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浓很好奇,苏莲是谁所教。
这么瘫烂泥,竟也有隐隐可以被扶上墙的征兆。
苏莲这种手染无辜鲜血的垃圾,都能得到强力军师的帮助扶持。
苏玉浓觉得这有违天理啊。
她得替天行道,将苏莲幕后的人框出来,要么收为己用,要么跟苏莲一同归西。
削葱根般的指尖缓缓接近院子里开得最艳的那朵花:“我娘的遗物,你得还给我。这是你求我办事的入门砖。”
“但是只有我娘的遗物还不够,你也得再替我办件事情。”
她说话的时候如仙如神,故而手里的花即便再艳,看着也清丽绝雅。
苏莲皱了皱眉,眼里的戾气分明有些藏不住,唇也跟着动了动,那憋不住想怼人的样子,才是苏玉浓熟悉的模样。
“铃铃……”
像是风铃的声音响了两声,花园里旁人看不见的角落,有人在为苏莲出主意。
“长姐请说。”
长姐那两字,她说得像是要砍人。
苏玉浓:“先说说你要我帮忙做什么?”
“我希望长姐能够教我如何得到荣亲王的宠爱,让我尽快怀他的孩子,当我有孕后,让我成为寡妇。”
苏莲说到这些的时候,心里觉得屈辱,可她只能说。
“咔嚓。”
最艳的那朵花被折下,被掐断的地方发黑。
这种花,开得越艳,芯越黑。
“这是三件事。还有,我的好妹妹,你莫不是把我当成主宰他人命运的神了?我想让旁人什么时候死,他就能什么时候死?”
苏莲:“你能。我都知道了。苏玉浓,你就是天绝神卦的传人,你能算卦断命,也能逆转他人命运。你帮我,你愿意帮我的话,我也愿意帮你。”
苏玉浓:“莲妹妹,看来你幕后新来的军师有两把刷子啊。他不仅建议你怀胎夺荣亲王的权势财产,还知道我会算卦。莲妹妹,你是怎么遇到他的?”
“我,我没有遇到什么军师。”
苏莲说没有,可她说话都结巴。
这怎么可能没有?
苏玉浓:“莲妹妹,瞧瞧,你慌成什么样了?你幕后就算有军师,我也不会怎么样。你先将我娘留下的剑送还给我,我会尽快帮你获得荣亲王的宠爱。”
“你就这么答应了?”
苏莲同样不敢置信,觉得事情不应该这么简单。
苏玉浓:“是。不过,等你获得荣亲王宠爱后,你得帮我拿一缕他的头发。你若是不同意,后面的事情,无需再谈。”
“我同意。”
只是要一缕那老东西的头发而已,苏莲自信能够办到。
苏玉浓:“好了,今儿就这样吧。我得回闺院疗伤。”
她将手里的艳花别在苏玉浓的头上:“莲妹妹,教你拿起刀的人,也能拿刀背刺你。小心着些吧。别到时候牺牲了自己,却成为旁人的垫脚石。”
艳花落在苏莲的发间,她面容巨变。
苏玉浓无心观察她的变化,柳腰一折,窈窕而去。
苏莲则将花摘下,狠狠朝着地上丢去,不停的踩,不停的踩。
她对着黑黢黢的灌木丛说到:“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苏玉浓那死狐狸精,已经知道我背后有人出主意。”
灌木丛里只有轻微响动,随后归于平静。
……
苏玉浓回屋之后,隐温七就走了上来,手里还拿着祛疤水。
“我听说你今儿在街上跟怡和郡主对线了?”
苏玉浓压住他准备涂水的手:“有这么回事儿,不过这不重要。师兄,我天绝门人的身份,被不该知道得人所知。这身份,怕是瞒不住了。”
“谁?”
“苏莲。”
“苏莲的确不当知道此事。这其中定有问题。”
苏玉浓面带忧愁:“我怀疑咱们天绝门的下人,有谁违背了规定,私自对外泄露咱们的情况。”
天绝门规矩严苛,即便是里面的门房,厨娘……活着其他下人,都不能对外说出在册弟子的情况。然而如今的情况,显然有人违规。
或许,上辈子那个叛徒,还当了领路人。要不然,即便整个天绝门在册门人全部失去天绝之力,也不该那么轻易被攻破。
隐温七:“我会立刻传讯师父,师兄们,让他们尽快找出叛徒。”
“杀!”
隽雅温文的男子,此刻沙发果决。
不值得仁慈对待的人,天绝门从不会对他们仁慈。
苏玉浓:“的确应当杀之以绝后患。只可惜,我女神算的身份一旦瞒不住,麻烦就要多起来。”
“我每个月就只能算三个大卦,九州天下里有权有势,还有兵马的人却那么多。我不给谁算,都容易玩脱。”
她不是天绝老者,彻底游离在红尘之外,而且还有绝对的实力,避免麻烦。
现在她就是怀璧其罪,运用不好,就是个个都想杀她。
“苏姑娘若是让启帝成为你的靠山,每个月的三大卦,皆采用盲拍竞卦的方式,将那三大卦利用起来,便可不必因神算的身份苦恼。”
李易提着亲手制作的五香包来到她的院子。
苏玉浓立即为他拉开椅子:“李哥哥,您坐,您详细说说如何盲拍竞卦,如何让启帝成为我的靠山。”
为了让李易更好的说出他想到的主意,说的时候能够更加开心,苏玉浓主动打开食盒,拿出那并不香的五香包吃起来,吃的时候还显得有些狼吞虎咽。
隐温七怕她噎着,给她倒了甜饮。
李易没有阻止她吃包子:“苏姑娘,你可开一家神算楼,所有要找你算卦的人,都必须通过它。你每个月月初的时候,就举办一次拍卖会,想找你的算卦的人,可以匿名竞拍。拍中的人凭卦信找你算卦。”
“是个好办法,价高者得,便是规矩。我不仅不用权衡多方利益关系,还能狠捞卦金。”
有人争的东西,一向会比没人争的带来更多利益。
“李哥哥,有了神算楼,有了规矩,但启帝凭什么给我当靠山?”
“不瞒您说,我已面见过启帝,那位虽然觉得我长得像我娘,对我比对常人多几分包容,也有那么几分兴致。但只靠这个,他并不会主动站出来给我当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