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前来,在她惊恐的眼神中伸出手,最后却只抽走了她挂在脖子上的那枚金锁。
慕轻微有些诧异地看向他,只见他用手指捏住那枚金锁,手上只稍稍用力金锁便在他的掌力下被捏碎被碾为粉末。
慕轻微动弹不得却能发得出声音,立马焦急地叫住他。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要抢走她的金锁,那可是原主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了。
他似乎明白慕轻微为何会如此着急,但却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金锁成灰,于他的指尖飘落。
他突然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门外夜风徐徐,一轮弯月挂于天空却被一层迷雾笼罩,让人看得并不真切。
望着那明月,他突然开口道了一句。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与你的约定,就到此为止了!”
如此说完,他迈步便朝着外面走去。
慕轻微还怔愣在原地,呆呆地瞧着他往外面走。
他这是什么意思,弄坏了她的金锁人就走了,他搞这么一出难道就只是为了那枚金锁?
过了良久她突然发现自己能动了,便连忙跑了出去,可环顾四周那人的身影却早已消失在外面的夜色里。
而随着那人的离开,屋子里的守卫也一个个都清醒了过来。他们似乎根本没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清醒过来后只怔愣了片刻便继续先前的动作,吃饭的吃饭饮酒的饮酒,还是那个坐在靠近房门处的守卫发现了呆立在门外的慕轻微。
他站了起来,走出来问慕轻微。
“宁安候夫人,怎么就您一人回来了,宁安候呢?”
慕轻微这才转身看了他一眼,“他,他让我先出来,他还要在里面多待一会儿。”
那守卫也没有多问,自己复又进去了。
慕轻微有些茫然地立在原地,又等了将近两刻钟,终于将楚峥给等了回来。
瞧着他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慕轻微拔腿就朝着他跑了过去。
待她来到他的面前,楚峥很快便发现了慕轻微的不对劲,她似乎在抖。
他也来不及同她说起方才去追贼人的事情,连忙问她。
“你怎么了?”
慕轻微望着楚峥,对着他慢慢展开了自己的手掌。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发现她的手掌心之中竟捏着一只小虫子的尸体,那是一只红色的虫子,只有芝麻般大小。
但只是一只小虫子而已,能将她吓成这样?
慕轻微知道他不明白,继续对他道。
“楚峥你还记得吗,上次在金云镇我曾告诉过你有个人闯进了我的房间,刚才我又见到了那个人。”
楚峥皱眉,“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脸色苍白的慕轻微便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给他说了。
从那个人莫名其妙地出现,到后来他拿走她的金锁,还有对她说的那几句没头没脑的话。
她听他提起约定两个字,难道他毁了那枚金锁,是因为他跟什么人立下过约定?
慕轻微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她继续对楚峥道。
“他离开之后,我才发现耳后有点痒,伸手一抓就抓出来了这只小虫子。”
不止如此,她还看见了好几只别的一模一样的虫子,都是从屋子里那些守卫的身上飞出来的。那一刻她鬼使神差地就想到了,刚才他们不能动弹,那个蒙面之人是不是就是借由这几只虫子从而答达到控制他们的目的。
于是在这虫子挣扎着要从她的手中飞走时,她果断地捏死了它,将它留在了自己的掌中。
说实话,楚峥其实还有点不太相信慕轻微的话。可他看一眼她的胸前,那枚一直被她挂在身上的金锁竟真的不见了,若他没记错的话她今天的确是带着金锁过来的。
慕轻微没有必要编这样的瞎话骗他,他想她可能是真的遇到了那样一个奇人。
只是那奇人会三番两次地找上她,总归会是有原因的吧!
楚峥略微思量了片刻,掏出了帕子将那只红色的小虫放在里面包裹了起来。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回去,边走边说。”
慕轻微点点头,只好先跟着他离开。
二人依旧如来时那般共乘一匹马,在夜色中离开了皇陵。
夜已经深了,回京城的城门早已被关闭,是以楚峥与慕轻微回不去侯府只能在城外的驿馆中住下。不过这种情况楚峥早已预料到,他们先前所乘的那辆马车还停在驿馆之中,交由刘执照看呢!
刘执知晓他们今晚不会回京城,一早就让这里的驿打扫出了一间屋子,供自家主子晚上歇息用。驿丞知晓了楚峥的身份,还特意给他们挑了个地处南边安静些的房间。是以楚峥与慕轻微一到驿馆,立马就有现成的房间住了。
房间里,慕轻微喝了一杯楚峥让人给她弄来的热水,纷乱的心情终于渐渐平复下来。
她这时候才想起来问楚峥,方才他去追那贼人的事。
楚峥的脸色也有些惆怅,只对慕轻微道。
“我大概猜到那个人是谁了,他对我们应该没有恶意,只是刚好凑巧碰上了我们而已。”
观察着他的脸色,慕轻微想了想还是问。
“那个人,是不是四皇叔?”
楚峥惊诧地看向慕轻微,“你怎么会知道?”
他方才对那人穷追不舍,他似乎并不想他继续这样追下去,这才故意露出了破绽让他猜测出了他的身份。
连他都是因为如此才确定了那人是云中子,慕轻微怎么就能自己猜出来。
慕轻微吸了吸鼻子,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这是因为我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和四皇叔身上的非常像!”
她嗅觉一贯很灵,当时那人从草堆后站起的时候刚好又是顺风,是以他身上的那股味道就这样顺风飘进了慕轻微的鼻子里。
那时她只觉得那味道有点熟悉,倒是没有将他与四皇叔云中子联系上。
直到刚才她问起那人的身份时,楚峥脸上露出那等为难的神情,她这才受了启发陡陡然想起了那股味道为什么会那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