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肖亭西在,她这个秦王妃更加名副其实,很多事情做起来也更加简单。
锦瑟自是乐意,“那就这么说定了。”
她这幅唯恐他反悔的样子,让肖亭西很是受用,心情跟着好起来了。
……
睿王府
夏日的天,最不缺的便是艳阳高照。
可是府里的气压却越来越低,下人走路都尽可能低着头,唯恐一个不慎惹恼了哪位主子,惹祸上身。
其中以侧妃的气压最低。
锦清已经连着好几日以泪洗面了,她本就清丽纤细,几日茶饭不思,整个人瘦的如同骷髅一般,眼窝深陷,愈发显得眼神空洞。
这几日肖筠莫也不好过,不仅要处理朝堂之上的一堆乱摊子,还要变着法的哄锦清开心。
京城叫得上名号的大夫流水一样请到睿王府,然后一个个如同前几日来的太医一样,离开睿王府的时候全都变成了将脑袋藏起来的鹌鹑。
白瓷碗里面褐色的药,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难闻的药味,屋子里伺候的丫鬟们不敢皱着眉头,只好努力放缓呼吸。
锦清苍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看着头顶的帐篷,一言不发。
床前圆凳上坐着的肖筠莫一脸心疼,又一次苦口婆心的劝,“清儿,你乖,把药喝了就好了。”
锦清甚至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声音沙哑,全无平日的温柔婉转,“拿走吧,我不喝,没用的,不会好。”
本就压抑的氛围变得更加凝重,肖筠莫有多心疼就有多愤怒,他握住锦清的手,悲满脸悲痛,“清儿,我等不了了,我现在就去把那个贱人杀了为你报仇。”
那一晚锦清痛苦挣扎了半夜,下半身流了很多血。
然后他们就得到了一个噩耗,锦清再难有孕。
肖筠莫做梦都想与她拥有一个孩子,如何能接受这个消息?
得知一切是刘兰浣暗中做的手脚,他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就想去找刘兰浣报仇。
没想到是锦清拦住了他,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那人到底怀着自己的孩子,肖筠莫想了想,便收了手中的剑。
可眼看着锦清的脸色一日比一日灰白,肖筠莫如何能忍耐?杀了那贱人的心都有。
他正要出门,贴身小厮隐三进来了,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神情犹豫的站在门口。
锦清主动开口,“有什么事?”
隐三看了肖筠莫一眼,见他点头了才开口,“郑公子又来了,求见王爷。”
“他还嫌本王不够乱?”肖筠莫本就一肚子火,此时更是尽数爆发了,“告诉他,他自己捅的篓子自己解决。”
隐三答应一声正要离开,锦清娇娇弱弱的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肖筠莫趁机将锦清扶起来,为了让她坐的舒服还给她垫了两个枕头,“你一边喝药,我一边将这事告诉你,如何?”
这一次锦清居然主动张开了樱桃小嘴巴,他一边激动的喂药,一边讲故事。
“郑九州这个色胚子,看上了陈御史家的陈冰儿,两人平日眉来眼去犹觉不够,趁着这次庙会他们相约在宝华寺;谁料这两人见了面竟如此不庄重,幕天席地做起了苟且之事,还被人撞见了。”
八卦是人类的本能,哪怕是病中的锦清也不例外,她喝下一口药,捂着嘴巴惊讶不已,“这……这让陈小姐如何见人?”
“陈小姐倒不觉得不能见人?”肖筠莫手上动作不停,眼看着药碗见底,他心情大好,拿出平生本事讲故事,“她觉得被人撞见,她与郑九州的婚事便是板上钉钉之事,闹着要郑家去陈家提亲。”
锦清秀气的眉毛拧起来了,“莫非郑公子并不想娶她?”
“问题就在这里。”一碗药已经喝完了,肖筠莫温柔的擦拭她的嘴角,“那郑九州乃是大理寺卿的长子,陈冰儿是御史大夫家不起眼的庶女,他只肯给个妾室的位置,可陈冰儿却闹着要做正室夫人。”
庶女二字戳中了锦清的肺管子,她脸色一沉,将肖筠莫的手推开,悠悠道,“是啊,你们男人最讲门当户对,我一个尚书府的庶女,本不配给王爷做侧妃的。”
这话皇后曾当着她的面说过,彼时刘兰浣在旁边捂着嘴笑,与皇后一唱一和,极尽侮辱之能事。
肖筠莫面色大变,紧紧握住锦清的手,迫切的表白着自己的真心,“清儿,我对你的真心日月可鉴,虽然你不是我的王妃,但你是我唯一的妻子,以后与我一起君临天下的也只有你。”
“你可要记住你说的话。”锦清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强烈的心跳,低声说,“当日太子许我以太子妃的位置,可我心中只有你一人,若你辜负了我,我……”
说着,她的眼泪便落了下来。
肖筠莫用力将她搂在怀中,举手立誓,“皇天后土为证,若我肖筠莫辜负了锦清,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别说这样不吉利的话。”锦清以手掩抵住他的嘴唇,含情脉脉的说,“我相信你,我只想和你一起的登高望远。”
两人旁若无人的拥抱,良久之后才分开。
锦清眼角余光看到隐三还在等,她再次开口,“郑公子的事情你打算如何处理?”
美人在怀,却被这人扫兴了,肖筠莫不在意的说,“要不是看在他爹是大理寺卿的份上我才不会要这种酒囊饭袋。本来随便找个人顶罪就可以了,但大理寺那边找到了一些关键性线索,这件事有点难办。要是他爹想保儿子,我可以帮忙。”
锦清点头,双眸中冷光如电,“若是郑大人要大义灭亲,我们可以帮陈大人查明真相,还陈小姐一个清白。”
一箭双雕。
肖筠莫眼睛亮了,在锦清的额头重重的亲了一口,“清儿,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子。”
……
锦瑟换上一套男装,简单仪容之后,与肖亭西苏简行一起,来到了大理寺卿郑大人的府邸。
门房见到他们的时候愣住了,自家老爷是大理寺卿,怎么今日却有大理寺的人来自家查案子,可不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