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待看清楚那事物,总是以冷然示人的萧寒顿时皱起双眉,脸上亦浮现了震惊的神色。
“这……”
在他那惊讶的目光中,楚沛瑶伸手从盒子里取出了一方染血的巾帕,徐徐在他的面前展开道。
“这是一封血书,据说是那叛臣元靖在被韩礼追捕之时,于紧急情况下咬破了手指用自己的鲜血写就而成。”
是了,正如楚沛瑶所言,这盒子里的东西原来竟是一封血书。
元靖的血书,那岂不是就意味着叛臣元靖他很有可能真的是被冤枉了?
萧寒看了楚沛瑶一眼,随后也是按捺不住连忙从她手中接过了那血书,借着从窗户照进来的光线细细地看了一遍。
血书之上内容简单,只大大地写了冤枉两字,虽然只有二字但带给萧寒的震撼却依旧是无与伦比。
在盯着那二字看了片刻之后,他抬眸看向楚沛瑶,问道。
“这东西你是从何处得来?这当真是元靖所书?”
楚沛瑶并未急着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伸手将那血书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重新又放进了那盒子中。
待将那盒子盖住,她才再次回头对上萧寒的目光道。
“就是因为不知道这血书到底是真是假,所以我才特意来江州查探。这血书,本是一位少年给我的……”
原本元谋谋反一案并非经由她的手经办,是以在没有看到这封血书之前,楚沛瑶也和朝中其他大臣一样并没有对元靖谋反一事产生太大的怀疑。
可偏偏就是有那么一日,楚沛瑶带着府中的几名婢女一块出门至京郊游玩,在回程的路上竟无意中救下一名正被一群黑衣人追杀的少年。
那少年似乎行了很远的路,身材瘦小浑身是伤,当时他出现在楚沛瑶的视线里身后便已经跟了七八名正在追捕他的大汉。
少年慌不择路一下便从路边的荒草中窜了出来,正好就倒在了路中央,挡住了楚沛瑶的去路。
后头大汉跟的很紧,他大概也是没了法子,在这危急情况下只能闯了楚沛瑶的车驾,求她救命。
身为齐国的公主,楚沛瑶向来不惧管闲事,当即便命人上前想要拿住那些个大汉弄清楚他们为何要追这位少年。
谁知道那一群大汉打扮不起眼实际上武功却半点不弱,一时间竟然连平日里训练有素的公主府侍卫都拿他们不住。
楚沛瑶没有办法,最后只能唤出了一队平时并不显露人前的暗卫,命他们出手将人拿下。
那一队暗卫是她成年后她的父皇特意送给她的,个个都是从小习武的顶尖高手。平时他们虽隐匿在她的身边,可轻易却不会出手,除非当真遇上了事关她安危的大事时他们才会主动现身。
于是受了她召唤的暗卫齐出,这才扭转了场面上的颓势,助公主府的侍卫围住了那几名不知身份的大汉。当时的楚沛瑶本想将他们全部活捉,却没想到那几名大汉居然也是死士,一看抵挡不住竟然齐齐咬碎了藏在后牙内的毒药,一群人顿时便死了个干净。
以至于最后除了那位倒在她车前的少年,现场竟无留下一名人证。
楚沛瑶敏锐地察觉到这事怕是不简单,当即便带着那已经昏迷过去的少年入了京城,找了最近的医馆送他去医治。
可那少年伤的实在是太重,即便是京城中有名的神医,也不过只堪堪吊住他最后一口气。
其间他也清醒过来了一次,当他听到救下他之人居然正是齐国的长平公主时,那原本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少年竟神情激动得险些要从床上爬下来。
便是在那等情形下,他颤颤巍巍地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那一方血书,临死之前告诉她元靖是被冤枉的。他说元将军根本就没有谋反,分明是糟了恶人的迫害,那方血书是元将军临死前留下,只求她能明察秋毫还元将军一个公道。
初初得知此消息的她别提有多么的震惊了,自然也是想要从那少年的口中问出更多有用的信息来。
然而少年伤的实在太重,也就只说完了那么几句话他甚至连自己的身份都还未来得及表露,便因伤势过重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如此,这方血书便落入了楚沛瑶的手中,她亦是从那个时候便开始暗查起了江州元靖谋反一事。
听得楚沛瑶讲述完那一方血帕的来历,萧寒的神情亦在聆听中变得越发阴沉。
同为武将,他似乎更能理解元靖当时的处境,父亲曾对他说不明白只要再过几年便可荣休的元靖为何要谋反,现在的他已经是越发相信他是被冤枉的了。
如此沉思了片刻,萧寒又问楚沛瑶。
“当时那少年除了这一方血书之外,难道真的就没留下其他别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