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一股淡淡的奇异的香味顿时冲入鼻腔。慕轻微皱起双眉,突然掏出帕子包住自己的手然后将这被帕子包住的手探入了饭桌底下。
片刻之后,等慕轻微的这只手再从桌子底下拿出来的时候,那雪白的帕子上便多出了一块黑漆漆的如同香料般的东西。
瞧见此物,不管是祥云姑姑还是在场的丫鬟们,瞬间皆长大了嘴巴。
最后还是祥云姑姑最快反应了过来,询问道。
“夫人,这是何物?”
慕轻微瞥了她一眼,淡淡地答。
“这是麝香!”
“什么!”
一听到这个名字,祥云姑姑的眼中立时浮现惊恐。她想也没想便冲将了上来,狠狠一挥手将那东西从慕轻微的手上拍了开来。
虽然祥云姑姑并不是特别了解医理,但是她却依旧知道,麝香此物对孕妇是如毒物般的存在。
眼看那黑漆漆的麝香飞了出去,祥云姑姑仍旧还不放心,连忙拉着慕轻微就往外面走。
一边拉,她嘴里还道。
“夫人快走!”
如此,慕轻微便带着一脸无奈的表情被她从屋子里给带了出来。
出来之后,瞧着祥云姑姑那紧张的表情,慕轻微安慰她道。
“没关系的,这东西要长时间才能起效用,就闻这一下是不会中毒的。”
虽然她话是这样说,但祥云姑姑可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她现在已经十分了解自家的这位夫人了,她总是如此大大咧咧将什么东西都想的如此简单。
这麝香对于怀了身孕的女子来说可是剧毒!不行,必须得将大夫叫来,好好地给夫人诊治一番。
如此想着她便如此做了,祥云姑姑看向还呆立在旁边的翠儿,让她即刻便去大夫请过来。
翠儿应声而去,而直到这时祥云姑姑才终于想起来问慕轻微。
“夫人,您是怎么知道这里竟藏着麝香的?”
她甚至连问都不用问,便已然能猜到这麝香是谁放的了。毕竟她们这庭芳院基本没有外人来过,唯一在近期进过院子的人,便是方才的国公夫人蒋氏与她的贴身丫鬟。
一开始就知道那蒋氏不怀好心,但她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敢做出这般可怖的事情来。居然敢给她们的夫人投毒,投的还是专门针对孕妇的麝香,这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竟值得她如此做。
慕轻微看了一眼围看在周围的丫鬟们,朝着祥云姑姑低声道。
“走吧,去房里说。”
如此,祥云姑姑便跟着慕轻微回了房间。
“嘭”地一声关上了房门,隔绝了任何打量的视线,慕轻微问祥云姑姑道。
“姑姑你看,这事当怎么处理?”
祥云姑姑一脸理所当然,“夫人您不用担心,奴婢待会儿便去一趟隔壁老夫人那,请老夫人为夫人您做主!话说回来,夫人您到底是怎么发现不对的?”
慕轻微定定地看着祥云姑姑,“从一开始就不对,她从前从没有来看过我,今日怎么就会如此突然地要到我的院子里面来用午膳呢?”
对于这位蒋氏,慕轻微对她一直心存警惕,先前在园子里当她缠着她非要到庭芳院里来用午膳的时候,她就已经意识到了蒋氏今日的出现也许还抱着什么别的目的。
是以后来她答应让她进来,自然也是慕轻微自己想要看看她到底在玩什么花样,而故意为之。
她一直留意蒋氏在进入院子里后到底做了什么,虽然当时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但是她至少也能保证在进入饭厅这一路上,蒋氏和她的丫鬟并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就那般用完午膳之后,蒋氏其后并没有去庭芳院里别的地方,唯一有机会让动手脚的地方就只是那个小饭厅而已。是以在听了祥云姑姑的消息确定了蒋氏的反常之后,慕轻微唯一想到的有可能会留下破绽的地方就是饭厅了。
她方才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坐在方才蒋氏曾坐过的那个位置,谁知真的就让她发现了那块被暗藏在桌缝里的特制麝香。
那小饭厅可是她日日都要去用餐的地方,就在桌子底下藏着这样一块麝香,时间久了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蒋氏这一招的确够隐秘够恶毒,可是她与她可谓是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害她?
慕轻微的疑惑亦是祥云姑姑的疑惑,祥云姑姑道。
“这蒋氏确实够可恶,可是夫人您待她也不薄啊,她到底缘何如此痛恨夫人您?”
慕轻微就这个问题深入地想了一下,最后也没费多大的劲就猜出了答案。
“也许她并不是自己恨我,而是被什么人利用了,做了旁人借刀杀人的那把刀。”
且从今日她的种种反应来看,这个可能性该是最大的。当她一出现在她的面前时目的感就很强,她的种种行为真是一眼就让慕轻微感觉到了不对。
想到这慕轻微突然轻轻地叹了口气,看向祥云姑姑道。
“既然是这样,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你就不要拿着这事去打搅老夫人的清净了。”
怎么也没想到慕轻微居然会这样说,祥云姑姑瞬间便抬起了双眸。
“夫人,她都这般暗害您了,您难道还要给她留面子吗?”
对上她那不赞同的目光,慕轻微只感觉心累得很,她慢慢地在床边坐下道。
“姑姑,你不妨想想,我们若不依不饶地将这件事给抖落出来,到底能得到什么样的一个结果。我们并没有抓她个现行,即便所有人都知道蒋氏是个什么样的货色,捉贼没有捉脏她就绝对不可能轻易承认。”
虽然慕轻微说得好像有些道理,但祥云姑姑心里还是有些不平。见她眉头紧皱似乎正在思考,慕轻微又继续道。
“而且,就算我们真的有证据证明她的确做了这个事情,那老夫人又能如何处置她呢?她是这国公府的夫人,只要国公爷不想处置她,老夫人除了能申斥一下她之外,还能将她怎么办?姑姑,我们现在已经回不去侯府了,我们可是还要将继续在人家的府中借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