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没想到的是,刘书珩又主动问起了今日的事。
沐千荨正好也想听听对方的意见,于是便让他问了。
“你觉得,这事儿真想我娘说的那样,是山中的精怪捣的乱吗?”
沐千荨不假思索:“不然呢?”
刘书珩摇头。
“不对。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沐千荨好奇地问:“为什么啊?难道,你已经找到证据了?可是,你今天只是在外面等,并没有去那里,也没有亲眼目睹啊?”
刘书珩:“谁说我没有亲眼目睹?只不过我提前做了准备,但是没有告诉你而已。”
“啊?”
这下惊讶的人就变成了沐千荨。
她还没来得及消化脑中的信息量,刘书珩又说:“我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我完完整整地看到了那人的长相。”
沐千荨捂住嘴。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周围变得阴森恐怖起来了。
“什么长相?不对,你刚刚说,那居然是个人?那我们白天洗澡的时候,他到底在看什么啊?”
刘书珩:“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他确实长着人的脸,人的身体,人的四肢,唯一和正常人不同的是,他身上的毛,看上去是黑白相间的,而且很旺盛,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皮毛。对,他长了一层动物的皮毛!”
不会吧。
沐千荨自认为自己经历过的一切已经够多够新奇了,可没想到,这还能刷新她的认知。
她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和理智。
“既然你知道了这么多,那你知道他为什么,那个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还是说,他是天生的?可若是天生的,那到底是为什么会造成这样?”
她的脑海里实在有太多为什么了,她很想一次性问个清楚,很想一下子就搞明白。
“刘夫人,对于这些问题,我也有,只不过我们暂时还难以找到答案,所以,我也没办法回答你。”
沐千荨思考着说:“难道你最近这几天就是在琢磨这件事吗?那我们可以一直找答案。”
她其实虽然不明白刘书珩的动机,可下意识觉得两个人探寻这件事的心是一样的,那既然是一样的话,他们应该很快就能走到一起吧?
刘书珩:“嗯。不过,我不希望你以身犯险。”
以身犯险?
可是沐千荨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何况按照众人的观察和推断,那个奇怪的人对他们只是观察,并没有恶意。
要是有恶意的话,他早就下手了,一定不会等到这个时候。
而且,今日他的行踪已经暴露了,沐千荨还不知道他到时候会采取什么行动呢。
不过,这些话若是说出来,刘书珩也不会当一回事的。
“对了,我想起来,村长之前遇过的那个孩子不也是这样吗?难道,是那个孩子在寻找村长吗?”
刘书珩说:“不见得。虽然之前他送了米回来给村长,可也不确定他的米是从哪儿来的,他到底有什么目的,这些都是未知数。”
沐千荨忽然觉得刘书珩有点儿陌生。
她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理智的刘书珩了。相对比他,她更倾向于把人往好处想,在一切还没有发生之前,她愿意相信那个少年。
“可是,既然他送米给村长,那就说明他是有正常人类的思维的,说明他其实也不差,对吗?”
刘书珩摇摇头。
“千荨,这只是很表面的一件事,并不能说明他内心真正的善恶,他要是真的善良的话,为何不把这一切都解释清楚呢?既然他有跟人类生活过,那也差不多会学到一点儿人类的语言。可村长说,那个孩子可是曾经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沐千荨皱了皱眉头。
和对方不同,她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很了得的大事。既然那个白虎少年有着和人类一样的特征,那肯定是通灵性的,绝对不会像刘书珩说的那么绝对。
既然意见不一样,那就暂时不要说下去了,避免待会大家都生气了。
刘书珩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于是也不说了。
可沐千荨躺下的时候,还是没有忘记给对方盖被子。
沐千荨虽然觉得温暖,可内心之中的疑虑和隔阂越来越深了。她总感觉,刘书珩的想法并没有他说出来的那么简单。
可到底是什么,沐千荨一时之间也说不出来。
就这样,怀着这个念头,沐千荨睡过去了。
也许是因为今天太过疲惫,沐千荨睡着的速度之快,甚至都没有发现刘书珩已经出去了。
要是他醒来,说不定睡前想的问题能得到很好的解决。
趁着夜色,刘书珩的身影悄悄溜出去,消失在林子中。
第二天起床,沐千荨依然没有看到刘书珩在自己身边。出于自己的直觉,沐千荨决定往前走几步。
然后就遇到了田氏。
“娘,您怎么起来的这么早?”
田氏笑眯眯地,“你也是,你怎么起来的这么早,难道二郎昨天晚上没陪你?”
沐千荨刚想说不是,忽然想到,自己确实没有半夜起来的记忆。估计是太累了。
“不,我不记得他有没有陪我了。”
田氏:“那也那怪。估计你睡得比较沉,没有听到他今天早上起来的声音。”
沐千荨一愕。
何止是没有昨天晚上的记忆,她连今天早上的都没有了,好像是记忆缺失了一样。可是怎么会呢。自己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记性最好的人,绝对不可能会有这种事情的。
田氏刚说完,刘书珩就回来了。
“娘,你去挑点儿水来,没水了,待会儿还要做鱼汤呢……”
沐千荨瞪大眼睛。
“鱼汤?哪儿来的鱼?”
田氏揭露了自己笑咪咪的秘密:“当然是我们二郎捕得,这家伙深藏不露,我问他之前为什么不捕,他说他最近才学会的。”
沐千荨越听越奇怪。
最近自己几乎时时刻刻都在刘书珩身边,刘书珩除了读书还是读书,怎么可能有时间学捕鱼?
何况,田氏明明也看到了,难道她对此就没有一点儿怀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