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程夫人?”
眼瞅着众人都走的差不多,沈南宝才奇怪看她。
而这时,程夫人才道:“方才珍珍那丫头糊涂,讲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你别往心头去。”
“不会。”
原来程夫人是想当和事佬,沈南宝就笑了。
“谢小姐的脾性我还是知道几分的,只是只知道她事后会恨我。没想到她会当着众人的面,欲要毁我名声。”
闻言,同样没离开的谢夫人就抹着泪,走到沈南宝跟前。
“是我教女无方,教出这么个丢人现眼的来!我以后都没脸见大人了!”
有这么个糟心的女儿,别说是谢夫人了,任谁恐怕都管不过来。
沈南宝就笑:“她是她,谢夫人是谢夫人,我不会混作一谈的。”
看沈南宝如此大度,程夫人就松了口气。
“其实今日早晨,夕颜来的时候就与我说了个怪事。我本想着,等寻着了机会跟沈大人讲这事的。不想那丫头心急,率先出手为难了!”
“怪事,什么怪事?”
程夫人所言,倒叫沈南宝好奇了。
而程夫人则同谢夫人对视一眼,这才道:“最近两日有身份不明的人,经常去找这谢珍珍。瞧着像是哪家大人府上的,我派人去查了,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这话,可叫沈南宝奇怪得直皱眉。
谢夫人则补充道:“我也问过她,那些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可她遮遮掩掩,并不愿同我讲实话。”
“我自己的女儿,我是最明白的。她认识的人里头,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就怕是她被谁人盯上了,要拿她当棋子!”
像谢珍珍这样没有底线的人,确实是最容易做了旁人的棋子。
沈南宝就点头:“我晓得了,此事我会派人去查。”
说完,沈南宝就要迈步走。
可谢夫人又再次拉住了她:“沈大人,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望你答应。”
瞧着谢夫人泪眼婆娑的样子,沈南宝也明白她想讲什么。
便道:“若真是查出,谢小姐是受人指使。看在谢夫人的面子上,我也不会要她性命!只是,最多保命而已!”
毕竟若一再纵容于她,以她的脾气秉性,今日这样的事儿定不会少!
“好,多谢大人。”
知道沈南宝已经是很给她颜面了,谢夫人就不好多说,就感激的答应。
等她们说完话,三人就一起去了前院。
而等程夫人落座,沈南宝和谢夫人坐到了一边。这定亲的礼仪,这才开始。
坐在她们对面的,便是许茂昌许夫人,以及许泓钧他们一家三口。
眼瞅着喜婆念完了定亲小礼的清单,许泓钧这才举止文雅的起身,对着程夫人恭敬地鞠了一躬。
“伯母,承蒙伯母抬爱,愿下嫁爱女于我。小侄承诺,往后定然会待芯冉如珠如宝,绝不负她!”
“好好。”
许泓钧会不会拿当成心尖尖上的人,程夫人没个把握。
但看许泓钧是个心善磊落的后生,她自也相信,自己女儿嫁过去了不会吃苦。
喜婆一听这话,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这许家公子都表态了,那程家小姐也出来见个礼吧。”
“去请小姐。”
一听喜婆的话,程夫人就抬眼看了一眼身旁的丫鬟。
丫鬟则福了福身子,起身去了内间。
这也就眨眼的功夫,穿一身桃红色对襟刺绣罗裙。娇俏美丽的程小姐,就翩然而至。
一看到如此娇媚动人,又不失大家闺秀的程小姐。众人皆纷纷点头,十分赞赏的样子。
那喜婆也道:“这许家公子和程家小姐,可真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呀!二位相互见个礼,咱今日啊就算礼成了!”
闻言,程芯冉便红了脸。
就上前两步,冲着许泓钧盈盈一拜。
许泓钧见状,也赶忙扶手回礼。
而在场的众人见状,则忍不住纷纷的笑了起来。
等礼完毕了,这喜婆完成了自个儿的任务,便退到了一旁去。
紧接着程府的管家就走进来:“夫人,宴席已经准备好了,可要这时开宴?”
“开吧。”
闻言,程夫人就站起身来。
“承蒙各位抬爱,今日来见证小女的定亲宴。我命人在内院备下了宴席,还请各位移步去吃杯喜酒。”
听到程夫人这么讲,众人自然也站起身来,随着管家的领路,朝后院而去。
而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一直以来都控制着自己视线不看沈南宝的许泓钧,这才将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
如今的少女,再不像当初在他们家绣坊跑来跑去。那稚嫩,又一派嚣张的样子了。
她貌美,聪慧。心中装得下百姓,是令人敬仰的女官大人。
只是今日一过,他便再也没有资格肖想于她了。
就一眼,许泓钧这心就犹如掉进了荆棘丛中,胸口发疼。
而全程将他的反应看在眼中的程芯冉,就微微的垂下了眸,掩住心中酸涩。
倒是看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沈南宝同谢夫人朕要一起离开。
许茂昌却迎了上去,满脸堆笑:“沈大人呀,听说您又升迁了?大人可真是本事滔天,让小的佩服啊!”
早知道这丫头如此厉害,就早该把她娶进许家才是。
如今好了,错过了个宝,悔不当初啊!
“许老爷客气了。”
淡淡的看了许茂昌一眼,沈南宝面色平静。
“不知上回许老爷从我那儿拿去的冬种,如今生的怎么样了?”
“好着呢,好着呢。”
听沈南宝一提,许茂昌顿时乐得合不拢嘴。
“若这次真能丰收,沈大人可是为我们百姓做了大好事了。您啊,就是百姓的恩人父母官啊!”
许茂昌是故意来拍马屁讨好的。
沈南宝心头清楚,只道:“那就辛苦许老爷了。”
讲完这话,她便加快了脚步,直接同谢夫人一起走了。
倒是跟在许茂昌身边的许夫人,看沈南宝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们家老爷,脸色可就拉了下来。
“这死丫头,不过当个七品女官而已,得瑟什么?”
“我哥哥可说了,她依靠的那义兄长啊,如今都已经是自身难保了!到时候,还能护得住她?”
这妇人,向来目光短浅。
听他这样一讲,许茂昌立马呵斥她:“你懂什么?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这丫头还有没有后招?在她手上吃了那么些亏,你怎么一点都不长记性?”
“我警告你啊,最好给我消停些!再惹急了这丫头,谁都担待不起!”
若不是这蠢妇当初逢高踩低,这般厉害的丫头,还不能助他们许家飞黄腾达?
“我……”
如今他们个个都向着这丫头,自己连说也不能说了,许夫人自然气的够呛。
便一挥袖子,气鼓鼓的吃席去了。
程家贵为漠南第一首富,这席面上上的菜自然都是山珍海味,滋味非凡的。
与沈南宝同来的小蝶和江未琳,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两个小丫头坐在一起,可吃得津津有味的。
倒是沈南宝吃了些,就觉得饱了。
又看这开席的院子里头,实在是太过喧哗。她便起身往院外走,想要去透透气。
她到了院外,一眼就瞧着不远处有个池塘。池塘里头竟然还有一塘子翠绿的荷叶,便想去瞧瞧。
可刚走出两步,身后就传来个声音:“你穿着单薄,仔细受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