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嫣然将楚琰揍得凄惨,但楚琰在挨了打之后本能地也出手了,一把掌便糊在了牧嫣然的脸上挣扎着要将她掀翻下去。
慕轻微这下终于是清醒了过来,崩溃地大喊。
“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快把他们分开啊!”
于是,一群人蜂拥而上,慕轻微这边的人拉牧嫣然,楚琰带来的狗腿子扶楚琰,总算是将打的难分难舍的二人给分了开来。
此时的楚琰已经满脸是血了,牧嫣然看起来虽然好些,但照样也是蓬头垢面衣衫凌乱。
慕轻微气坏了,端起桌子上还未洒的凉茶便往牧嫣然的嘴里灌,意图以此让牧嫣然赶紧清醒过来。
不过这牧嫣然还未来得及苏醒,那边已经鼻青脸肿的楚琰倒是先认出了牧嫣然。
他一手捂着自己流血的鼻子,一手指着牧嫣然震惊地道。
“牧嫣然原来是你!”
刚才他还没看清楚,如今才终于发觉这个殴打的他的人竟是牧嫣然。
牧嫣然是楚峥的表妹,从小就和属于周贵妃阵营的楚琰不对付,小时皇家小辈们一起玩耍的时候他们两个人也没少打架。但楚琰照样也想不到,自己不过出来听个曲争个花魁小娘子,居然也会被牧嫣然这样打。
他才不管牧嫣然到底是清醒着还是喝醉了,立马便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就怒气冲冲地对他身边的下人呵斥道。
“你们这些废物就这样白白看着本皇子挨打吗?去,快去将这两个小娘皮摁住给本皇子往死里打!”
狗腿子们很听楚琰的话,又觉得慕轻微她们不过是一群女眷不足为俱,于是在停顿了片刻之后一群人就这样蜂拥而上。
慕轻微见状立马便皱起了眉头,而岸芷汀然两名武婢也发觉不对,连忙往慕轻微的跟前一挡。不过片刻,两方人就这样交上了手。
武婢出手,跟着楚琰一起喝花酒的那些狗腿子哪里是敌手,但因为他们人多岸芷汀然又要费心护着慕轻微与牧嫣然,一时间竟是谁也没有占到上风。
外面鹊仙楼的管事闻讯而来,看着在他家酒楼的二楼打成一团的这些人,连忙转头让小厮快去将附近府衙的京兆府尹大人请来。
这当朝皇子与将军的女儿大打出手,可不是他们小小的鹊仙楼能够负责得起的。
醉酒的牧嫣然,终于在慕轻微将冰凉的茶水泼到她脸上之后恢复了些神志。但慕轻微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只布鞋便不知从哪飞了出来,正好打在牧嫣然的额头上。
她怒不可遏,操起凳子就冲了上去……
于是最终这场混战并没有谁是赢家,反而因为在酒楼里斗殴吸引来了京兆府尹,这件事就这样长了腿飞进了宫里,让皇帝给知道了。
就在京兆府尹将在场参与斗殴的人都带回府衙之后,宫里的皇帝传来了旨意,慕轻微牧嫣然和楚琰这三名‘主犯’就这样被京兆府尹打包好,利索地押进了宫里。
御书房前三人分做两组在殿外跪了将近一个时辰,全福公公才抱着拂尘从里面走出来,对他们三人道。
“请三皇子,牧小姐还有侯夫人起身吧,陛下要见你们。”
三人这才得了首肯从地上站起,一个个瘸着腿跟在全福公公的身后一起进了御书房的大门。
才刚进殿中看见了那正坐在御桌后批改公文的齐孝帝,楚琰便不顾自己还酸痛着的双腿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率先向齐孝帝告起了状。
“父皇,父皇您可要给儿臣做主啊!您看,那牧嫣然都将儿臣打成什么样子了!”
巨大的书桌旁是一扇对外开的窗户,明亮的光线将楚琰脸上的伤照得一清二楚。
跟在后面才进来的慕轻微与牧嫣然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瞥见了苦色。
虽说那楚琰是自己闯进来的,可到底是牧嫣然先动手打的人,齐孝帝素来宠爱这个儿子十有八九会为楚琰做主的。
现在她们也不指望陛下会饶恕他们了,只希望陛下能够从轻发落,别将她们二人惩罚得太重。
听完楚琰的哭诉,齐孝帝终于是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公文。他将视线从楚琰的身上挪开,投向了才刚刚在御书房中站定的慕轻微与牧嫣然。
不过还不等齐孝帝说话,牧嫣然就先沉不住气了,扑通一下便在他的面前跪了下来道。
“陛下,一人做事一人当,是臣女喝醉了酒耍了酒疯这才与三皇子殿下打起来的。无论陛下如何处置臣女,臣女都不会有一丝怨言,只请陛下不要牵连旁人。”
要说这牧嫣然也是皇帝从小看着长大的,皇帝平日里也挺宠爱她的。
不过牧嫣然明白,皇帝再怎么宠爱她也不过是长辈对别人家便小孩的那种喜爱,断然是不会超越对自己亲儿子的维护的。
慕轻微见状自然也跟着牧嫣然一起屈膝跪下,低眉顺眼道。
“请陛下明鉴,此事并非牧小姐一人之故,臣媳也有错,臣媳本不该带牧小姐去鹊仙楼饮酒的。”
看着齐刷刷跪在他面前神色各异的三人,齐孝帝在沉默了片刻之后突然就发出了一声冷笑。
“如今认错倒是爽快,可之前又为何要做出这等不顾颜面之事。一个是将军府的嫡女,一个是皇家的儿媳,还有一个是当朝的皇子,就那样像市井泼妇一样在百姓的面前斗殴,你们不要脸朕还要脸呢!”
到底是皇帝都不消做出什么发怒的表情,就那低沉却充满气势的声音,就将慕轻微与牧嫣然压得完全喘不过气来。
她们两个迅速低下了头,下意识地缩起了身子,看起来就像两只团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小鸡。
不过与她们不同,楚琰对自家父皇的怒火显然更能适应。他又觉得打人一事不是自己先动的手自己才是受害的那一个,顿时便有些不满齐孝帝方才连他一起骂的话。
于是在慕轻微与牧嫣然都屏气凝神之际,他却大大咧咧地抬起了头,一脸委屈地对齐孝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