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昨日他与慕轻微那所谓的巧遇,他也总感觉不大对劲。他身为大玉国出使齐国的使臣分明可以跟在皇帝龙驾之后去行宫,却莫名地放弃了这样的特权,跑去和一干京城女眷们挤。
而且还这么巧,就偏偏排在牧嫣然的前面,说不定连那他那马车坏掉的事情也是他自己搞出来的,只为接近慕轻微。
一想到这,楚峥的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压下心中那几乎如火山喷发般的不快,楚峥正要回敬他方才的嘲讽,却不想慕轻微却率先出了声。
“使臣大人,我家侯爷只是担心我而已,绝无冒犯之意还请使臣大人见谅。”
她已经知道他生气了,更是有些反感北堂墨这绿茶般的说话口气。但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原本就是她自己跑过来蹭饭的,着实不好让别人背了楚峥的骂。
她知道自己这样说话一定会惹楚峥不快,但她一时间也没有想到更好的处理方式,那就先退一步让大家的面子上都过得去,自己的男人嘛,等回去再哄也是一样的。
其后也并不出慕轻微之所料,楚峥果然生气了,顿时冷森森地哼了一声,然后便径直往回走了。
慕轻微见状自然不可能还继续留在这里了,对着北堂墨抱歉一笑。
“多谢使臣大人今日的款待,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她转头就去追楚峥了。
就这样,慕轻微与楚峥总算是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后面的牧嫣然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见到慕轻微居然就这样走了,她也不禁站起了身来。
让虞桥搀扶着她一瘸一拐地来到了门前,她望着那边已然进了另外一个院门的两道身影,一时间也有些小小的尴尬。
再看一眼一动不动立在门前的使臣大人,她陡然发现,使臣大人的目光看起来怎么有些过分的阴鸷呢?
还不及她说些什么,她身边的虞桥便道。
“使臣大人,既然侯夫人回去了,那我也先带小姐回去了。”
说完,他甚至都没去管北堂墨的反应,直接拉着牧嫣然就走了。
牧嫣然先前虽伤了腿,然这伤其实也并不怎么严重,瘸着拐着还是能够自己走路的。但是被虞桥这样强拉着往前走,腿上的力气便有些不济。
待转过一道弯,视线里已经看不到那大玉国使臣了,牧嫣然终于忍不住用力地甩开了虞桥。
“你放肆,我都还没说要走呢,你怎么就把我拉出来了!”
诚然她也吃饱了打算告辞,但自己主动走和被人强迫裹挟着走那是两码事。自从前两日被虞桥从那伙贼人手底下救下,这虞桥便越来越过分了,不仅管她出门,现在居然还学会了擅做主张。
虞桥并不怕她生气,一时间又拽不走她,只能停下来无奈地道。
“小姐还看不出来吗,侯爷与那北堂墨之间的气氛明显不对。你可是侯爷的表妹,还留在那里莫不是想要让侯爷迁怒于你。”
迟钝的牧嫣然还真没观察出这一层,原本绷紧了的小脸顿时有些软化,但在定定地想了片刻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反驳道。
“表兄他,他有什么可不快的!表嫂也没有怎么样啊,只不过留下来吃了点东西而已。”
就这两日的相处,她觉得这个大玉国来的北堂墨还算是谦谦君子的样子,他怎么就惹了表兄的不快了。
虞桥也并不打算和她解释得太清楚,干脆地道。
“他毕竟是大玉国的使臣,无论是侯爷还是我们将军府的人都不宜和他走得太近。否则落入有心之人的眼里,说不定就以为我们在勾结外敌。所以小姐,这个北堂墨你以后还是少接触为好。”
这人看着人模狗样,但他是大玉国之人,大玉国与齐国虽是邻国但在这几十年间来大小摩擦也是不断,说他是一句敌对之人亦不为过。
牧嫣然只是一时转不过弯来,这下被虞桥点醒,也是瞬间就察觉到自己行为的不妥来。
其实她也不是特意来找他的,她真的是来找表嫂然后凑巧被北堂墨给叫去的。不过现在想一想,这使臣大人身上发生的巧事也太多了吧,也怪不得表兄会生气!
表兄一定也和虞桥一样,是不想她和表嫂卷进这种政事的旋涡之中。唉,就是可怜了表嫂,依着表兄那总爱给人说教摆臭脸的脾气,回去之后的她一定不会好受!
既已经想明白了,她也就没有再紧抓着虞桥将她强行带走的事情不放了。
不过认错那是绝对不可能认的,她只淡淡地瞟了虞桥一眼。
“好吧,就算你说得有道理,那我以后不再理他就是。我现在有点困了,还是先回去困个午觉吧!”
说完,牧嫣然便打算回去了。然也不晓得是不是方才被虞桥拉着跑的时候太用力了,这会儿一使劲那只受伤的脚踝竟止不住地泛起一阵酸痛,没有准备的牧嫣然险些摔倒。
虞桥见状立马上前扶住了她,再抬头便对上了牧嫣然埋怨的眼神。
“你看啊都怪你,我这腿本来都要好了,刚才你还非拉着我那样跑……这下可怎么办,也没有带轿子来。”
可怜虞桥一个八尺高的汉子,竟被比他矮了一个头的牧嫣然训成了孙子。
不过训归训,训完之后牧嫣然还是不由得惆怅,她该怎么回去啊!
她住的院落在行宫外围的另一侧离慕轻微这里着实是有些距离,一瘸一拐能回去,但是路上少不了得吃点苦头。
而就在她正焦心时虞桥却环视四周打量了一圈四下有无人,见这条路上并没有外人,他直接便弯腰抱起了牧嫣然,急匆匆地往她所居的院落而去。
牧嫣然哪能料到他竟这么大胆,一对粉拳立马就在虞桥的胸膛上锤了一记。
“你这是做什么,你快把本小姐放下!”
虞桥面不改色,“我送小姐回去!”
他送她回去,就这样将她给抱回去?要是在路上碰见什么人正好瞧见了这一幕,那她的名声岂不是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