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楚峥现在在书房里做什么,是在看书呢,还是干脆已经睡着了。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用力在那窗户上一推这窗户果然就被推开了。只是还不等她收回踩在圆凳上的脚往里去,从窗户里面就突然伸出了一只修长且有力的手,一把捉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给拉了进去。
只听“嘭”的一声响木窗合上,慕轻微连惊叫都还没来得及喊出口,人就已经摔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里。
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转,最后等她终于回神,才发觉自己已经被楚峥压着倒在了软榻之上。待她环顾了下四周才发现,楚峥的确没有在看书他真的在睡觉,只不过那被他用来小憩的软榻竟然好巧不巧就摆在东边的这扇窗户下。
所以,她这算是自投罗网吗!
望着近在咫尺的这张俊美的男子面庞,慕轻微吞了吞口水,而楚峥则冷冰冰地问。
“你是来干什么的?”
大约是离得太近了些,他一开口那温热的气息顿时喷洒在了她的侧脸,慕轻微缩了缩脖子那一侧肌肤立时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静默了片刻,她才道。
“我是来,来和你道歉的。”
话音还没落,楚峥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哦,这么说来你终于知道你错了。”
慕轻微觉得自己有一点错,但也不完全是她的错。然在楚峥这淡漠到极致的目光里她可不敢这样回答,连忙点点头。
“是我错了,你先起来,你快要把我给压死了。”
这可不是开玩笑,楚峥虽然看着瘦,但毕竟是个成年男人,这哪里是慕轻微这样一个小姑娘能够承受的重量。
而且这个软榻压根就没有侯府中的那个那么宽,堪堪只能容下楚峥一人卧趟,现在加了一个慕轻微可不是就拥挤了起来吗!
楚峥见慕轻微紧紧地皱着眉头,便知她应当是真的难受,犹豫了片刻便还是爬了起来。
只是他并没如慕轻微所想的那样放开她,反而一个弯腰便将她给抱了起来,直接扔在了书桌上。
因是刚来不久,这书桌倒也没摆多少东西,仅剩的几本书也被楚峥一把扫落在地。
一直压抑着脾气的男人这会儿终于是完全暴露了本性,一面磨着牙一面在她的耳边道。
“既然知道是自己错了,那光认错有什么用。想让我消气,总得拿出点诚意来。”
“诚意,什么诚意?”
懵懂的慕轻微抬起头,下一刻便被楚峥抽走了后脑勺上那支用来固定发髻的玉簪,顿时三千青丝倾泻而下。
他道,“这就是诚意。”
慕轻微:“……”
慕轻微着实是不明白,自己明明是来和楚峥讲道理的,怎么话还没说上几句便被他诱拐着做起了这等白日宣淫之事。
她想跑,但身娇体弱的她哪里会是楚峥这孔武大汉的对手,连书桌子的边都没挨到便被他提小鸡似的给提了回来。
又是一室迷离春色旖旎无边,等慕轻微再次清醒过来,外面的天都黑了。
她已经不在那四周空旷的书房了,改为裹着薄被睡在了柔软的床榻之上。
睡意朦胧时一直感觉有什么痒痒的东西在脸上扎她,等清醒过来了之后她才发现,居然是楚峥这厮在揪着她的一缕青丝把玩。
见慕轻微醒了,百无聊赖的后者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终于睡醒了,我还以为你要就这样睡到明天早上。”
先前还气闷得跟要掀翻天似的,如今倒是一改之前的阴沉笑的满脸灿烂了。
慕轻微眼里的迷茫渐渐退却,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埋怨,以及……羞愧。
她终于想起了白日里发生的那些事,她去爬窗,然后被楚峥这不要脸的东西给扣在了书房里……
那还是青天白日啊,院子里的丫鬟侍卫们也都清醒着,她从未做过这么羞耻的事情,都是这厮干的好事!
楚峥当然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看他,微笑着伸手从床边的小几上端来一碗还泛着温热的鸡汤。
“好了别瞪了,再瞪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这是祥云姑姑亲自为你炖煮的鸡汤,快来尝尝!”
他说什么,祥云姑姑一个头疼病犯了的病人为什么要亲自给她炖鸡汤。莫不是连她老人家都听到了动静!
慕轻微感觉自己的脸已经疼得麻木了,一时怒从心起,拿起枕头便砸向了楚峥。
“混蛋,都是你干的混账事。”
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有此动作,楚峥即便手里还端着鸡汤,也敏锐地躲过了慕轻微的第一次袭击。
慕轻微见一击成空,随手又捞起了旁边的枕头砸来。这一次的楚峥也学乖了,干脆便迎了上去,用后背接住了她这一招。反正枕头砸着也不疼,总得让她得逞一下,不然这小丫头一直憋着气也不好。
手边再没有了枕头,也没有了任何合适拿来砸人的东西,慕轻微总算是消停了下来。只那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还定定地盯着楚峥,眼圈周围默默地泛起了红晕。
楚峥不好再不正经了,连忙同她解释道。
“侍卫都在院子外头呢,看不到更听不到。这鸡汤是我吩咐祥云姑姑炖的,用的是行宫宫人送来的说是刚从外面林子里打回来的野鸡,味道很是不错。你尝尝!”
慕轻微到底是没真的落泪,只那一双眼睛还目露不善地盯着楚峥。
同一件事情她觉得很羞耻,可他看起来却反而得意得很啊!
从这里便可以见出,楚峥这个男人和狗压根没有什么区别。一开始气成那样,好像连多理她一下都掉价似的,等后面上了床榻,就跟狗儿遇见了香喷喷的狗骨头似的贴了上来。什么生气什么原则,统统都被他给抛诸脑后了。
唉,等等,要是这样说的话他是狗,那她对应的岂不是那香喷喷的狗骨头?
慕轻微酝酿了好久的悲凉气氛一下就在自己的脑中破了功,霎时心里那团怒气也有些难以聚拢起来。
敏锐地发觉到她的情绪的变化,楚峥又坐了下来,像家长哄孩子似的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