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的蕾丝实在是碍事,穆闻泽舌尖抵着上颚,很轻地“啧”了一声,张扬的眉眼间满是不爽:【有没有什么其他衣服?】
【没有,提供不了。】系统顿了顿,【你这样很漂亮。】
【嗯?你倒是说说能提供什么?】穆闻泽语气漫不经心的,没寄希望它能给点什么东西来,【我套麻袋都好看。】
他从小就美而自知的很,要不然刚刚就不会说出那种“救美”的话了。
穆闻泽一动,那里就摩擦的刺痛,网眼还有继续套上去的架势。
他最后从衣摆出撕下一截布料来,从衣领勉强塞着遮挡,虽然奇怪的很,但总比刚刚好。
刚刚怪物经过的时候,肉虫和绿色的粘液掉了一路,在地面上落下了一片黏糊糊的痕迹,还有莫名的血迹。但不知道有多少的怪物踩过,残留的气味也乱七八糟的,根本分不清怪物行动的路线。
【现在去哪?】很废物的系统默默地看着他贴着墙边,顺着痕迹最少的地方走。
穆闻泽皱着眉,注意着没踩在那些一脚爆浆的东西上,【去看看这堆玩意儿是从哪冒出来的。】
系统跟着他观察地面,【怎么看出找到路的?】
【我哪知道?】穆闻泽唇角翘了翘,【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不就行了。】
系统有点疑惑:【……你心情似乎不错?】
跟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时的没什么兴趣和不高兴不同,系统能很直观的感觉出他整个人都打起些精神了。
穆闻泽捋开额发:【少哔哔。】
*
他们来地下室的时候是12点左右,第一轮追杀游戏已经结束了,况且玩家只有在12点之后才能出门。
安静的走廊长且幽深,一眼望不到黑暗中的尽头,烛灯照亮的一小片范围内的墙壁上都是或蹭或剐的深色痕迹。
明灭的火光微弱,走动带起的风都能将其熄灭,实际意义的照明并没起到多少作用。
腥臭的气息猛然从头顶窜出而下,还伴随着犹豫动作而导致的肉虫掉落声,在安静的空间内尤为清晰。
穆闻泽将刚刚捡的的铁棍猛然甩出,后退一步避开飞溅的各种恶心物质。
脆弱的铁棍从接触点断裂变形,飞溅的铁屑扎入怪物的腐肉中,他把半截铁棍扎到烂肉堆里面去,除了速度被干扰了没造成任何影响。
这玩意儿根本没有痛觉。
穆闻泽抬腿踹开旁边的一扇铁门,用脚迅速勾过来,把它抓起重重拍在怪物身上,然后一脚踩在铁门上。
铁门的质量比那根棍子好上不少,他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但底下那玩意儿还没死透,挣扎着想要推开压在上面的东西,却被穆闻泽轻轻松松压制住了。
穆闻泽支着腿,捡起铁棍又戳了戳那堆烂肉,有些狐疑。
这玩意有那么容易处理?
系统惊叫:【你没穿短裤!】
【我不瞎,又没人看我。】穆闻泽皱眉,【再也不要来这种世界了。】
他腿根都磨红了,现在烦得很,语气也很不好。
但在缩水后,声线也跟着变幼,让人分不清到底是在发脾气还是撒娇。
前面有些血迹,穆闻泽隔着铁门补了怪物最后一脚,沿着血迹往前走。
岔路繁多且寂静的走廊,一旦有了点声音就清晰的很。
他往前有了一段长长的距离,听到了极快的跑步声,和怪物的声音有明显区别,是属于人类的,但跑的这么急促,可想而知是有那玩意儿追他们。
穆闻泽随手开了一扇房门隐进去,透过窗口观察外面。
脚步声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下,似乎是有人解决了怪物。那几个玩家对解决怪物的人感激了几声,脚步声就渐渐往另一个方向远去了。
这里的房间穆闻泽还没看过,但现在的环境什么都看不清,【有灯吗?】
系统声音有点小:【没有。】
它为自己小声辩解:【这个世界的规定是我不能提供任何助力,一般情况下我还是挺有用的。】
穆闻泽哼笑:【一般情况下我用得着你吗?】
外面还有几根半死不活的蜡烛,还没等他过去拿过来,门却被人一脚踹开了,那架势跟刚刚穆闻泽踹门有一拼。
不算强烈的光线落进来,紧跟着就是苏宁渊的声音:“我就说有人吧。”
旁边跟着的绿毛:“苏哥你小点声,一会儿又引过来了。”
苏宁渊嘴上花花:“来一个打爆一个,就比如这里面npc,看我上不上八大酷刑审讯。”
刚刚他们和另一对碰见了,顺便帮着弄死了那只怪物,当时就察觉到这里有人了,不过没声张。
苏宁渊只分辨出了这是个npc,但具体是谁不知道。刚刚打了几只怪物,被那味儿熏得嗅觉都要失灵了,他倒是闻出了小少爷的香味,不过太浅了,以为是小少爷经过过的原因。
“呦,现在来看看是哪位幸运嘉宾?”
他语气有点儿欠地打过灯光。
绿毛也顺着乍然的光亮看过去,只瞧见一抹晃眼的白,还没看清呢,苏宁渊啪地一下子把灯关上了。
“……”
“……苏哥?”绿毛以为出了什么事,小心询问,“咋啦?”
苏宁渊认真道:“……我不姓苏,你认错人了。”
绿毛:“……”
*
绿毛在前面走,视线不偏不倚地观察周围,就是不看后面。
苏宁渊穿着个黑色无袖背心,肩背上肌肉隆起,两条胳膊严严实实地抱着人护着,外套要成消耗品了,现在正好端端地系在夫人腰上。
虽然刚刚穆闻泽撕衣服撕的毫不留情,但因为衣摆本来就长,顶多也就露了膝盖。
最主要的是两边分叉确实高,直接开到大腿根,就算没有走路,一片莹润的白也抓着人的视线。
苏宁渊拿着外套又给他裹严实了,任劳任怨地抱着人走。
心想夫人是不是有什么不爱穿短裤的怪癖,不过他怕夫人恼羞成怒,就没敢哔哔。
周围太暗,苏宁渊没看清他略肿的唇,只觉得今天比之前尤为漂亮。
光源打过去的时候亮晶晶的唇一瞬即逝,像是涂了层蜜,是很想让人咬一口的那种,看看能不能咬到甜软的果肉。
穆闻泽出来的时候也看了眼那个房间,只有腐透了的草垫子,墙壁上都是血迹,还有几个镶进去的镣铐。
【专业的人就是他们?】
【要不然呢?】穆闻泽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系统聊天,【他们都玩过多少次了,找线索肯定有经验,还有道具,我干嘛自己费心找地方。】
又有人带着到地方,还不用自己走,赚的很。
系统:【你怎么知道他们今晚会来地下室?】
【晚餐的时候我提过这里,作为玩家他们要刷线索,一个白天加晚上够他们把明面上的都找完了,不来这里来哪里?】
【况且我在他们眼里是npc,还是被他们认为的重要nc,我提过的地方他们自然会注意。再说,我不说他们也迟早回来。】
苏宁渊往上捞了捞人,“你真要跟我们去?”
他忧心忡忡的:“会很危险,有些怪物就喜欢夫人这类的……漂亮小寡妇。”
穆闻泽眉梢轻挑,勾着唇:“比八大酷刑呢?”
苏宁渊:“……”
他有点像只大狗,没说什么,只是能瞧出点委屈来。穆闻泽拍拍他的脑袋,“给你奖励。”
苏宁渊尾巴都要翘起来了,乐颠颠的,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什么奖励?”
“保护你。”
苏宁渊圈了圈他细的两根手指能拢住还有空余的手腕,乐了,“行。”他又问:“你怎么想着跟我们过去。”
穆闻泽开始随便胡编乱造:“我知道你们是来调查我丈夫……”
“停停停,”苏宁渊连忙打断,青筋都开始跳了,“叫名字,说什么丈夫。前夫的事是过去时了,多看当下。”
一个称呼怎么还计较这么多?他说一句,对方得回七八句。
穆闻泽鼓鼓脸,继续编:“其实之前我失忆了,所以也想要知道莱奥曼的死因,而且我对他的欠债保持疑惑。”
韩剧的其中两大经久不衰的要点,失忆、负债齐聚。
绿毛抽抽嘴角,语气都这么不走心,傻子才会信。
然后他就听到了他的平常毫不手软一拳十个npc的苏哥义愤填膺的声音:“我就知道什么欠债还有继承夫……财产的事都是是编的!”
绿毛:“……”
完了,早点物色下一个大腿吧。
*
“应该就是这里了吧。”
他们没找到怪物的痕迹,但是却找到了另一个房间。
和其他房间一成不变的血迹以及残肢骨头不同,这个房间很正常,而且保持着整洁。
穆闻泽看了眼门上方写着的号码:“100”
他记得医生门上的号码是“000”,一般来说三位数的应该是从001开始计数。
苏宁渊跃跃欲试,“进去看看。”
绿毛不在,他中途遇到了另一个小队。他们平常的合作都是分头找线索,最后一起汇合来达成最高效率,这次也一样。
里面虽然都蒙上了一层尘土,但能大概看出先前的整洁,而且家具设施和正常的起居室的差别不大,甚至这一间的窗口上面还挂了一个帘子。
苏宁渊开了衣柜看了眼,打了个大喷嚏后从被老鼠啃的乱七八糟的衣服上确定了是女性。
桌子上有用到一半的笔墨,椅子摆放倾斜,屋子的主人应该是在匆忙写了东西后就被带走了。
书桌上没有能藏东西的地方,墙壁也不是空心的,整个房间的布局很简单,只有床、衣柜、和一张桌子。
床的位置和可以看进来的窗口是一个死角,而且距离书桌只有几步的距离,穆闻泽在那里摸索了不一会,就从夹缝里掏出了一个硬壳笔记本,幸运的是还没遭老鼠啃。
苏宁渊半点玩家关心线索的样子都没有,手贱地戳了戳穆闻泽的脸,拿了条手帕出来给他擦脸:“都蹭脏了。”
他看到穆闻泽翻来了笔记本,也跟着凑过去瞧。
在他们掀开第一页的时候,破旧的笔记本渐渐发出了莹莹的光辉,点点星光聚集,随后越来越亮,直至光芒覆盖整个房间。
苏宁渊立刻握住了夫人的手,提防着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意外。
两人的身影缓缓被光芒吞噬。
*
穆闻泽眨了眨眼,适应了面前的明亮后,周围已经换了一个场景了。
宽敞明亮的大厅里,点缀在各处的宝石折射出璀璨的光辉,举止优雅的女士缓缓摇着手中的羽扇,顾盼生辉,西装革履的男士举杯相望。
像是按下了开始键,声音在这一刹突然嘈杂了起来,古典乐声不徐不缓地流动着,夹杂着往来人群中的交流声。
手腕上由刚刚安抚的紧握变成了一个适中的力度,不会让他感觉到不舒服。
“怎么了,亲爱的?”沉稳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穆闻泽看着握住自己的另一只手,修长而有力,戴着几枚精致的戒指,袖口的红宝石袖扣光华流转,让人下意识想到主人一定是位温和而修养良好的上流绅士。
但是……
穆闻泽抬眼,看着这个人的脸。
苏宁渊去哪了?
这个人他认识,并且就在前不久,下午的时候见过——
是属于古堡主人莱奥曼的那张脸,年轻、俊秀、完美的如同建模,同样还有那种非人般的诡谲感。
“是太紧张了吗?”莱奥曼笑着轻轻蹭了他的鼻尖一下,“今天可是我们步入婚姻殿堂的第一天,自从和宝贝相遇的那一天开始,我每天都在期待这个时刻,亲爱的。”
结婚?
穆闻泽皱着眉,这才注意到自己穿的什么。
原先身上的那一套旗袍已经不见了,现在又变成了华丽的蓬蓬裙,头上戴着满是宝石吊坠的头饰,裙摆大而华丽,层层叠叠的纱裙上缝着珍珠花瓣。
他们正站在旋转楼梯的最上方,俯视着楼下往来的人群。
穆闻泽试探地摸了下前面的栏杆,橡木扶手被打磨的油光发亮,没有一丝灰尘。他看着眼自己的手和周围反光处的映像,确定了还是自己的身体。
场景重现?但也太真实了吧。
男人看了眼腕表,“时间到了,宝贝,我们该下去了。”他温柔地看着穆闻泽:“别紧张,或者亲爱的如果愿意的话可以握紧我的手,我一直在这里。”
他彬彬有礼地欠下身,抬起一只手放到即将成为妻子的人身前。
穆闻泽眯了眯眸:“你觉得今天的我有什么不对吗?”
莱奥曼状似思索了半晌,最后双眸含笑:“当然是更漂亮了。”
他是很薄情的长相,冷下脸看人的话灰色的眸子自有种冷漠感,现在却柔和了眉眼,任外人看都是一副深陷爱情的样子。
穆闻泽语调扬了扬:“我把下巴上的痣遮住了,你都没有发现吗?”
他打量着莱奥曼的神色,对方却是神情自若:“宝贝的下巴上什么时候有痣了?”
说完,做势要去亲昵地捏穆闻泽的下巴,穆闻泽避开他的手,舌尖又“啧”了一声。
他们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往的宾客全都停下动作,让出一条通道,微笑地看着一对新人。
穆闻泽的手搭在莱奥曼的手掌上,能察觉到男人安抚地捏了下他的手指,很像个称职的好丈夫的样子。
裙子笨重的很,也宽大的很,穆闻泽觉得下次不用避开怪物,用裙子就能创开。
这对新人一同走向神父。
就在这时,穆闻泽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今天是我和莱奥曼先生步入婚姻的第一天,我作为一个平平无奇、甚至可以说落魄的贫穷平民,何其有幸可以得到先生的爱恋,从那个彼此一见钟情的晴天开始,我遇到了此生的幸福。]
[莱奥曼先生是外地的富有商人,也是刚刚来到城区的新贵,一来就买下来闲置多年的城堡。我觉得他和那些贵族先生们没什么两样,娶贵族小姐都是绰绰有余的,而不是为他的事业带不来半分助力的我……他很爱我,给了我想象中的一切。]
[唯一的遗憾是我并不是他的第一任妻子,而且他已经有了一个孩子了,不知道相处起来会不会愉快,不过,我绝对是莱奥曼先生的挚爱,为了他,我愿意付出一切。]
“……”
声音很熟悉。
因为就是用穆闻泽的声音陈述的,而且是用那种很舞台剧翻译腔的调调。
背景音大概就是笔记的内容,笔记本的主人应该就是穆闻泽所扮演的夫人。
概括起来的线索就是:1、莱奥曼是外地的,最近来到这里买下城堡;2、这是二婚。
一直到神父宣誓完,穆闻泽才见到苏宁渊的身影,同样是换了衣服没换身体。
一看到他就先松了口气,眼睛唰地亮起来疯狂挥着手吸引他的视线。
换了衣服了就应该也有对应的角色,苏宁渊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浑身是泥,脸上白一道黑一道的,眼睛还肿了一只,跟被打了似的。
穆闻泽挪开眼,觉得自己的大裙子还有点能接受。
“别害怕。”莱奥曼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眉间有些不悦和安慰,“别怕,你的外甥不敢做什么的。”
他外甥?哪来的?
似乎是触发到了什么点,背景音又响起来了:
[但是我的小外甥实在是令我难以启齿,他一向是个流氓,在得知我与莱奥曼先生相恋时贪得无厌的向先生索要金钱,还一次次的威胁我,从我这里抢夺工钱。]
穆闻泽看到苏宁渊冤的很的表情,就知道他也听到了,而且‘外甥’就是他本人。
背景音依旧是穆闻泽。
感情极为充沛的夸张欧式翻译腔。
“……”
他面无表情地重复:【再也不要来这种世界了。】
系统憋笑:【嗯。】
莱奥曼低声问:“要把他赶走吗?”
穆闻泽摇头:“不用。”
苏宁渊虽然刚刚才来,但一看到这个架势和站在前面的神父,就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节,脸色刷的一下黢黑。
这个莱奥曼,他听佣人说得有七八十了,现在这个样子绝对是披了层人皮,看起来人模狗样的,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老怪物一个,沾你大爷的便宜啊!
他摩拳擦掌地准备开启打闹婚礼强强新娘的私奔剧情,刚要开口,场景又忽然变换起来了。
这次是在花园。
有几位夫人坐在花园中间的藤椅上喝下午茶。
而穆闻泽却在玫瑰花丛后,看样子应该是在偷听,穿着一身常服,头上戴了一顶漂亮的遮阳帽,裙摆依旧宽大,但没有婚礼时的那么夸张。
苏宁渊则变回了自己的原来样子,却是直接面对着那几位夫人的,后知后觉到自己现在在他们面前应该是隐身状态。
“那位夫人可真是幸运,前几天有个商人带着一整套钻石首饰,那价格我都犹豫了一会儿,莱奥曼先生确实听说他夫人喜欢后眼睛都不眨地买下来了。”
另一位夫人也开口道:“听说莱奥曼夫人喜欢奢侈品,什么贵喜欢什么,听我丈夫说,莱奥曼先生最近开销不小。”
“果然,平民就是平民,乍富之后总改不了血统中的低贱……”
穆闻泽还没说什么,苏宁渊倒是忍不住了,但他是个隐形人,叭叭什么那几位夫人都听不到。
[婚后我也心惊胆战过一段时间,总是担忧我的丈夫厌弃我,但是现实一直告诉我多虑了,我过上了从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丈夫为我买了许多东西,这也新开了嫉恨之人的不满。]
[我的丈夫知道后懊恼地认为自己没有处理好一切,不假辞色地告诉那些乱嚼舌根的人不要在这样,然后加倍地对我更好了。]
[并且我有了一个孩子。]
周围画面如水波一般变动,源源不断的珍宝古董流水一般地送进城堡,佣人们大肆宣扬这他们之间的感情。
身后突然伸出一条手臂,环住穆闻泽的腰。
莱奥曼眉间是化不开的柔情,他从盘子中去了一颗珍珠,压在穆闻泽的唇上。
红与白的碰撞间,唇珠被按压凹陷出了一个小窝。
“亲爱的,你是我最爱的宝贝。”
[我爱我的丈夫,为了他,我愿意献出一切。]
苏宁渊一脸警惕,生怕夫人被蒙骗了,尤其是这个背景音还是用的夫人的声音,他努力过去晃来晃去吸引穆闻泽的注意力。
穆闻泽眼尾瞥了他一眼,啧声道:“我不傻。”
莱奥曼要是真那么爱,就不会这么高调了,而且他真的不知道越是这样,“夫人”的名声就越差吗?
[快乐的时光像一场梦,我愿意永远沉溺其中。]
[很快,我发现丈夫最近有些古怪,虽然极力掩饰了,但还是被我发现了忧心忡忡的样子。]
[最后他不得不向我坦白,他虽然是个成功的商人,但经商本就意味着会遇到不可估测的风险,他在外面欠下了不少钱,甚至有可能一无所有。]
[我同样和他分担了痛苦。]
[我平常有看书的习惯,最喜欢看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在有一天,我翻阅但一本书后,做出了一个决定。]
这次场景变换的时间尤其长。
重头戏要来了。
穆闻泽缓缓睁开眼,面前的场景却出乎意料——是小少爷的房间。
周围还有几个佣人在忙,他身上现在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衣服,女佣们轮番展开粗略看上去要有十来件的衣服要给他打扮。
他一时分不清现在自己到底是夫人还是小少爷,只先把佣人叫停了。
穆闻泽皱着眉:“不要这么多,只要这两件就行。”
他随手指了两个。前两次的衣服重的要死,穆闻泽再也不想那么穿了。
佣人们互相有些为难地对视了一眼,想到先生宠爱小少爷的传闻,便随了他的意,只套了裙撑和最外层的两层衣服,所幸最后看起来不奇怪。
“我一会儿要先去哪?”
贴身女佣在为他调整最后的首饰,回答道:“一会儿先生会来接您的。”
“先生正在和医生聊天,应该快来了。”
女佣在打理妥当后全都退了下去,房间内只有了他一个人。
这次的背景音却迟迟未响起,而且场景比之前更加真实了。
穆闻泽从来到这个场景后就觉得身体有点奇怪,有种很热的感觉,而且牙也有点痒。
他一转身,苏宁渊就从窗外翻进来了,一进来就紧紧握住穆闻泽的手腕。
“终于找到……”他看了穆闻泽头顶的身份,补充,“找到小少爷了。”
一会儿夫人一会小少爷,转换身份是有什么讲究吗。
不过话说为什么作为小少爷的npc也能进入到这个世界里来?
他弯着眼睛:“小少爷这么喜欢穿裙子?”
而且还是里面不穿短裤的。
穆闻泽不搭他的茬,“你过来做什么?”
苏宁渊笑的像条大狗:“我们现在可是一个阵营的哎,当然要一起了。”
穆闻泽想了想,好像也确实是他先利用对方的,就默许对方的亲近了。
他低头看了眼很妨碍视线的裙子,变成小少爷倒是有点出乎穆闻泽的预料,他以为还会是夫人。
不过小少爷为什么会换上这种裙子?这个应该也和“夫人”做出的那个决定有关。
“我过来的时候,找到了一本书,可能跟……呃,夫人说的那个有关。”
苏宁渊掏出一本很薄的勉强算是书的东西。
因为已经被撕的都不剩几页了,只有薄薄几张纸。
这是他找小少爷的时候去了夫人的房间看到的,那个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也没有有人生活的气息,而且像是被翻找过一样,他着急找小少爷,也没有细看,直接带过来了。
穆闻泽让他过来,然后自己过去到了杯水。
苏宁渊腆着脸笑:“给我也来杯呗。”
穆闻泽皱着眉只抿了一口,便把杯子放了回去。
他并不渴,只是觉得有点热。
见小少爷不搭理他,苏宁渊也不沮丧,眼巴巴地把小少爷没喝完的灌下去了,察觉到小少爷心情不好后贴过去:“怎么了?是不是刚刚我不在的时候,那个叫莱奥曼的欺负你了?”
小少爷说话很简短了,有点烦的样子:“把那个书拿过来。”
苏宁渊听话地递过去了。
上面只有几句关于吸血鬼的习性介绍,比如什么怕阳光、银器之类的。
留下的最后一页带着“初拥”“转化”之类的标题,但一点有用的内容都没有。
最重要的大概都被撕掉了。
苏宁渊在小少爷身后跟着看,敏锐地看到一个词:“发.情期”。
他战略性咳了两下挪开了视线。
话说小少爷,啊不,是晚上成为夫人的时候好像就有点像吸血鬼哎。
还是那种小尖牙都没长好的吸血鬼,皮肤都咬不穿,还需要别人帮他划破了款待,但是碰起来却很可爱。
他不由得回想起昨晚被小少爷抱着脖子吸血,可能是牙还没长好,只会用嘴巴在哪里嘬,还会发出很轻的声音。
可爱死了。
苏宁渊盯着他毛茸茸看起来就很好rua的发顶看,被凉凉瞥了一眼后连忙把歪到外太空的思绪拉回来,继续很正经地分析这个奇怪的隐藏副本。
这个房间还是小少爷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期,但应该是距离副本的起始时间点很近。
苏宁渊环顾了房间忽然想到什么,“小少爷下午的时候给我的那张画像的夹层里有字。”
穆闻泽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我死后将曝光一切秘密。’”
苏宁渊摸摸下巴,“看起来是很匆忙的手写的,小少爷有想起什么吗?”
穆闻泽提不起精神,只很轻地摇了下头。
这下被人彻底发现出非常不对劲了。
“小少爷怎么了?”苏宁渊过去碰了碰他的额头。
体温还是正常人的温度,脸颊却有点红,唇色也越来越艳。
穆闻泽用手遮住上半张脸,只有红红的嘴巴还露在外面,抿了又抿。
“哪里不舒服?”
苏宁渊紧张的声音听在他耳边却模模糊糊的,带着混响。
很热,牙也好痒,后背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生出来了。
穆闻泽从指缝里露出一只眼睛,漫无焦距地看着天花板。
深色的眸子不自主地含着水气,耳朵尖和脖子都泛着粉。
苏宁渊凑近去搂他,没遭到反抗,身体很软。
裙撑其实不是很硬的材质,要不然也没法坐下,而且穆闻泽套的很薄,就更容易感受到某些变化了。
苏宁渊呆呆站在那里,喉结滚动了一下,瞬间联想到了什么。
他翻到刚刚一瞥而过的发.情期那里,里面标注着:“需求旺盛,尤其第一次的时候,发.情时间很快,需要有人帮助。(备注:由人转化而成的,从第一次发情期开始,都在18岁以后)”
苏宁渊连忙去翻有没有解决办法,但无一例外需要释放,而且系统商城也没有这方面的抑制药物。
穆闻泽思绪模模糊糊的,控制不住地交叠着腿,大腿都沁出了细细的汗珠,白中透着粉。
随后他感觉到自己被人轻柔地推倒在沙发上,裙撑也随着压力往上翘,纱裙飘扬,像一朵盛开的花。
苏宁渊默念了好几遍:“事后打死我我也不反抗。”
他先咬了穆闻泽的唇瓣一口,趁着主人思绪不清醒,欺负来欺负去。
“其实在进入这个……日记的隐藏副本里面之后,就想问小少爷了,怎么嘴巴这么红?是不是还被人吸肿了?”
在最初小心翼翼的试探后吻得又凶又急,逮着他舌尖就重重地吮吸,嘬着他嘴里的软肉和涎水。
漂亮的小少爷不仅人好看,嘴里也香的很。
他吸够了甜,才往下。
宽大的裙撑里面只有一件薄薄的裙子,很容易掀开。
苏宁渊红着耳根子,用手比了比,“人看着小小的,怎么却是这样的?”
“还不爱穿短裤。”
……
穆闻泽用手掌盖住脸,淡粉色的指尖都被自己用力挤压泛白了,另一只手抓在沙发,腿在细细的颤抖,细嫩的腿根肉被毛刺头扎的痒得很,便去抬脚踹人。
被吸得太紧了,他忍不住从喉间溢出一点点哼声来,但对方却跟来劲了似的,又吞了一截。
“晚安,先生。”
门外不远处传来女佣的声音。
古堡里只有主人莱奥曼被称之为先生,但不论是什么人,被其他人看到这个样子的话,实在是太失礼了。
男人温和地应声后,脚步声越来越近。
“咚、咚。”
莱奥曼敲了两下门,先是没人应答,又在敲了一下后,里面突然传来声音。
“怎么了?”
小少爷的声音奇怪的很,还有点哑。
莱奥曼像个耐心的长辈:“该走了,你不是一直想见母亲吗。”
里面说话有点慢半拍,声音还有些抖:“……今天不想见。”
“不要任性,宝贝是哭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小少爷声音断断续续的:“不……可以。”
吐词还有点模糊,莱奥曼只听清了后面的“可以”两个字,推门而入。
一进门,就先闻到了奇特的香气。
是带着点甜意的香气。
小少爷穿着不符合身份的宽大裙子,靠在飘窗上看着窗外,用圆滚滚的后脑勺对着他,像一只生闷气的猫咪。
“只是说好下去的,宝贝怎么了。”莱奥曼抬步准备过去。
小少爷很冷淡地说:“你站那儿,刚刚不是没让你进来嘛。”
莱奥曼便站在原地,好笑地看着不知道生了什么气的可爱猫咪。
但是……猫咪的又宽又大的裙摆底下,还藏着一个人,在
穆闻泽前面还有一条沙发,视角上足够可以隐藏住一些端倪。
他脚尖点着地板,忍不住地绷直,另一条垂着的小腿觉得太刺激的时候还会踹人。
要不是后面还有飘窗支撑身体,早就缩进柔软的沙发,舒舒服服地度过这段时间了。
还不出来,他烦得很,莱奥曼又一直叽叽喳喳个不停。
小少爷声音听在耳朵里又软又快:“你先出去,一会儿我就出来了。”
莱奥曼视线划过他的裙子,灰色的眸子中带着思索,随后温和道:“那爸爸就等一会,宝贝可要快点。”
爸爸……?
底下苏宁渊差点没绷住,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小口,成功听到很轻的哼气声。
妈的,占什么便宜。
……他都没想过自己占了大便宜了。
皮鞋声渐渐挪向门外,但在碰到门时突然停住了。
“不过。”
男人缓缓出声:“刚刚你表哥应该来这里了,他去哪了?”
表哥,对应过来就是现在苏宁渊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