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沈臣的心里有一根刺
“阮小姐，疼吗？”
阮凝转头看她，眼神木然，没什么情绪：“不疼。”
身上的所有知觉，对于她来说，都是麻木的。
只是短短的一段时间，歇斯底里的表情就已经从她的脸上彻底消失。
阮凝坐在窗边，直愣愣地望着花园里头的花，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郑雯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阮凝，很快处理好了阮凝身上的伤口，不敢再说什么刺激她。
沈臣匆匆赶来时，阮凝已经吃了药睡着了。她的眉眼恬静，半点儿都看不出视频那头歇斯底里的样子。
沈臣蹲下身，一寸寸地扫过阮凝的眉眼，询问了阮凝的状况。
郑雯雯把阮凝的情况，如实告知。想到了阮凝今天的状况，迟疑了几秒，又补充了一句：“阮小姐的情绪，似乎出现了问题。”
沈臣抬起眼：“什么意思？”
“阮小姐做了这么多次ct，她本人似乎对于外界的情绪，变得淡漠，屏蔽了自己对于外界的感知。”郑雯雯解释道。
沈臣放在身侧的手指，紧握成拳：“为什么会这样？”
“阮小姐这样的情况，并不是特例。她最需要的是陪伴，而不是长时间地把她给关在一个地方。”
“我没有把她关在一个地方，这栋房子里头的所有地方，她都能去。”沈臣说道。
想到了面前男人的身份，郑雯雯深吸了一口气：“沈总，一个正常人，长期待在一个环境下，都会不舒服。更别说，阮小姐她是一个重度抑郁症患者。她如今最需要的，就是出去走走。”
带阮凝出去走走？沈臣从来没有想过。如今的阮凝对于他来说，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
她就像是一个风筝，稍有松懈，说不定就会随风而去。
更何况，沈臣的心里头有根刺，深藏在他心里，让他夜不能寐。当初救阮凝的人，根本就不是他。如果阮凝知道了这件事…不，阮凝不会知道的。
他只要死死地咬住，救阮凝的人，就是他，阮凝不会怀疑什么的。
沈臣的眼底，闪过一道戾气。
十几年都没出现的人，那自然是没什么出现的必要了。
*
一转眼，又是半个多月过去。
沈臣公司里头的事务本就繁忙，加上他在阮凝的身边陪了这么久，更是忙碌。这半个多月，他几乎没有出现在阮凝的面前。
只有在深夜，阮凝睡着的时候，才会偷偷地进来看阮凝。他常常坐在阮凝的床头，一坐就是大半夜。
“她今天有提到我吗？”
夜凉如水，沈臣的声音，又一次在安静的夜晚里头响起来。
这是每一天夜里，沈臣都会问的问题。
“没有。”郑雯雯回道。
这个问题的答案，从来都没有变过。这么多天，阮凝一次都没再提起过沈臣，像是早就把这个人给忘记了。
沈臣沉默着，没有出声，只是眷恋地看了阮凝一遍又一遍。
看着沈臣这样，郑雯雯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沈先生，你爱阮小姐吗？”
沈臣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爱吗？爱是什么？他对阮凝的感情是爱吗？
沈臣紧紧地盯着阮凝的侧脸，一言不发。
从他的沉默中，郑雯雯已经知道了答案。
她的视线落到阮凝的身上，迟疑了几秒，还是问出了声：“沈先生，你真的让阮小姐的孩子…”
郑雯雯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觉得后背升起了一股子凉意。
不经意地抬眼，郑雯雯对上了沈臣的眼。
冰冷，半点儿人气也没有。
在昏黄的灯光下，沈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森寒：“记住，我雇你来，不是让你来教训我的。什么是该问的，什么是不该问的，我想你应该清楚。”
郑雯雯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她慌乱地垂下眼，再也不敢出声。
第二天清晨。
阮凝醒来时，看到郑雯雯坐在一旁，似乎是在发呆，脸色不是很好。
“怎么了？”阮凝问了一声。
除去阮凝忽然发疯的时候，大多数的时候，阮凝看起来都和常人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没想到阮凝会主动关心自己，郑雯雯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避开了阮凝看过来的视线：“阮小姐，今天天气这么好，我带你出去走走。”
阮凝没说话，眼神就透露了一切，意思是沈臣让她出门吗？
从医院里头回来到现在，阮凝再也没出过一次门。她也从来没有主动要求过出门，就像是早就知道了结果。
郑雯雯的唇角动了动，喉间发涩：“沈总同意的。”
阮凝淡淡地扫了眼郑雯雯，什么都没说。似乎对这件事情的结果，根本就不在意。
郑雯雯侧身，翻找着阮凝的衣柜。
阮凝衣柜里头的裙子，颜色都很素。阮凝这样的长相，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只是穿着亮丽的颜色，会让她的美貌更加的出挑。
“阮小姐，你怎么买的裙子颜色，都那么素？”郑雯雯有些疑惑。
“我曾经以为，穿成这样，就可以得到沈臣的喜欢。”阮凝的视线，略过这些裙子，淡淡地说道。
阮凝在沈臣身后，苦苦追逐了那么多年，只是想要得到沈臣的喜欢。
那些年，她的眼里，只有沈臣，连自己的所有喜好都抛在身后。
阮凝听说沈臣喜欢娇弱文静的穿着白裙的女生，她就脱掉红裙，换上了白裙。
可她却是忘记了，她从来都不喜欢什么白裙子。
可笑她直到后来才知道，沈臣喜欢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穿着白裙的女生，喜欢的只是阮柔而已。
郑雯雯下意识地侧过头，对上了阮凝的眼。她的眼底，无波无澜，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郑雯雯有些不敢看阮凝的眼，她换了一个话题：“阮小姐，你想穿哪条裙子？”
“只要不是白的就行。”阮凝应了一声。
郑雯雯应了一声好，在衣柜里头翻找了很久，才在最底层，找到了一条红色的裙子。
“阮小姐，这条裙子可以吗？”
郑雯雯手里头拿着一条红裙子，阮凝盯着看了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
“对了，把我衣柜里头的白裙子都挑出来吧。”
郑雯雯眼神询问。
阮凝说道：“都扔了吧，我看着就恶心。”
郑雯雯没敢多问，很快就把白裙子给单独收拾出来了。
这段时间，阮凝也已经洗漱完毕：“走吧。”
郑雯雯说道：“阮小姐，我给你化个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