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风看向她,“夫人,什么都没有,是不是并不在这个屋子里?”
这也有可能,但慕轻微还是觉得墨儿如果真在这里藏了什么线索,很大可能就是藏在这屋子里。
她当时被吕氏赶得急,又怎么有时间做更精妙的布置呢!
一定还有什么地方是被她给忽略了的!
挥挥手让卫风先出去,慕轻微在屋子里静坐了片刻,最后缓缓地将视线放在了靠墙而放的那个木床上。
她觉得要她要是墨儿的话,若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一定是要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只有放在床上才能够在苏醒过来的第一时间注意到。
可是她方才已经检查过床,床上除了一床已经陈旧了的被子之外就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了呀。
她决定做最后一次努力,再去检查一遍那其貌不扬的木床。只是检查之后,床上依旧光秃秃的没有什么东西。
慕轻微不信邪,直接趴在地上钻进了床底下,准备细细地看一看这床板
然而刻字她没有找见,倒是陡然发现垫在自己膝盖下的一块石板,不知怎么地竟有松动的迹象。
她微微皱起双眉,随手扒拉了一下,谁知那看起来还算完整的石板居然就如此轻易地被她给掀翻了过来。
手指下意识地往那。
石板之下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慕轻微猛然察觉到不对,怀着忐忑的心情继续探手,最后果然从那石板与地的缝隙之中摸出了一个油纸包。
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释然的微笑,将之前那块石板再次放回去,她拿着那已经有些潮湿看起来黑糊成一团的东西爬出了床底下。
来到窗户跟前,借着那从破烂窗户纸里照射进来的光线,慕轻微这才终于将自己手中这物件看个明白。
她方才判断的没错,这的确是一只油纸包。待她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裹在外满的那一层一层的油纸之后,慕轻微发现这被包裹在层叠油纸中的东西居然是一封已经发黄发霉的信。
她看得出手中的东西是信封,信封上面还依稀辨认得出来是写着字的。会被墨儿以这种方式藏起来的信件,应该不可能是普通信件,说不定就是她放出写来指认吕氏害人的证据。
只是这新封上的霉点着实有些大,也不知道里面的内容到底还剩多少能看得清的。
慕轻微正思考着要不要现在就将这封信拆开来看的时候,从房门外却突然就传来了一声“咚”的闷响。
吓得她一个激灵,赶紧就将那封信藏进了自己的怀里。
她终究是在慕府,此地并非久留之处,还是回去再看吧!
但是方才那声异响显然是有些惊吓到慕轻微了,只见她小心翼翼地来到房门边,压低了声音朝外面的卫风问道。
“卫风你怎么了,刚才那声响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奇怪的是,她都这样问了,卫风居然根本就没回答她。
怪异的寂静令慕轻微的汗毛渐渐竖起,她没有再出声,而是小声地端起了离自己身边最近的那一方木凳。她慢慢地抬起了手,脚步一点一点地朝着房门口移动,慢慢地将视线往房门外面探过去。
然而,等她一点一点地挪到门口之后,她却惊讶地发现门外竟空无一人,不管是卫风还是别的什么人竟半个人影都未曾见到。
慕轻微放下了手中的凳子,她并未察觉就在此时,一个身影正从她身后的房梁上一跃而下!
……
与之前数个夏日一样,今日的京城依旧阳光明媚,只是对于楚峥来说,这一天的灼灼热气之中却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就在京城西街的一处并不起眼的客栈里,楚峥一身黑衣蒙面坐在窗前,冷眼看着面前与他一样打扮的刘执狠狠地将一柄只有一指长的匕首狠狠地插入一名混混打扮的男子的大腿之上。
男子的身上穿着一身崭新的短打,但此时却已经被血染成了一片鲜红。
他的嘴里还堵着一团破布,随着那匕首被人控制着在他的伤口里左右绞动,豆大一颗的汗珠从他痛苦得皱成川字的额头上滚落。
正优雅地端坐在窗户前的楚峥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开口。
“说吧,谷神节那日到底是何人指使你去刺杀宁安候夫人的?”
刘执并未拔出那柄刺入他大腿的匕首,只是不再搅动。他一把扯出了堵在那人唇舌里的破布,凶狠地对他道。
“老老实实地跟我们老大交待还能留你一具全尸,胆敢有一句假话,便将你大卸八块扔到野地里去喂狗!”
只是即便有这双重的压力在,那混混模样的男子却依旧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然后抽气道。
“拿,拿人钱财帮人办事,我已经收了钱,就,就绝对不会告诉你雇主是谁!”
这话说起来倒是颇有气势,然楚峥与刘执却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楚峥冷冷地嗤笑了一声,而刘执则再次堵上了他的嘴,然后从自己腰间的带子里摸出一把盐巴,全数撒在了他那流血不止的伤口上,继续绞。
不过片刻的时间,不管他怎么挣扎刘执都不为所动,故技重施地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数道这样的伤口。
粗粝的盐巴落在那本就疼痛的伤口上,简直就像在伤口上生了一把火,灼热的气息逼得人继续发疯。
眼看这小混混的眼睛已经充满了鲜血,刘执才再次扯开他嘴里的破布,问。
“还说不说?”
然而那人不仅没说,居然还朝着刘执喷了一口血。幸好刘执闪得快,这才没有弄脏门面。
但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终究是惹怒了刘执,他甚至都没再给他堵上破布,直接便一刀刺进了他的肩膀。
这时候,楚峥亦幽幽地道。
“罗嗦这么多做什么,问一遍没用就先卸一只手,再没有就再卸一条腿!我也不是一定就只能从他口中问到那幕后之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