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被削职为民的消息,很快传遍京师。
他回到家中之后,几个妻妾眼巴巴的看着他,乔儿和雅儿不明白这里头的秘密,只是她们养尊处优惯了,一下子变成老百姓,还有点不容易接受。
陈阳:“各位老婆,收拾收拾东西吧,我们要离开京师了。”
雅儿:“怎么会这样的,相公,你做了什么事热闹了皇上。”
“不提了,先离开京师最要紧,皇上已经下旨,我不能久留。”
十几辆马车前行,家里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搬了出来,由于是赵浩安排人押送陈阳离开,所以比较宽松,也无需带着枷锁。
赵浩站在门口,背着手走来走去。
陈阳:“老赵,天气这么好,你心情可不对啊。”
“我哪儿还有什么心情,你一走,皇上下一个要裁撤的,说不定就是我啊。伴君如伴虎,乔国公稳坐钓鱼台,就我命最苦啊。”
“其实做老百姓也没什么不好的,省去了很多麻烦事,我知道你当官上瘾,习惯了被人巴结,你的性格得变一变了。”
“变不了,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妻妾们都上车了,突然间,碧月喊道:“相公!你快过来
瞧瞧,白蛇脸色很差。”
就白蛇会武功,她怎么会身体不适的。
陈阳走到马车上,摸着她的额头,然后把脉,心中一悦。
乔儿似乎也明白了:“夫君,她有喜了,是么?”
“不错。”
赵浩哈哈乐道:“恭喜恭喜,在你将要颠沛流离之际,还能喜得贵子,可惜我吃不上你的喜酒了啊。”
这有什么。
陈阳对徐林吩咐:“去吧,拿壶酒来,我和相国喝两杯。”
两个时辰后,车队离开了京师,遥望那座帝王之城,乔儿和雅儿都心中梗塞,她们在那儿生活了好久,离不开那儿了,现在,故土远离,真是一种讽刺。
“相公,我们这是去哪儿?”
“很远很远的地方,流放嘛,自然不会是挨着京师的,别问了。”
两天了,马车还在路上满哒哒的走,这是个很漫长的路。
京师之内,王起英去了古文昌的府上,他所说的那个神秘的接头人,就是古文昌。
这天,古文昌刚刚下朝,管家说家里来了个客人,说是老爷的故交,已经在花厅等候多时。
古文昌进屋,瞧见王起英那张脸,顿时就觉得自己跌入了深渊。
许多许多
年前,古文昌只是个小吏,没钱买官,为人太过刚直,落魄到住在庙宇,那时候,是王起英找到了他。
二人促膝长谈,论辩天下大势,古文昌对王起英的雄心壮志无比赞叹,他们就此结拜为兄弟,并相约永远扶持。
而后,王起英就利用朝廷的关系,帮古文昌谋求了一个职位,在京四品官员。
加上人脉、各方面手段的应用,多年带来,古文昌已经升为二品大员,其实也是他不太会做人,嫉恶如仇,否则早已是当朝一品。
昔日挚友来到,古文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王起英:“古兄,不请我喝茶么?”
“你现在是朝廷的通缉犯,来我家干什么?”
“古兄,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当年咱们八拜为交,立下重誓,此生相互扶持。而且,若没有我当年的相助,你何以会坐到今天的高位。人可不能忘本呐。”
“当年你我意气风发,可你并未造反,时至今日,你要谋反,我岂能再帮你。”
王起英哈哈大笑:“谋反?我高祖皇帝若是偏安一隅,不谋反,如何会有后来的锦绣河山,当今皇帝失德失政,比起他老子来,可差得远
了。”
古文昌言道:“你预谋造反,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在二十多年前,你就有这样的想法。你说这样的话,不觉得齿冷么?”
“这么说,你是不肯帮我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早知道他会这么说话,王起英也不含糊:“仁兄,当年你在姬.院,失手杀死了一名官宦,按照朝廷的规矩,你应该被处死的,这件事是我帮你拦了下来。但是案卷还在,如果这件事捅出去,弄的人尽皆知,你这个官还能坐的稳么。”
“你!那不是我杀的,凶手早跑了,我只是碰巧在那里。”
“谁会相信你的话,你想想吧,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若是下了大狱,你的妻儿老小怎么办,他们是被流放还是怎么说。难道你希望这得来不易的一切,都付之东流么。”
古文昌呆坐下来:“你想让我跟你一起谋反。”
“呵呵哈哈!谋反有什么不好的!跟着我,你可以飞黄腾达,我让你做宰相,官居一品,加护国公衔!比你现在可强了不少,一边是锦绣前程,一边是等死之路,你自己看着办吧。”
考虑了一阵,古文昌长叹道:“想
不到我一世清名,现在却要落得个遗臭万年的地步,惜哉,哀哉!”
“人只要选择了对的路,就不用觉得可惜,我不会让你找死的,你只要跟皇帝进言,就说乔国公、赵浩,私底下结交陈阳,且在押送他流放的途中,礼待有加,这就够了。皇帝定会大发雷霆,将这二人的权利都给免了,那我就好行事了。而你,什么责任也不用担,你说的毕竟是事实。”
王起英走了。
他一个人坐在花厅里,僵直了有一个多时辰,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天清晨,他去了宫中,见到了皇帝,此时还未上朝,皇帝也刚起床。
“爱卿啊,现在天还没亮,你早早进宫,见眹有什么要事。”
“皇上,臣……”
皇帝擦了一把脸:“爱卿有话就直说,不必吞吞吐吐的。”
“有一件事,是关于陈阳的。”
“陈阳?他不是已经离开京师了么。”
“乔国公和赵浩对他……对他网开一面,流放之刑,不带枷,也无镣铐,且家产和财帛大小车装了七八辆。”
皇帝懵了:“你说什么?国公和相国对他竟如此宽松?眹已经免了他的死罪,怎么还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