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顷刻而起,伴着掉落的树叶,吹荡在三人周围,将陈玄的衣袍吹起,迸发出猎猎之声。
刀光呼啸乍起,何自在凝神提气,飞跃而起,朝着陈玄的面门劈下。
顷刻间,森寒的刀光,仿佛闪烁在黑色幕布下的流星般,流转乍现,卷起满亭的肃杀之意。
而陈玄也并非甘愿受死之辈,他脸色剧变,脚尖微点,便闪身躲过了雷霆般的剑气。
何自在登时恼怒,腕间轻转,一股磅礴无穷尽的凛冽杀气自周身涌出,卷起漫天飞扬的落叶便要继续向陈玄杀去。
铿锵一声!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绚烂的光幕乍现,木花婆婆竟直直迎上了何自在霸道凌厉的刀光,磅礴的气势让她慌忙后退几步。
陈玄见状飞身而上,何自在慌忙抽刀后退几步,二人此刻将何自在逼到角落。
何自在因为刚刚受了伤,内力有所消耗,但此时他已别无选择。
今日不杀了陈玄,他必定要置自己与死地。
何自在怒发冲冠,脚尖轻轻点地,身体一跃而起,卷动着撕裂苍穹之势便要朝陈玄的头顶劈去,却在此时,头顶剑光闪过。
陈玄先他一步已经挥剑而下,宛若银河乍现
,一声声刀剑相撞爆发出的轰鸣声响起。
整个清波亭内天昏地啊,雷霆交加。
“何自在,受死吧!”
陈玄猛然一挥狂舞不止的袖袍,冷笑道。
顷刻间,“噗呲”一声,何自在躲闪不及,被一剑刺中了胸前,剑光大胜,他被这磅礴的气势逼得跌落在地。
终究是以一敌二,寡不敌众,何自在狠狠咬紧了后槽牙,不甘心地怒吼道。
“你这卑鄙小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说着,他捂着汩汩涌血的伤口,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没想到他躲藏许久还是没能逃过陈玄的追杀,难道今日就要命丧清波亭了吗。
陈玄看着何自在重伤在地,难以动弹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怪只怪你运气不好,今日撞上了我,就受死吧!”
陈玄步步逼近面前之人,眸光中杀光四射,正当他举起长剑,斩向何自在之时。
铿锵一声!
一柄长剑忽然拦住了他的动作。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住手!”
只见月光之下,一位面容清丽的女子闪入清波亭内,猎猎的风声吹动起她白色的长裙。
陈玄一看来人,竟然是寒千落,她怎
么会出现在此处?
陈玄神色微变,声音陡沉,“千落,你也是听闻何自在的消息,来杀他的么?”
寒千落却并未理他,她转身看向一旁的何自在,如樱般的檀口勾起清冷的弧度。
“何自在,我问你,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
何自在一听,心下一松,他差点以为寒千落也是来杀他的,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惦念着事情的真相。
他一手撑地,微微直起身子,盯着眼前的陈玄,艰难地开口。
“现在的这个陈玄就是周蒙假冒的!”
陈玄听到他揭穿自己的身份,周身迅速浮现出阵阵山岳般的气势,刹那间,奔腾涌动的杀意弥漫在整个清波亭。
在这杀气的奔腾呼啸之中,何自在迅速抢声道。
“当年的陈玄阁主早已经被他推下了碧落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寒千落瞳孔紧缩,震惊不已。
果真是如此!她美眸紧紧锁着何自在,声音颤抖,忐忑道。
“那我父亲……”
想到寒副阁主,何自在眼中划过一丝悲痛之色,他轻叹了口气,声音陡沉。
“寒副阁主也是死在这个周蒙手中!”
寒千落闻言,眸光微动,锋利的剑锋指向陈玄的面门
,嗓音森寒彻骨。
“是你!你竟然杀了我父亲!”
陈玄负手立于愈发疯狂舞动的落叶之间,眼神幽冷森寒的盯着面前的寒千落和何自在,浑身杀气呼啸涌动。
“千落,休要听他胡说八道!”
他抽剑而出,青芒流转的长剑抵上何自在的脖颈。
“这一切都是何自在在说谎!如若不然他怎么能骗取你的信任,好脱身呢?”
木花婆婆看到寒千落竟然挥剑指向阁主,心下一惊,连忙出声解围。
“千落,切莫冲动!这何自在分明是在说谎!”
何自在怒急攻心,大声吼道,“你这老太婆,是非不分,认贼为主,早晚会后悔的!”
“闭嘴!分明是你当年杀了寒副阁主,如今竟然为了活命把一切都推到阁主身上了?”
木花婆婆愤愤不平地骂道,这个何自在,竟然为了活命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陈玄面如黑铁,眸如暗夜独狼般阴毒盯着何自在,凛声开口。
“不错,你当年杀了寒副阁主又引来朝廷的追兵,细雨阁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三言两语就能颠倒是非黑白了?”
何自在看着面前的两人红口白牙的冤枉他,分明是他在颠倒黑白!
他面色铁青,心头更是如同千万匹野马奔腾而过。
一时间怒从中来,“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老血。
“你们……鸠占鹊巢,狼狈为奸,早晚会有报应的!”
他颤颤巍巍地指着面前的二人,声音沉重,他没有证据,再多的辩解也是无能为力。
“千落,这何自在正是你的杀父仇人,不如随我们一同斩了他!”
木花婆婆见何自在不再出声辩驳,趁热打铁,想要拉寒千落入伙。
寒千落看着双方各执一词,想到林尘在碧落崖下看到的场景,正待开口。
突然,一阵风吹过,林尘飞身入亭,额前的碎发在月光下散发着点点皎洁的微光。
月华似水,林尘此刻傲然而立,身上素色的衣袍,都好似感受到亭中汹涌澎湃的杀气,猎猎舞动着。
陈玄眯眼打量着突然出现的翩翩君子般的林尘,杀气澎湃的眸中闪过惊诧之色。
竟然是他?难道一切都是林尘的埋伏?
只见林尘的脸上一派从容之色,面对陈玄等人释放出来的浓郁杀气,却没有做出任何防备。
他随意抚了抚随风摇曳的袖袍,满脸笑意道。
“真真假假谁都说不清楚了,不如我来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