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毕竟是来赴宴的,所以为了不跌份,慕轻微足足带了四名丫鬟。
除了岸芷汀然两名武婢,她还带了杏枝和梨枝。
原本她也是要带翠儿来的,可翠儿忙着看府里的账册,自己主动找她推拒掉了这份差事。
她当时是如何说的,说自己是山野丫头一个更看不懂那些高门大户的规矩,与其在别人面前丢人现眼,不如留在府中为她打点好庶务。
慕轻微想想也是,她从来就没想过要把翠儿培养成一个合格的侍婢。
翠儿自己也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己本身就是穷苦人家的丫头出身,再怎么学也学不来京中高门大户的做派,还是女掌柜这条路更适合她!
好在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慕轻微与宫里派给她的那四名丫鬟也熟了。在她的恩威并施之下也很快便让这些宫女明白过来,曾经的皇宫生活已成过眼云烟,如今她们入了宁安候府,一身荣华便已全系侯府。
当然,慕轻微也是个开明的女主人,对这四名丫鬟从来都是结合性格安排工作。
比如桃枝有一双巧手,无论是多么复杂的发髻在她的手下都能被梳得惟妙惟肖,慕轻微就让她管理她的妆匣。
杏枝性格活泼是个包打听,慕轻微无论去哪都爱带着她。
梨枝是个小吃货,本身对厨艺也有天赋,慕轻微便让她去管理厨房。
而最后的月枝按部就班,慕轻微多让她负责她院子里的庶务,专司看守门户之责。
现在四名丫鬟各司其职,与她相处的也算和谐。
只是这岸芷汀然,心高气傲,似乎有些不太屑于与她亲近。但她们二人武艺高强,慕轻微也就将她们当成侍卫用,倒是也并不怎么在乎她们二人的想法。
思绪渐渐回归,慕轻微放下车帘,不由得问起身边的杏枝。
“不过是去听场戏,怎么看起来居然这么热闹。”
杏枝生得一张圆脸,每次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都会浮现两个小梨涡。
只听她道,“夫人您不知道,先前因为侯爷失踪的事情整个京城都沉寂得很。如今禹王妃是第一家开始办宴席的,所以来的人自然就多了。”
搞来搞去,这原因居然还跟他们有关。
慕轻微只得干笑一声,“好吧,这样似乎也说得通!”
堵在前面的马车太多,需得一辆辆过去,是以急也没有用。慕轻微百般无聊,便找出了自带的茉莉茶,现在正好让梨枝给她泡上。
宁安候府的这俩马车从外表看长得其貌不扬,但里面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梨枝得了她的吩咐,立马便从旁边的篮子里找出了水囊,用铜制小壶盛着本就温热的水在手炉上烤了烤,然后便给慕轻微冲上了新鲜的茉莉花茶。
而杏枝见状,则从小桌子底下摸出了一盒四个方格的蜜饯,放置在慕轻微的跟前充当茶点。
吃了一口盒子里的蜜饯,然后再饮半盏清香馥郁的茉莉花茶,茶水的香味与蜜饯的酸甜味中和在一起,真真令人享受得直眯眼。
只是这享受却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因为下一刻马车就不知撞上了什么东西,重重地往旁边移了几寸。
这力道说大不大,但猝不及防之下也令坐在车内的主仆三人狠狠地晃动了一下。
“夫人小心!”
杏枝眼疾手快扶住了慕轻微,而桃枝在稳住自己身形的同时也将那盛着热水的茶壶提在了手中。
慕轻微则下意识地抓紧了茶盏,待马车再次平稳下来她朝着外面问。
“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了岸芷的声音,“夫人,有辆车撞了上来。”
慕轻微再次掀开车帘朝着外面看去,果然瞧见那窄窄的过道上,一辆四匹马拉的华丽马车正挤在她们旁边。看这架势,这辆华丽的马车是要超车啊,就算前面没有路硬撞也要挤出一条路来。
这不,方才隔壁那辆车的车角就撞上了慕轻微这辆简朴马车的车辕,以至于让马车一下就移到了路边。
马车被撞拉车的黑马顿时也有些焦躁,岸芷帮着车夫一起安抚马匹,汀然则直接骂了过去。
“这么窄的路也要挤,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急着投胎!”
话音刚落,对面的马车前就探出张凶神恶煞的脸。
“放肆,你可知道这车里坐的是谁。可是当朝太师之女盛大小姐,识相的话就闭嘴!”
“盛家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看你就是……”
汀然眼看还要吵,慕轻微突然开口叫住了她。
“行了,他要过去就让他过去,别吵了。”
于是,汀然只得愤恨地把闭上了嘴。而那呛声的家奴则趾高气扬地看了一眼慕轻微,赶着马车往继续往前边挤去了。
待他们远离了之后,几人回过头来,杏枝一边给慕轻微整理桌上的蜜饯一边道。
“夫人的脾气真是太好了,居然一点也不生气。”
慕轻微瞥了她一眼,“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话虽好听,可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也是无奈之举。
她现在只是个小小的宁安候夫人,楚峥看起来似乎也并不怎么受皇帝的宠爱,这种架是怎么吵都吵不赢的,说不定还会在无形中给楚峥树敌。
所以只要不把她逼到死胡同,她是不太可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就跟人家吵起来的。
不过想起方才那豪奴的话,慕轻微突然也有些好奇,问起杏枝。
“刚才那个人说车里坐着的是盛家小姐,怎么,她很厉害吗?”
以前她虽生活在京城,也是高门之女,可不受宠的她哪里有机会去参加这京城里的上流宴会,认识那些个身份不凡的官家小姐。是以这记忆里提供的信息有限,比如说这位盛小姐,于她来说就完全没有映象。
然她这样一问,杏枝却陡然睁大了双眼。
“夫人,您真的想知道吗?”
慕轻微扬扬眉毛,“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么!”
杏枝摇摇头,“倒也不是,就是这盛家大小姐,好似和咱们侯爷有点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