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章
你尽管试试
隔了许久，房间里头都没有说话声。
沈臣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他正想要说些什么，却看到阮凝在不住地发抖。
他的视线下移，这才注意到，阮凝的皮肤上，红肿一片。
医生深夜被沈臣叫来，他已经习以为常，可看到房间里头一片狼藉，他还是忍不住大吃一惊。
强忍着才没有四处乱看。
这一次，沈臣专门让医生带了一个女医生过来。
一进到主卧，医生就全然明白了。
他正要走进房间，却在沈臣的眼神攻势下，再也不敢往前走去。
只能待在原地，嘱咐女医生：“刘医生，这位是沈先生和他的夫人，你一定要好好处理沈夫人身上的伤口。”
刘医生点了点头，可当被子被掀开，看到阮凝身上数不尽的伤痕。
刘医生的手抖了一下，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给阮凝处理好伤口，就离开了。
离开前，她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阮凝。
阮凝闭着眼，如果不是胸膛还有着些许的起伏，她恐怕就要以为眼前的阮凝就是一个死人了。
她动了动唇，正想要说些什么。
冷不丁的，刘医生和沈臣的眼对上，到了嘴边的话，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因着这一出，沈臣没有再对阮凝做些什么。
阮凝不愿意吃饭，沈臣哄着阮凝一会儿，她还是没有吃饭的意思，沈臣只能妥协了。
“你既然不愿意吃饭，那就睡吧。”
他把阮凝抱在自己的怀里，不顾阮凝的浑身僵硬。
房间里头重新安静了下来。
隔了会儿功夫，门边传来了一声响。
“沈总，是阮小姐。”
本就没有睡过去的沈臣睁开眼，眼底清明一片，更是没有半分的睡意。
沈臣看了阮凝一眼，灯光下，阮凝闭着眼，似乎是睡得很熟。
沈臣轻手轻脚地给阮凝掖了掖被角，起身朝着门边走去。
“什么事？”沈臣关上了门。
“臣哥，姐姐怎么样了？你和姐姐……”阮柔把早就阻止好的话语一股脑地往下说。
可是当她的视线，落在沈臣的脖颈处，所有的话语都截然而止了。
只是一眼，阮柔就明白，沈臣的脖子上，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有的痕迹。
她没有想到，都到了这份上，沈臣竟然还愿意和阮凝这样的女人发生关系，阮凝到底是给沈臣下了什么样的迷*魂*药。
阮柔恨的咬牙切齿，可她不管怎么恨，也无济于事。
她只能死死地压制住心底的情绪。
“我只是想要来看看姐姐。”
“回去。”
“臣哥，我有些担心姐姐。”
“回去。”沈臣的眸子冷了几分：“同样的话，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阮柔没办法，只能点头应下，眼睁睁地看着沈臣又朝着房间走去。
沈臣几乎是一整夜没合眼，只要一闭上眼，脑海里头出现的就是阮凝恨极的眼。
第二天一早，他就把医生叫到了他的书房。
“阮凝恢复了记忆。”
医生想到昨晚的情况，已经料想到了这样的情况，只是没想到这一天出现的这么快。
“重新催眠她，让她失去记忆。”一晚上没睡，沈臣的面色难看至极。
“沈总，夫人这样的情况，催眠对她来说已经毫无用处了。”医生没有隐瞒。
“我不管你用什么样的办法，我只要一个结果。不管是给她催眠，还是要让她吃药，我只要她忘记所有的一切就行。”沈臣按了按眉心。
“沈总，夫人这样的情况。稍有不慎，可能会损伤夫人的大脑。”顿了顿，看了眼沈臣的面色，医生接着往下说道：“通俗一点来说就是，夫人有可能会变成一个疯子，甚至是一个傻子。”
沈臣的动作停了下来，这是他早就知道的结果。
他的手捏紧又松开，指尖泛着用力的白。
“我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只要她留在我身边。”沈臣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一句话，既是在告诉医生，也是在告诉他自己。
如今的他，早就已经明白了阮凝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不可能让阮凝离开他。
“沈总，这是最不好的打算。或许您现在还能够好好劝劝夫人，毕竟您和她之间，毕竟还有一个孩子。”医生斟酌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打断告诉了沈臣。
这一次，沈臣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一点。
良久以后，他闭了闭眼：“按你说的来。”
*
没看到沈臣在房间里头，阮凝没什么意外。
她知道沈臣是什么样的人，甚至知道沈臣接下来可能会对她做些什么。毕竟，她爱了沈臣这么多年。
想到这里，阮凝忍不住自嘲一笑。
她重新闭上眼，从床头的缝隙里，抠出一粒药，塞进了口中。
没喝水，就这么直接咽了下去。
大概是知道沈臣是什么样的人，从回沈家以后，阮凝就拒绝吃饭。
只要是端到她面前的饭，都会被她给掀翻在地。
“阮凝，你到底在闹什么？”管家一给沈臣打电话，沈臣来不及再和医生多谈些什么，就慌乱地朝着这边而来。
一眼就看到了被打翻在地的饭菜。
阮凝没看沈臣，自顾自地闭上眼。
“你就打算这么把自己给饿死？”沈臣冷下脸。
“饿死，也好歹变成傻子强。”阮凝睁开眼看向沈臣。
“你……”沈臣没想到阮凝会猜到自己的想法，几乎是第一时间，他就开始怀疑那个医生。
可不等他多说些什么，阮凝已经打断了他的话。
“和那个医生没关系，毕竟，我们已经认识了这么多年，也爱了你这么多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阮凝说道。
听到爱这个字，沈臣死死地盯着阮凝，眼底有着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期待。
阮凝却是对这样的眼神视而不见，自顾自地朝下说道：“恐怕对你来说，不管我是什么样的，只要在你身边就可以。可是我不愿意。”
阮凝的视线，直直地落在沈臣的身上。
“沈臣，你敢保证，我一辈子都不会记得吗？要是我记起了，我就弄死我自己。如果你想要的是这样的结局，你尽管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