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柠看着面前兄友弟恭的孩子们，嘴边的笑深了些，清咳了两声：“小四。”
她的声音还带着病态中的沙哑，所有孩子看过来。
女人拿出自己缝好的衣服，“这是娘给你做的，穿上战场，就像是娘还在你身边，娘相信娘的小四一定能平安回来，一定会成为整个郢国最棒的少年将军。”
她说的速度平和，坚定，眼神中带着无限热烈，冲散了空气中离别的悲伤。
程青柠想起后世那些战争片的战前动员，他们还唱歌，万疆……
女人突然想起了万疆，起身走到琴前，调好琴弦后，挑拨了两下音调。
萧正月眨眼，“娘……”
萧北风和沈氏扶着萧家两个老人进来的时候，程青柠已经开始唱起词来了。
万疆这个歌词很大气，表达着所有人的爱国情怀，大国气魄。
清风吹过庭院，吹动着树叶和人心。
如今的词调都不是这种，新奇，好听，更给人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
程青柠弹完，看着院子里其他人愣住了，刚要说什么，猛地咳了起来。
萧正安最先反应过来，快步过去扶着，“娘，您先做。”
宜神医眼神复杂，“今
天你出来遛弯的时间太多了，晚上的凉风不适合你，赶紧喝了药进去睡觉吧。”
他转身，“我去煎药。”
男人走远了，眼泪才流出来。
程青柠这个女子可真不简单，聪明果敢不说，还会作词……
院子里。
程青柠无奈，“我又不是虚弱，这咳嗽本来就不容易好，烧退了，只能是慢慢养着。”
萧正月摇头，从屋子里拿出来一件披风，“娘，这个你最没有发言权，这个听我师父的。”
“好好好。”
女人叹气，满是甜蜜的负担。
她应下，看向小儿子，“小四，刚才那首歌，娘送给你，你这次去打仗，要是真难受的时候就唱一唱，这次是离国来挑衅，背后我郢国，这仗我们只能胜，不能败。”
程青柠接过冰心递过来的茶水，润了润嗓子，“我认为，这凡事都是看一口气，意志最先。只要你心中坚信一件事，就一定可以做到。”
萧正平回想着刚才的词调，重重嗯了声，“娘，我知道了。”
女人想了想，摇头，“战场上的事我不懂，但我听过一个奇迹，你想不想听一听。”
“娘，你说把，只要娘说的，不止我想听，
哥哥妹妹们都想听。”
萧正月顺着四哥的话点头，“对，娘，你说，娘讲的故事最好听了。”
程青柠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其实也不清楚算不算故事，乱讲罢了。”
顿了顿，她继续道：“有一个国家叫华国，相比较其他几个国家，它武器装备差，一切都在发展中，它的领国则面领着亡国灭种的危险，如果让这个国家消失，华国的边关也就危险了，那会的那个领导人想好了一切可能，最终决定，全国受苦，来打这一仗。领国很冷，穿着厚厚的衣服，都觉得刺骨的冷。支援的将士们缺衣少食，对面则什么都不缺，有热水，厚棉衣，吃的还是各种精致的饭菜，两者对比那么悬殊，后者还是输了。”
“为何？”
萧正安很快脑补到这个画面，觉得那个不缺东西的将士，会赢，没想到娘不说过程，直接所结果。
萧正气则打量的看向母亲，她笑的淡然，眉眼之中还很骄傲，就像是她亲眼看到的那种骄傲。
程青柠，“那是因为华国的将士们能吃苦，早早埋伏在他们必经的路上，将身体与积雪融为一体，拼着被冻死的代价去做的。”
她强调，“这就是精神，一种强大的意志代价。”
女人拍着小儿子的手，“将军们以身作则，将士们以命相搏，哪怕是势力悬殊，也要从敌人身上嘶块肉下来。”
萧正安垂目。
程青柠继续道：“娘希望你在战场上化成狼，有战友你们就是群狼，没有战友，你是孤狼，拼着意志，战胜敌人，回到家里，娘和你的兄弟等着你。”
萧正安眼中立刻就像是有一种焰火被点燃，重重跪在地上，“娘，我不会让你失望，儿子一定平安回来。”
“好。”
程青柠轻描淡写说着那个华国的厉害，萧正气心中在想，这不就是之前的郢国吗？之前实力不怎么样，需要公主和亲获得助力，才能保证那些国家不如同饿狼般上来分裂郢国。
而霍将军带兵称为奇兵，不怕死，让所有敌人害怕，郢国的将士就是娘说的野狼。
那个风雪战，他没听过。
可能是娘编的，想告诉小四学习那些士兵的精神和信念。
少年淡定了，自认为想清楚，再回去的时候拉着弟弟又说了好久的话。
翌日。
天没亮，萧正安就告别家里人去了城门口。
哪里已经聚
集了很多人，都是积极参军的。
县衙大人亲自带兵送上前线。
守将将人核对好，整修完毕后，就跑向城外。
没人注意，一个角落中，马车缓缓离去。
程青柠坐在马车中，咳嗽了两声，眼中的担忧久久未散去。
……
萧正安是经历过各种训练的，最有士兵样子的人。
送上边关就被看重，带领几个人上阵杀敌，破了敌人几次攻击。
霍光一开始听说来了个不凡的将士，还打了两个胜仗，高兴的亲自接见，还拿出圣上赐的酒。
他招来人一看，登时愣住了，“小四你怎么来了？”
“霍光伯伯。”
“你爹生死不知，你来这里干什么？是你娘让你来的？你还未及冠，这不是胡闹吗？”
“我没有胡闹，霍伯伯你接见我不是我打仗打的好吗？我娘担心我爹是担心我爹，我这是被召参军，专门立功来了。”
他仗着和霍光熟悉，周围人都在门口，看不到这里发生什么，凑上去道：“我娘研究晚上了弓弩和炸药，想来也送过来了。你看咱们郢国这么厉害，我怕什么？还有，要是霍伯伯能告诉我爹在那，让我给我娘写封家书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