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侄女,你就只听见苏江说起本王,没听到他说起过旁人吗?”
荣亲王想牵出更多的人来,跟他一起对付苏江。
苏玉浓晃了晃头,还敲了敲:“他好像还说起过秦夫人……说秦夫人最近跟她的表哥来往过密……别的还有什么,我想不起说了啥。”
“我头好晕。”
美人醉眼朦胧的往旁边靠去,腰肢像是要折断一般。
这个时候的她,比之前跳舞的时候还让人觉得好欺负,四周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荣亲王这个一开始就觊觎她的老色批反而没了兴致。
“苏侄女,你再好好想想。”
荣亲王还想继续追问,甚至想现在就把她摇醒,但他被太子拦下。
“荣皇叔,玉浓现在喝太多身体不适,你再问下去,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先让她回苏府好好歇着,等改天她清醒过来,你再询问也不迟。”
太子还打算娶苏曦当太子妃,可不能让苏玉浓说秦夫人,以及秦家的臭事。
苏玉浓这美人,醒着的时候那般清醒诡诈,喝醉竟憨成这样。往后她入东宫,必得好生盯着,以免她酒后失言。
隐在人群中的苏曦也及时让跟她交好的贵女出言。
“苏嫡女醉得不轻,醉后容易吐真言,同样也容易胡言乱语。还是依照太子的意思,让她回去歇着为好。”
“是啊,是啊。”
“苏嫡长女先前落水,现在又醉酒,若是不让她好生休息,只怕会生病。美人难得,可不能出意外,以至于京都少了朵绝丽妖花。”
无数依附太子的人开始附和。
荣亲王即便心里再不愿意,现在也只能缄口不言,不再追问。
太子看着坐在椅子上东倒西歪的模样。”
“李易。”
“臣在。”
“你护送苏玉浓回府歇着,见到她酒醒之后再离开。”
李易朝着太子鞠躬:“臣领命。”
他朝着身后随行而来的侍女望去。
扎着两个鬓角的侍女立刻扶着苏玉浓朝乔府外走出。
苏玉浓被扶进绣着翠竹的马车。
她进马车后就歪到在满是竹墨清香的软榻上。
侧着身子的女子黑发上只别一根飞凰金蝶簪,其余发丝散落在身后。曲线妖娆逆天的身姿如同狐妖化形。
美,艳,懒。
李易在她之后进了马车,他遣散侍女,递给苏玉浓杯温热的汤:“不必再装,在下的马车很安全,无人能窥视你的行为。”
外头的汗血马无人驱使自行向前。
苏玉浓改换懒散姿态,接过汤嗅了嗅。
“醒酒汤。”
“李家哥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进你的马车,由你护送回苏府,所以方才会替我备下?”
她喝了口醒酒汤,中肯评价:“比你上次给的姜汤好喝,想来不是你亲自熬的。”
李易:“在下的确估算到你会由在下护送回府,但不曾算到你敢反泼脏水的时候,当众叫太子滚,还借机调拨苏江跟荣亲王的关系。”
苏玉浓比她预料的还要精明。一箭多雕,她玩得也是真溜。
“我若事事都在你的预料之中,哪儿还敢大着胆子跟你同盟。又哪儿来的胆子,惦记着勾走你的心?”
李易:“你装醉得很像,但你今天此举给苏家添了大麻烦,苏江不会轻饶你,必然会让你难堪。”
他绝口不接她撩人的话茬,只谈目前的时局。
苏玉浓:“李哥哥,我表现得再乖再听话,只要我还想留在苏府,苏江都不会放过我。”
“既然我怎么都要吃点苦,那我还不如将这渣父一黑到底,给他多树立点敌人。”
李易:“你今天说的秦夫人跟她表哥,是怎么回事?”
秦夫人的表哥乃武将,目前替启帝管理着三千禁军,权利不算小。
苏玉浓:“他们间什么事也没有。但秦理有问题。还是大问题。”
她今儿特意提起这子虚乌有的事情,是想让有心人去查。
启都皇宫那些人,满朝文武没有几个经得起细查,只要往深里挖都能挖出点问题。
李易:“苏姑娘,你今儿这一出,可是连秦家一起得罪了。”
苏玉浓:“得罪就得罪了。只要太子觉得我还利用价值,他就会护着我,秦理,秦家就算是再想让我死,我也死不了。”
“秦理得罪过你?你要这么算计他?”
李易给自己倒了酒,竹酒清香四溢,闻着味道就好。
苏玉浓按住他面前的酒杯,拇指在杯沿圈圈勾画:“以你之能,应该已经查到我跟温霖有一腿。”
“在下的却知道你跟温霖关系匪浅,并且还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太子。”
他很少跟谁开诚布公,但苏玉浓不一样。
他卖她,但他笃定对方不会介意。
苏玉浓搁置在杯沿上的手向上滑去,接着指根没入酒里:“说了就说了吧。你不告诉太子,我也会露出马脚,让太子知道我跟温霖有一腿。”
李易看着她把沾酒的手指送入嘴里,勾着灵巧的舌,品尝竹酒的滋味:“秦理跟温霖有仇?你要替温霖铲除?”
苏玉浓:“反了,我的李哥哥。”
“秦理是温霖最忠实的追随者,他们两人一个忙着在边关搞事,一个在启都当内应,配合得好极了。”
苏玉浓还记得上辈子秦理手里的屠刀破开她肚子,取走她腹中胎儿的场景。
该死啊。
都是该死的人。
“秦理是温霖的人,你应该保他才对。”
李易又遇到想不通的点了。他一向很少遇到想不通的事情,认识苏玉浓之后,全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李家哥哥,我可以信你吗?”
苏玉浓还沾着竹酒气息的手指点落在他的唇边,眼媚到极致。
她在勾撩李易的时候,当真比勾撩太子的时候走心多了。
李易嘴里尝到竹酒的味道,还有她身上暖甜的味道。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女子连指尖都是甜味。
“玉浓姑娘,在下不可信,你心里很清楚。”
李易是孤狼,是独行侠,是以戏耍谋算旁人为乐的怪胎。
他不可信。除了他自己,他随时有可能出卖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