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察觉不对

然慕轻微与楚峥都不是傻子,又怎会相信一个人前后差别竟会如此之大。那个人是高高在上阴沉不定的帝王,帝王从来不会做无用的事。

而这个时候,楚峥便不由得想起了在东华寺中时,卫风曾告知他乾坤殿失火一事。仔细究来,齐孝帝的诸多奇怪举动似乎都是那从时候开始。

他不能确定,父皇的转变是因为前一夜的刺杀,还是因为后一日的乾坤殿之火,但几乎可以肯定的是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才会促使父皇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先是让周贵妃的亲子楚琰代替储君去城门迎接来自大玉国的使团,然后又将他唤进宫中去演了一出父慈子孝的好戏,父皇这到底是想做什么?

大概是见楚峥的眉头凑得紧,慕轻微有意打断这饭桌上的沉默,便问他。

“对了,陛下给你安排是什么官职啊?”

其实以楚峥如今的情况,朝中哪里还有什么官职是适合他的,又不能暴露出自己眼睛已经好了事实连自己偷偷看个公文都不行。齐孝帝安排的所谓官职基本上都是些个闲差,将他摆在那当个吉祥物而已,基本只有最后需要人背锅的时候就将他提出来挡上一挡。

果不其然,听见她如此问,楚峥的唇边亦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他让我去给鸿胪寺卿做副手。”

其实鸿胪寺卿王大人身边已经有了两个副手,将他塞过去不过只是为了教人知道他皇帝的心中仍旧还有这个儿子而已。

那鸿胪寺卿平时也并无多少事情要做,不过是因为最近来了大玉国的使团,这才显得忙碌了些。楚峥此次被扔去那任副手,大约就是帮忙处理些杂事吧!

见他似乎有些累,不太想提这件事情的样子,慕轻微随即也没再继续问下去了。

但她不说话了,楚峥倒是恍然忆起昨日魏老夫人来访之事,问慕轻微后来怎么样了。慕轻微还能怎么说,只照实告诉他老夫人在他离去之后不久便走了,走之前还要给她定下个什么学习礼仪的任务。看来她这段时日是清闲不了了,即便待在府中亦要劳累一番。

想到这里,慕轻微的心里还有些淡淡的惆怅呢!

然听她说完的楚峥不但跟着着点了点头,还附和般道。

“是该学一学了,终究是我太惯着你了,本来早就该请人来教一教你!祥云姑姑可是个严厉的先生,你在她手下切记不可偷奸耍滑。”

这些高门里的规矩说起来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用处,可若做的不好却难免会因此遭人嘲笑,慕轻微出身的名号说起来不好听,便免不了要在别处补足些。

本来还想到他这来求个安慰,现在看来是不成了,再说下去自己大概又会被他的直男发言给气死。

于是翻了个白眼,她道。

“是是是,侯爷说的对,我肯定是不会辜负侯爷的期望做个好学生的。”

如此交谈完,早膳便也用得差不多了,慕轻微率先放下了筷子。

侧脸瞧了一圈周围,确定随侍的丫鬟们都立在饭厅外应是听不见里面人的说话声后,她才向楚峥问起昨日之事。

那封信昨天午时便已经到了牧将军的手中,随后牧将军也派人去那村子里拿人了,可这其后到底又发生了什么楚峥便没再告诉她了。

本来楚峥就是要说的,见她自己迫不及待地问,便告诉她了。

“放心,牧将军得知此事之后立马便派人去将他们控制起来了,不止是那村子里的两户,还有那些同他们一道回来的乡民。”

而且牧将军做事非常迅速,今日一早便派人将此消息递给了齐孝帝。

楚峥还记得自己从宫里离开时,父皇正在那御书房里大发雷霆,似乎当即就要派钦差去那并州查明真相。

说到这楚峥再次看向慕轻微,“你之前也说了,这疫症是有解决的办法的,再加上他们也才回来还未在京郊待上太久,想来应该也还不至于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谷神节才过,我猜父皇一定会尽量压下这个消息,你也不要主动同人提起此事。”

“好,我会注意的。”

如此这般,楚峥也吃好了,因今日是任职的第一天所以他这时候也得往鸿胪寺报道去了。

等他走后没有多久,祥云姑姑便果然来到了慕轻微的院子里。

慕轻微先前与楚峥说得那叫一个豪气,本身也是立意要好好学习争取进步的,可才跟着祥云姑姑学了半日她便尝到了这其间鲜为人知的苦楚。

原本是打算一日学两个动作,说不定还能剩下大半日的时光给她看书用。现下她花了将近一个上午的时间,竟是连第一个都还没学会。当然这也就罢了,难受的是就这半日的时光,慕轻微就已经被折磨得腰酸背痛两眼昏花了。

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那些高门显贵家的女儿为什么那么小就要开始学规矩了,因为这些规矩真的是很多很难啊!

那些看起来很简单的动作,实际上竟然有着诸多的要求,什么腰身挺直抬头垂目这些最基本的不算,居然在饮茶时手肘与肩膀应该呈现什么角度都有着严苛的定量。多一分则太刻意,少一分却又失了风度。

慕轻微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平时连银针都拿得稳稳的手,这会儿竟是帕金森似的抖个不停。再看看那做示范的祥云姑姑,怎么就能将一招一式都呈现得稳稳当当。

半日下来,慕轻微差点哭出来,便少不了旁敲侧击地去祥云姑姑那给自己求情,让她随便教一教差不多就行了。而祥云姑姑又是个极其认真之人,在她的眼里纵然只是分毫的错误也是万万不能容忍的,于是她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慕轻微的提议。

看着双眼微瞪仿若要哭的慕轻微,祥云姑姑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似随意那般道。

“这才半日夫人难道就受不住了吗?要知道当年奴婢在老夫人的手底下学这些的时候,要是学不好饿饭都是常有的事,夫人虚得自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