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墨纸砚伺候!
胡。公。子稍微舒缓了一番,两眼迟疑:“我、我跟复生堂已经合作了三个月了。我真的只是负责中转他们的货,从中给我利益而已。那些货,我转卖给了朝中的很多大臣。”
“都有谁?”
随后,胡。公。子开始一一报名字。
他和这些官员都是面对面做的交易,所以轻车熟路,能一口气说出四五十个名字,从六部官员到微末小吏,全是京师内有头有脸的人物。
胡康海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坑的是他自己。
得到了口供,赵浩再次连夜面见陈阳。
看着上面的名单,陈阳不以为然,好东西,谁都想要,花钱买回去收藏也在情理之中。
“老赵,这大概是官员们喜爱收藏古物吧,看不出什么端倪。”
赵浩:“皇上,臣本来也是这样以为的,只是,复生堂属于神秘的民间商会组织,他们应该隐姓埋名才对,做生意也有的是地方,何必要在天子脚下做生意呢?弄不好,倒霉的是他们自己。”
“他们喜欢隐蔽,而这件事做的不隐蔽。”
“对,天下富饶之地众多,京师中的官员钱财并不多,
一年前,药人成灾,众多官员已经囊中羞涩了。既是数百年前的皇室宝物,又何以找一些穷官来卖呢?这不符合商人唯利是图的规律。臣认为,其中定有阴谋。”
“那你认为是什么阴谋?”
赵浩摇头:“臣一时还想不到啊,现在,需要对这些官员进行一一审查,那么贵重的东西,他们倾家荡产也买不起。复生堂的商人不是傻瓜,臣要去他们这些人的家里查看。”
“去吧,不要搞出人命来。”
……
赵浩一个要查的,便是礼部尚书田文运的家,带着皇帝的旨意,他肆无忌惮,直接命人破门而入。
田文运是目前朝中唯一一个前朝遗留下来的尚书,他官运很稳,做事勤勉,礼部的油水少,事务繁多,别人也不愿意来做这个差事。
可是,再冷清的尚书,那也是个一品大员啊。
“赵浩!你干嘛?!”
尚书大人,其实都算是相国了,只是赵浩这个相国被人叫顺嘴了而已,又有皇帝的宠信,他走到哪儿都是大爷。
“田大人。”
“赵大人,你一大早,闯入我家,是何道理?我也是朝廷的一品大员,你这么做,很不合理吧,我
要禀报皇上!你太放肆了!”
赵浩手举着圣旨:“看看,这是什么?”
“这是……皇上的手令,皇上让你查问可疑人等,那你来我家干什么?”
“你就是可疑人等。”
田尚书不禁发笑:“我是可疑人等?你真是说笑话呢,我怎么会是可疑人等!我哪儿刻意了?!赵浩,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咱们就去见皇上!”
“田文运,本相问你,你是不是从胡青健手里买了一对翠玉镯子?”
“这……你怎么知道的?”
“那你是承认了?这是脏污,劳烦你交出来吧。”
“扯淡!这怎么是脏污,我花钱的!”
赵浩得意不已:“花钱?你这个尚书,年俸才几个钱,那对镯子已经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了,把你卖了也买不起,你竟然还舔着脸说,是你花钱买的,你家祖坟上,埋过财主么?”
“我!——”
“别装了,要么就自己交出来,要么我就派人进去搜。”
嘴上是这么说,赵浩没打算善了,他已经让人冲进去搜查了,一个是搜查镯子,另一个是看看田文运家里有多少钱。
几十个差役,上蹿下跳,把好好的一个宅子弄的鸡飞狗
跳。
屋内传来的动静,怕是连墙都给砸了。
“赵浩!你——你放肆!”
“别闹了,本官这是奉旨而行,例行公事罢了,有冤屈,你去跟皇上说。”
“哼!我是要跟皇上说,我要参奏你的无耻行为!你个大贪官,还敢来查我!你等着我去告你!”
“随你的便,想告我赵浩的人,多如牛毛,不缺你一个。”
半个时辰下来,好好的一座宅子,被砸了二十几堵墙壁,镯子已经搜到了,此外还有两万多两银子。
衙役们抬着银子到了院中。
赵浩笑的可是猖狂:“呵呵,哎哟,田大人,够有钱的啊,你只不过做了十几年的礼部尚书,从哪儿搞到这么多钱啊?你即便是不吃不喝,也攒不下这么多钱吧。”
“你……那是我夫人娘家的钱!这跟你无关!谁不知道,全天下最贪的人,就是你!”
“对对对,你说的全对,但此次查办,不是查贪官,而是查有关这对镯子的来历。据我所知,你从不喜欢这类东西,你甚至一窍不通,你花了两千两银子买它,也只是想借此倒卖,多赚一笔,是吧?”
“哼!这不劳你多问,这是我生财有道
!”
“那你可知道,此镯子关系到一宗大案,这镯子乃是数百年前申朝杨家之物,是皇族物品,镯子上面还雕有龙凤,你眼拙也该看得出,它不是民间物品。”
了解这些,就已经够了。
赵浩没有下令拿人,因为陈阳没给他这个权利,所以,他只是负责收缴复生堂卖到京师的所有物品。
一天的功夫,就收缴了四十多件上佳的古董。
复生堂卖给这些官员的东西,哪一件都价值十万两银子以上,可偏偏都只卖几千两银子,有的甚至只卖了不到一千两。有这么做生意的人么,那不傻瓜么。
赵浩是个厉害的商人,生意经的弯弯绕,瞒不过他。
但他现在困惑了,百思不得其解,只去找乔天腹来解开这个谜团。
东西一股脑的摆在军机处的桌面上,珠光宝气,这一桌的东西,就值一座豪门大宅子。
“老赵,这些东西,价值不菲啊。”
“说的没错,每一件都至少在十万两银子以上,你见过有人把十万两银子的东西当成几千两、几百两来卖么?”
“绝无可能,哪怕是偷来的,也不会卖的这么贱。”
“对!所以这事太邪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