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事,什么大喜事啊?”
看金大人乐成这样,沈南宝就有些好奇。
而金大人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乐呵呵的往衙门里头走:“你来就知道了!”
等他们到时,只见这衙门的内厅里头,居然摆了二十好几个大大的箱子。
那箱子上的红漆涂得亮亮得,一看就是分量极重。
一见这个,沈南宝就更奇怪了:“大人,这是什么?”
“自然是朝廷的赏赐啊!咱们织造司联合了那么些商户,给边疆捐赠了棉衣。朝廷知道你的功劳,所以赏下了这些东西来!”
这小丫头还不知道呢,金大人就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据说前两日啊,边疆突降大雪。把那些叛军跟边疆的敌军冻得瑟瑟发抖,兵败如山倒!”
“而我们的将士却穿着暖和的棉衣,乘胜追击,一连夺下了三城,这可是大喜呀!”
原来前世的那场大雪,已经落下了。
难怪朝廷会突然赏下这么些赏赐来了。
沈南宝闻言,自然就笑了起来:“那些棉衣能够有些用处,也不枉我们费这些心思了。只是这也不是我一人的功劳,这些东西,便与大家一起分分吧!”
“不用分!”
说起这个,金大人豪爽的大手一挥。
“既然是朝廷赏赐,自然是人人有份。这一份是沈大人你的,你就放心接下就是。”
“你这也要调去郧州了,以后不再是我的部下,我也沾不到光了。想想啊,可真是舍不得你走!”
要不是这小丫头,他还窝在乾州那小地方当司大人,更别说得什么赏赐了。
金大人所言,实在是逗得沈南宝忍不住笑。
“我就算是调去郧州,咱们同在织造司任职,以后也少不得要大人照顾的。大人可不能因为不在你麾下,就不管我了。”
毕竟郧州在四州所辖范围之内,她依旧算是他的部下。
“哈哈哈……”
沈南宝这个话,可真是逗得金大人忍不住笑。
“你这小丫头,真是将我吃得死死的。以后有什么事儿啊,尽管来找我便是,我定护着你。”
看金大人如此开心,沈南宝也跟着笑起来。
“对了,大人。这捐棉衣的事儿,那些商户们也是出了不少力的。当时我与他们承诺,织造司肯定会与他们好处。”
“如今我也要调任郧州了,您看这个……”
当初沈南宝会这样讲,也是金大人同意了的。
她一问,金大人便道:“对了,我还真把这事给忘了。当时你也交了他们捐赠的数目账册上来的,那回头就按照他们的数目,给他们一些相等的买卖去做吧。”
“那我就替他们谢过大人了!”
定了这件事情,沈南宝自然也放了心。
她又去了倭缎机房一趟,把之前没有安排完的事儿全都安排好,这才算放心,能安心的去郧州了。
而她刚从机房出来,恰巧就遇到了在长巷之中步行的耿松。
久未相见,耿松看着她,亦是笑容满面。
“许久不见,沈大人可一切都好?”
“我自然是好的。”
见到耿松,沈南宝也面上带笑。
“上头来了任命,我得去郧州任职了。没想到咱们才共事不久,就又做不成同一地方的同僚了。”
闻言,耿松明显一愣。
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好事,是沈大人这般有七窍玲珑心的女子,自不能屈居在一处。”
“之前说,得了空要请沈大人饮酒。既沈大人都要调走,以后的机会是不多了。不如一会儿,我便请了沈大人如何?就当是为沈大人践行了。”
“好啊。”
耿松是个正直之人,沈南宝也愿意跟他相交,就爽快答应。
处理好织造司衙门的事儿,他们便各自带着各自的随从,去了四州城内颇有名的那家羊肉馆。
天气冷下来,冬风凛冽。
沈南宝一边拢紧了身上的披风,一边跟耿松一起进了街边颇大的一家羊肉馆。
他们人一进去,热情的小二便迎了上来。
“两位大人,楼上雅间还有位儿呢。”
“那就楼上吧。”
一听这话,耿松就爽快答应。
然后小二便领着他们,直接上了楼上去。
天气虽冷,可屋子里头都放了碳盆。把寒气通通赶走,暖烘烘的。
一进了门,沈南宝就解下了身上的披风,交给随她而来的小蝶。
而耿松却直接坐下,对小二道:“来四斤羊肉,三碟小菜,两斤桃花酒,酒要温过。”
“是,小的这就去。”
对耿松,这小二明显已经是很熟悉了。
他赶紧应下,就退了出去。
等人一走,耿松才道:“我打小就吃这家的羊肉,他们的手艺不错,那桃花酒更是一绝。一会儿沈大人尝尝,定会喜欢。”
“好。”
闻言,沈南宝就点了点头。
很快,这大锅的羊肉跟温好的酒都端了上来。
醇香四溢的肉香,加上清甜的花酒滋味交杂,让沈南宝也吃得酣畅淋漓的。
耿松的随从跟小蝶则坐在一旁的桌子上,同样就着酒和羊肉,吃得不亦乐乎。
看了一眼他们,沈南宝才笑:“金大人跟我讲,这些日子耿大人在衙门建树颇多,让他很是欣喜。”
“还说以后这衙门的事,多要仰仗耿大人呢。”
“这还得多谢金大人的栽培。否则的话,我也无处施展才能。”
沈南宝是金大人的心腹,会与他讲这话,那就证明金大人打算往后拿他顶沈南宝的位置了。
耿松笑笑,颇为苦涩。
“其实这些事儿,我以前也总做。只不过啊事儿做了,功劳却不是我的。”
“如今旁人一看,只当我是开了窍。却不知,我是熟能生巧而已。”
先前耿家一出事,沈南宝也看了出来,耿松在耿家并不受重视。
她便点头:“耿大人,以往如何困苦,都不要回头去看。只要挣扎着往前走,日子总会越来越好。”
“你我也算是有同僚的情谊,倘若耿大人哪一日有为难之处,尽管来寻我便是。只要我能相帮,就一定不会推辞。”
听沈南宝这么讲,耿松就笑了。
“沈大人心胸大度,并没因为我是耿家之子,就别眼看我。能遇到沈大人这样的人,是我此生之幸。”
这一点,沈南宝也觉得是如此。
她便是笑:“若没有耿家,说不定我们还能成自己好友呢。”
“如今耿家倒了,说不定以后也有机会。”
说着这话,耿松就端起酒杯来,跟沈南宝碰了碰杯。
这酒过三旬,话说得差不多,酒肉也吃完了。
沈南宝正想着,要打倒回府的时候。
哪知耿松的随从,就匆匆的进了门来:“大人,不好了,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