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高处的甜味空气

腊月三十贴春联,清代《燕京岁时记》有云“春联者,即桃符也”,周朝时悬挂在大门两侧长方形的桃木板,五代时期后蜀皇帝孟昶曾经写下“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直到宋代,题桃符的方式也发生了改变,也由桃木板变成了纸张,春联也变成了喜闻乐见雅俗共赏的艺术。

按照文官们制定的轮休方案,腊月三十是文官们的法定休息日,而身为武人与武官是没有这项福利的。按照文官们的解释,逢年过节是宵小之徒违法犯罪,敌对国家偷袭渗透的最佳时间,身为大明帝国的守护神,谁都可以休息,但是武人不行。

不过刚刚加入锦衣卫没几天的王不死没有那觉悟,人不是机器,一年到头总是要休息几天的。于是王不死大手一挥,今日东市百户所全员放假。

吃过午饭,王家大宅就热闹了起来,苗翠花与小红小绿忙着打扫屋子,白猫黑狗等人也一起帮忙,而零食作坊的工人们也都放了假,拿着零食作坊所发的礼物开心的回家,王老大几人也都回到了王家。

这是王不死在大明帝国过的第一个新年,意义重大,因此王不死也舍得花钱,为王家大宅的每个人都置办了新衣,也送了过节礼,采买的酒肉堆满了厨房,过年不胖三斤都是对自己的惩罚。

百无聊赖的王不死坐在院子里,时不时还要根据情况调整座位,以免影响到劳作的他们。

“喂,黑狗,爬高一点,廊柱上方也要擦干净,”边喝茶王不死还不忘记嘱咐他们,干工作要仔细,不能涂于表面,

“少爷,人家爬不了那么高啊”。黑狗有些为难。

“梦想有多高你就可以爬多高,少爷我相信你,”王不死给予鼓励,人啊,总是被逼出来的,逼一逼你就会收获到意想不到的结果,类似于狗急了可以跳墙。

“少爷,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被现实无数次打脸之后,黑狗也有了感悟”。

“唉吆,没想到啊,黑狗你也知道总结过去,为了更美好的明天,少爷我三岁识字,四岁读遍所有古籍,五岁就可以作诗,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说一说,还有什么生活总结,少爷我帮你附正’。

“爬到高,摔得惨,”

“黑狗啊,话也不能这么说”王不死放心茶杯,百无聊赖,王不死也不介意改变黑狗这种不思进取的错误思想,“不爬得高一点,你怎么能欣赏到高处的美丽风景,摔断了腿咱们可以治,摔坏了脸在咱们可以整,告诉你,黑狗,高处的空气都是甜的”。

“真的,就跟蜜饯儿一样甜”?从来没有爬到过高处的黑狗将信将疑,

“真的,少爷我读过书,不骗人”。王不死信誓旦旦的保证。

黑狗还是有些怀疑“黎白也是读书人,他就挺喜欢骗人的,听说昨天他号召松江府的百姓捐款修缮私塾,事实上是感觉自己送给京城的大官们的红包太小,丢了松江府的脸,这才让百姓捐款”

“咳咳,黎白长得那么丑怎么能跟少爷我比,颜值就是正义,听过没”?逢年过节的黎白变相索贿王不死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这也是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光荣传统,不同的是有些人收的是莲子桂圆腊肉,有的人收的高价礼品,而有的人收的是现金红包购物卡。

“少爷,你没有骗我,长得好看的人从不骗人”。

王不死指着自己的脸“看着本少爷的脸,这么英俊的人儿怎么会骗你”。

“那好吧,我爬上试试”,高处甜味的空气,黑狗很想品尝。

下定决心,黑狗双腿用力的抱住廊柱,双手用力向上爪,这种姿势也是黑狗最擅长的,而且经受过多次检验,也曾经让爽歪歪搓澡堂子的几位姑娘败下阵来。

廊柱太滑,黑狗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了上去,用力的呼吸了一口高处的空气,感觉与少爷说的有差距,黑狗又吸了一口,仔细回味,脸上带着疑虑,“少爷,为什么我没尝出甜味啊”?

“心诚则灵,说,是不是又去爽歪歪搓澡堂子搓澡了”。

“少爷我”。黑狗语气吞吞吐吐。

“说,是不是去了”?

这可是关系到自己的工资啊,黑狗挤满解释,“少爷你听我解释,我是去爽歪歪搓澡堂子了,但是我真的只是洗澡,啥都没干”。

“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去爽歪歪搓澡堂子啥都没干,还去哪里干嘛”,王不死痛心疾首,“不健康场所不仅仅会污染你的心灵,也会让你的五官失去原有的功能,”!

“真的”

\"真的,少爷我不骗人,你闻不到甜味就是因为你的嗅觉与味觉丧失了\"。

“哎呀,那怎么办,”自己的身体出现了问题,黑狗很是担心,

“不用担心,一会你下来就好了”指了指白猫,王不死吩咐道“白猫,给黑狗一把扫帚,既然都爬上去了,顺便打扫一下”。

“相公,你啊真是的”冷冰冰缓缓走来,在王不死身边坐下,“就知道欺负黑狗他们”。

“不,冷姐姐你误会了’王不死没有因为被揭穿而脸红,羞涩,而是伸着脖子解释,“相公我这是让他们认识到江湖的险恶”。

“狡辩”冷冰冰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相公,今日没有当差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会的,昨天早上知府大人开完会就颁布的放假时间,衙门歇业,所有的文官不用在衙门当值,都可以回家过年。”

“可是锦衣卫属于武人啊,”

王不死不以为意,“冷姐姐你放心,不会有事的,大不了就是御史弹劾,当今圣上扣工资,咱家有钱,不差那点’。

“不是扣工资的事情,”冷冰冰脸上有些担心,“昨天张家姐姐来访,告诉了我一个消息,就在前几日,倭寇袭击了我沿海六处卫所,相公身为锦衣卫百户,理应提防,以免发生意外,难以招架”。

“哈哈,冷姐姐你多虑了,我们千户所加起来还不到十个人,就算是倭寇来袭,我们锦衣卫也做不了什么,而松江府有守备兵力三千人,有他们在,理应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听王不死说的有理,冷冰冰也收起了担心“也许吧”。

逢年过节就是收礼送礼的节日,身为东市百户所百户,治下几十家商铺,几百户百姓,按照官场规矩,以及人类生存法则,县官不如现管,给王不死送礼这也是很有必要的,为了避免送礼的人等候太久,王不死索性坐在了门口,冷冰冰害怕王不死着凉,贴心的在王不死身旁摆了两个火炉。

“大人,你说咱们东市百户所今天能够收到多少礼物”?葛大笑得很灿烂,如菊花般。

大过节的大家都挺忙,为了节约收礼送礼的时间,王不死特地让葛大葛二这对好兄弟负责转运礼物。而刘美这位喝过洋墨水的高材生负责登记。

“葛大,请注意你的用词”。

\"额\"葛大不解,

“为百姓清扫街道是本大人牵的头,李阿婆家里丢了猫是本大人找到的,朱财主家的狗无故怀孕是本大人侦破此案,找到了犯罪的那条野狗,张屠户家的猪跑肚拉稀也是吃过本大人抓的药才痊愈的,他们感谢的应该是本大人,送礼也送给本大人的,与东市百户所无关”。

听过王不死的细细解释,葛大认同的点头,“大人你是说的很有道理’。

一旁的刘美听过王不死的话,脸色有些不自然,“少爷,锦衣卫还负责畜生走失,治病,以及不道德的搞大肚子不认账’。

感受到刘美语气中的轻视,王不死反驳\"刘美,首先你的认识就不对,都是为了松江府百姓服务,有什么不同,畜生也是有生命的,它们也有权利享受到作为活物的权力,在漂亮国留学时没听说吗,那里的畜生都有继承权了,不得不说,这一点我们大明帝国落后于西方国家很多,猫粮狗粮进口水有必要家有猫狗的都提倡\"。

“少爷,你说的真好,我为你点赞”,刘美竖起了大拇指。

王不死接受了刘美的赞美。

自家事情自己知,王不死也想做大事啊,逮捕朝廷要犯,破获凶杀案件,调查出隐藏在百姓中的敌对分子,这也能作为自己胜任锦衣卫千户的功绩,哪曾想,东市百户所的百姓都是安分守己之人,没有作奸犯科,也没有坑蒙拐骗,唯一的一次大型案件,也是朱财主家的狗咬了人,王不死负责调停,朱财主拿出了医疗费。

自己印象中的锦衣卫可没有这么衰啊,难道自己的王霸之气侧漏了。

短短的几天锦衣卫生活让王不死对以后的发展前景失去了信心,这样的单位只适合养老,想要进步真的是太难了。不知道张驴子的承诺有几分真,要不,商人收税的事情上上心,王不死心中想到。

一阵风走过,冻醒了昏昏欲睡的四人。

“大人,送礼的人什么时候来”?看着空无一人的马路,葛二有些着急了。

“可能要等到天黑吧”王不死说道“虽然收礼送礼是每个官员都会做的事情,但毕竟不是大明帝国律法支持的,送礼的人也是会担心的,月黑风高,正是送礼府好时机”。

“百户大人,真的会与人来吗”?葛大有此一问。

“会的,一定会的,东市的百姓都是有良心的”王不死暗自跟自己打气,活了两辈子终于混成了官,小小的里正都有人送礼,正六品,百姓们应该不会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