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那看着手机,拿着手机的手来回停留在开机键,最终还是放弃。
她已经没有了拨回去的勇气。
靠在沙发上顾言鹤,还保持着接电话的动作。
好一会,他才放下手机,脸部线条在此刻变得异常的冷硬。
他眼里藏着凉意,眼神没有焦距,显然已经走神。
“咚!”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异响。
顾言鹤回神,看向门口。
保姆孙婶急急忙忙站起身,“不好意思啊先生,惊扰到您了。”
顾言鹤收回自己的视线,“无碍。”
孙婶看向丢在地上的西装外套,“先生,外套要不我拿下去洗吧。”
“不用,直接丢掉吧。”
顾言鹤说完这句话,便站起身,走了几步坐在了电脑前。
孙婶上前,捡起地上的西装外套。
一股刺鼻的香水钻进鼻尖。
孙婶皱了皱眉,虽然她见识少,但是也知道,这种味道是女人身上的香水味。
前几天太太才带着小少爷离开,而且太太也不喜欢用香水。
孙婶下意识地看向坐在电脑前的男主人。
欲言又止。
顾言鹤余光看见孙婶站在那边没走。
抬眼看过去,“还有事吗?”
孙婶拿着外套,犹豫了一会,轻声道,“先生,我知道我是个下人,有些话轮不到我说。只是……”
“你直说吧。”
孙婶是云栖的老人,在这管理好几年了,该给的面子顾言鹤还是愿意给的。
“太太性格好,对小少爷也是当成亲生儿子在对待。”
孙婶最后将想说的话悉数说出,“这样的人儿很难得,先生您,要珍惜呀。”
她说完,便低下了头,做好了顾言鹤发怒的准备。
但是许久,都没听见声音。
她抬眼,看见顾言鹤落寞的神情。
心里微微惊讶,她在云栖好几年,从未见过顾言鹤这副模样。
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知道了。”
许久,顾言鹤将视线重新放在电脑上,“你下去吧。”
孙婶眼神惊讶,拿着外套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眼前的先生居然没有斥责她的越界。
“好的,先生。”
孙婶微微低头,“您早点休息。”
说完,她便拿着西装外套出去了。
几乎是门关上的瞬间,顾言鹤瞬间卸下表面的冷硬,靠在椅背上。
他松了松脖颈,顺势仰头看向雪白的天花板。
心底涌上一股失落。
苏沐挂电话之后,他打回去。
却只听到冰冷的女声。
他向来自信,也从来不会讨好女人。
别说从来不会有人拒绝他,就算有,他也不会在意。
但是苏沐,他很在意。
她挂电话的瞬间,自己心里是难受的。
然后第一次打回去没接,他便没有了再打过去的勇气。
第一次的挫败感,是在感情中产生。
寂静的书房中,响起一声沉重的叹息声。
在书房久久回荡。
另外一边的苏沐,不知道在花园里呆了多久。
站起身的时候小腿有点麻。
她缓了一会之后,才扶着藤椅站稳。
收起手机往里面走,走到客厅的时候才发现,楼梯角落站着许静和汪日伦。
“师姐师兄,你们……”
苏沐话说到一半,许静便上前,拉着她的手,“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我跟日伦,是真的把你当成妹妹,对着我们不必有负担。”
汪日伦也上前,“对,我跟师姐背后的许家和汪家,也是你的娘家,是你坚实的后盾。”
苏沐的双眼瞬间湿润。
她没想到,许静和汪日伦居然会无条件站在她这边。
“我们想说的是,虽然许家和汪家比不上青城顾家,但是保护你不被欺负的能力还是有的。如果顾言鹤真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们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你面前,为你出头。”
苏沐抬起双手,将许静抱进怀里,声音哽咽,“谢谢你们。”
这话是真心的,心里的感动也是真的。
汪日伦拍了拍苏沐地肩,轻声道,“别想这么多,车到山前必有路,一切都等你回去青城问清楚再做决定也不迟。”
许静点点头,附和道,“对,现在先上去休息。”
“好。”
苏沐松开许静,点点头,“你们也是。”
许静扯了扯嘴角,点头。
苏沐擦干净脸上的泪水,迈步上楼。
走到一半的时候,许静突然喊住她。
“师妹,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
说完之后又接着道,“师傅也一样。”
苏沐垂放在两侧的手,颤抖了一下。
她眼里闪过意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许静似乎是看出她心底的想法,坚定的看向他,“师傅这人,护犊子。”
所以,只要是他的徒弟,哪怕是犯错了,他也会在外人面前偏袒自己人。
然后,关上门再来追问过错。
“上去吧。”
苏沐点点头,已经知道许静想说的话。
回到房间的时候,苏沐在阳台站了许久,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哎,你上去干嘛?”
孙婶扔完外套回来,便看见有人上去。
“有人给先生送了东西。”
佣人说完举起手中的东西。
孙婶皱眉,看着她手中的那束花。
沉声道,“直接扔了。”
“这……”
那人犹豫着,开口道,“可是这是别人送给先生的。”
孙婶直接上前,夺过她手中的花。
里面的卡片写着:今天你是否有喜欢我一点?
上面还印着一个红色唇印。
“一看就是外面的妖艳贱货不要脸贴上来的!”
孙婶看向佣人,“你觉得太太会做这事吗?”
佣人瑟瑟发抖,摇摇头。
太太虽然长得漂亮,性子也活泼,但是应该不会送先生花。
“那就是咯。”
孙婶看向二楼,“先生现在心情很不好,估计就是被这些贱蹄子烦的。”
佣人看着她下楼梯,还是开口道,“这的确是一个漂亮女人送来的,但我看着,不像坏人。”
孙婶被气到,转身呵斥道,“你家人生病的时候,是谁给你的钱?”
“我……”
佣人低下头,咬唇,“是太太。”
孙婶没再继续说,收回自己的视线,便毫不犹豫地抱着那束花离开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