员们气势凌人,面目丑陋。
沈南宝也只是环视他们一眼,目光最后停留在坐在办事厅角落,并没插话的一个年轻官员的身上。
接着,她才道:“想叫我走,那是不可能的。我在这儿有没有立足之地,也不是你们说了算。”
“不过我劝你们一句,你们若还想在这位置上过好日子。就最好大家各司其职,相安无事。”
“若谁平不下心气儿,非要找我麻烦。可就别怪我沈南宝不给面子,叫你们吃苦头了!”
这丫头,实在是太过狂妄。
众人一听,脸色也嗖的变得难看:“呵,我们这么些人,难道还怕你不成?”
沈南宝则挑眉,斜斜的看了他们一眼。
“怕是不怕的,也要到那一步再说。只要,你们不后悔就好。”
丢下这话,沈南宝就直接转身坐回了自个儿的位置。
然后拿起倭锻机房的那些账本和细则,慢悠悠的看了起来。
而胡大人一党见赶她不走,就气愤的直哼哼:“我倒要看看,你小丫头能够强撑到什么时候!”
“就是,早晚都得滚蛋!”
丢下这话,他们便直接拂袖而去。
而等到办事厅里头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之前坐在角落的那个年轻官员,这才站起来身。
他站得远远的,只道:“沈大人,你初来乍到,最好还是少惹他们,否则怕是会有麻烦。”
方才,他虽没帮她,但倒也没有落井下石。
沈南宝就对他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知道我来了织造司过不了太平的日子,早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毕竟,自己若是能够趋炎附势,浑水摸鱼,也走不到今日这一步。
“沈大人倒是想得通透,只是那些人,可不好对付。”
看她定了主意,这年轻官员就笑。
“我姓耿,叫耿松。以后沈大人若是有什么难处,也可来找我。只要是我能帮得上的,我一定相助。”
“耿松?”
这个名字,可叫沈南宝好奇起来。
“之前的司卿大人叫耿勇,大人你却叫耿松。你们可是亲兄弟?”
“嗯。”
见沈南宝一下子就猜到了,这耿松就点了点头。
“我是耿家庶子,与耿勇也算不得多亲。所以沈大人尽管放心,耿勇的事情,并不会影响到我对大人的看法。”
“且我觉得沈大人所为,并无过错。”
听耿松这个意思,看来他和耿勇是不和的。
沈南宝也不想打听他们兄弟二人之间的事,就笑着点头:“耿大人豁达,在下实在钦佩。往后若真的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也一定会找大人的。”
“好。”
说着这话,他们二人便相视一笑。
接着,沈南宝就继续看账册。
这些账册,沈南宝用很快的时间就看完,并牢牢记住了。
看完了账册之后,她便起身去了倭锻机房。
等她到时,一个管事模样的夫人,就匆匆走到她跟前来。
“沈大人,小的是倭锻机房的总管事,小的姓孟。今儿早上金大人派人来传过话了,说是以后我们倭锻机房就是沈大人说了算了。往后大人有什么要吩咐的,就尽管吩咐小的就是,小的一定鞠躬尽瘁。”
眼前这婆子,不高不矮,不瘦不胖。
长得也是五官端正,不像个坏的。
沈南宝就点头:“我来也没什么事儿,就是随意看看。”
“对了,这机房里头所有的织娘姓名籍贯,以及家里头的情况,都该有登记造册才对。你回头把这些都送到我那儿去,我得瞧瞧。”
“所有的都要送吗?”
沈南宝这一说,孟管事就有一些惊诧的样子。
“大人,咱们这倭锻机房可是整个织造局最大的机房了。上上下下,可就有五百多人之多呢。这名册也有厚厚的好几本,若都送到大人哪儿,大人怕是要看上许久。”
以往的主管大人,都只是会不时的来巡视巡视。
若是办好了差事,会夸她们几句,赏些碎银子。
若是没办好差事,那打罚也是有的。
像这回这个这个大人这样,要看花名册的,还真是头一回呢。
“再多都送去,我会根据这些名册调整之后机房的一些布局。”
淡淡的看了这个孟管事一眼,沈南宝就说了这话。
只是见她一愣,沈南宝就笑:“不过你放心,我就算是做调整,也会跟你商议。毕竟你才是这里的实质管事,最是了解什么人该放在什么位置。”
她这话,可吓到了孟管事。
孟管事就忙低头道:“大人折煞小的了,无论大人如何安排,小的都不敢有意见。”
闻言,沈南宝就只是笑笑,没再说话。
等到她从倭锻机房里头出来,在拳头衙门找过她的云诺,急匆匆的迎了上来。
“姑娘,奴婢找不到你,还以为姑娘出什么事了。”
“他们还没那个胆子,在织造司里头就对我下手呢。”
看一向稳重的云诺都着急了,沈南宝就笑起来:“对了,云诺。你帮我去查查,这倭锻机房的孟管事,以及其他几个管事的身份背景。要越详细,才越好。”
“是,奴婢马上去办。”
沈南宝一说这个,云诺就赶紧答应。
等把沈南宝送回了休息的院子,云诺就直接出了织造司。
倒是江未臣落脚的驿站这边。
一只白色的鸽子,稳稳的落在了福庆从窗户伸出的手臂上。
等鸽子一落稳,福庆就赶忙抓了鸽子。又把脚上绑着的信签,给拆了下来。
然后转身,就双手递到了正坐在桌前写字的江未臣跟前。
“公子,京都那边又来信儿了。”
“嗯。”
江未臣略微点头,这就放下了手中的笔。
然后接过那张小小的信笺,展开来看。
当看清信签上的内容,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就勾起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