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妍娘子当日护主有功,又是东宫的唯一侧妃,儿臣觉着她当得得贵妃之位。”谢卿看着气氛不对,在旁边打着圆场。
王皇后听了她的话,最后还是妥协了,“既然你们夫妻两个都决定好了,哀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母后莫要再气,你要是生气的话,儿臣可就不敢陪母后用膳了。”谢卿撒着娇打圆场,将气氛缓和了下来。
最终,苏婉定了四妃之首的贵妃,封号妍,居瑶华宫。
瑶华宫,名字听起来富丽堂皇,其实不然,说大是碰瓷,又因先前并无嫔妃居住,虽谈不上破旧,但绝对跟“华”不搭边。
不过,瑶华宫是离养心殿最近的宫殿了。
若是苏婉知道了,定会默默吐槽:“谢邀!”
谢卿想到苏婉对傅明渊那种若即若离的态度,念在她那日护着傅静和的份上,决定帮她一把,“瑶华宫久未修缮,妍娘子住进去是否会太委屈了些?”
先前的分位之辩委屈了一次谢卿了,所以这次傅明渊接受了谢卿的提议,“那就安排到钟粹宫吧。”
钟粹宫,最豪华的宫殿,没有之一,历来是宠冠六宫的嫔妃所居。
“其她娘子的位份臣妾略微调整了一下,皇上看看。”谢卿把改好的折子递给傅明渊。
吴思封九嫔之一的修仪,居玉芙宫。
解说员谢卿在一旁解说,“吴娘子虽生育有功,奈何家世低微,暂时委屈吴氏一个修仪的位份,待日后有功了再行晋封。”
傅明渊轻蹙眉头,却也知道谢卿说的有道理,“让内务府拟个封号予吴氏。”
李菁封九嫔之末的充媛,居居翠微宫。翠微宫地处偏远,离养心殿也远,但宫殿占地宽广,适合膝下养了两个孩子的她。
张慧封正三品婕妤,居永安宫。永安宫不大,但离御花园近,离凤仪宫也不远,可谓黄金中心地段。
苏月姬封才人,居钟粹宫偏殿。
论宠爱,傅明渊压根儿就不记得她这么一个人;论资历,也确实比不上以上四个人。
正五品才人确是适合的。
只是……
别的不说,只论她曾是苏婉房中的人,又与苏婉较好这点,傅明渊就不想只给她一个小小才人之位。
“月娘子到底孕育皇嗣有功,只一个才人之位,不妥。”
你看,其她生过娃的,最低也是婕妤。
“皇上所言有理,”谢卿笑得端庄,心底悄声嫌弃傅明渊屁事儿贼多,“那册封为正四品美人可好?”
“既为正四品美人,那就不要跟贵妃挤一起了,迁至棠梨轩吧。”傅明渊早就想把黏苏婉黏得要死的苏月姬挪走了。
“好。”事情终于完结,谢卿露出了真心实意的微笑。
四妃之位余三,九嫔之位余七,婕妤、美人之位均余八,如此看来,留给新人的位置已经不多了。
“等下,”傅明渊想了想,又吩咐,“苏氏的位份与住处终究是委屈她了,朕想给她一个封号。”
谢卿:“……。”
我信你个鬼!分明是觉得她与苏婉撞了姓氏,所以才想给个封号。
“那叫内务府拟个封号?”
“不必。”傅明渊思索一瞬,就有了想法,“不温不火,能刚能柔,取一个顺字可好?”
“好。”谢卿一听立马道。
事情总算解决,也终于到了用膳的时间了。
用完膳,傅明渊处理政务去了,谢卿留在慈宁宫与王氏聊天。
“今日封赏后宫妃嫔一事,母后何必惹皇上不快。”谢卿叹了口气,低声轻语的劝道。
“怎么?”王氏睥睨她一眼,扬声,“你还不乐意了?”
“姑母,”谢卿娇嗔,依到王氏身边不肯放手,“姑母,我自是知道你为我好。”
“哼!”王氏详怒,把手从谢卿怀里抽了出来,不给她碰。
谢卿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说歹说才把王氏哄顺毛。
等谢卿离去,王氏身边的贴身宫女采薇为王氏斟了一杯新茶,“太后,这是刚送来的正山小种,奴婢加了干桂花,最是美颜养容了。”
王氏端起茶,轻抿一口,细细品味,与采薇寒暄,“是个好东西,包一些送去妍娘子那边吧。”
“是。”采薇应好,但神色欲言又止。
王氏注意到了她的举措不定,当即不悦地放下茶盏,“有什么话就直说,你我之间还需要支支吾吾的猜来猜去不成?”
等的就是这么一句话,采薇当即便道:“皇上刚刚登基,而娘娘与皇上之间的母子情分并不深,娘娘今日何必去惹皇上不快。”
“此言差矣,”王氏高深莫测地闭着眼,嘴角上扬,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你可知我的目的是什么?”
贵妃身为四妃之首,且有孟云这个先例存在,所以太后是担忧皇上会宠妾灭妻?
只是正如皇上所言,他想封赏谁,即使现在不能册封,最多一年也会将其晋封为贵妃。
所以……太后的最终其实就是惹皇上不快?
这……图什么呢?开心吗?
采薇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当然,最后一句是没有讲出口的,因为她不傻。
王氏睁开眼,尽是满意,“不错,长脑子了。”
采薇:“……。”
怎么听起来不像好话?
“只不怕还差一点点。”王氏继续说道,“你可记得我与皇帝争执不下时,是谁解了围?”
“皇后娘娘?”本来采薇很确定是谢卿的,结果被王氏这么一问,又有些不确定了。
“是皇后。”王氏斜眼怪异的看了采薇一眼——你这个不确定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儿?
“我与皇帝并非真母子,与他的情分如你所言——并不深。”
“如此,才需要多方谋算,在我与皇帝的情分消磨殆尽之前,让皇上的心可以多多靠近皇后一点,也不枉费她这么多年喊我一声姑母。”
王氏一生无子,如今看似位高权重,实则只靠着那点微薄的情分支撑着体面,听得采薇怪心疼的。
“太后何苦如此,不说皇上,皇后可能体谅太后您的用意?”
王氏定定的凝视对方,半晌,露出一抹似笑非笑,“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