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之上,林尘双手背后,登高望远,大有睥睨天下的气势。
他沉默的看着人山人海的刑场,一双黑眸中盛满了不易察觉的情绪。
看来......楚昭是铁了心要对付姜家了。
眼看着姜宗河一步步被押上断头台,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林尘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慌乱。
关于如何营救姜宗河的事,他也十分头疼。
余光中,他看到了跃跃欲试想要劫法场的姜月漓。还有她暗中联系的姜家旧部,此刻都身着黑衣,隐匿在混乱的人群之中,只待她一声令下。
他无奈地闭了闭眼睛。
如今这刑场被楚昭的人层层包围,她若是要拼了性命劫法场,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能以她的安全为重了。
林尘捏紧了拳头,长剑出鞘,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就在他正想飞身下楼之时,一道黑影闪过,陈尧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一把拦住了他,有些焦急道。
“不可轻举妄动!这几日来我一直暗中查探,得知楚昭在京都足足布下了三万禁卫,将京都城各个关卡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他这次是势在必得啊,若是
我们贸然现身,只怕会正中其下怀,落入其圈套,无法逃生啊!”
陈尧也十分诧异,一向冷静的林尘这次居然如此沉不住气。
林尘收回长剑,同样为自己刚才的鲁莽而感到懊悔。
他早猜到楚昭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他们,定是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他们,怎么就是沉不住气呢?是他太在乎姜月漓的安危,竟一时间失去了理智,
真是关心则乱啊。
冷静之后,细想下来,楚昭斩杀姜宗河的目的,就是想引出隐藏在暗处的姜月漓,所以在姜月漓还未现身之前,姜宗河的命,他必须留着。
林尘皱了皱眉,长身而立,强迫平静下来。
“如此说来,我们现在出现,和螳臂当车没什么区别,还是静观其变吧。”
陈尧点点头,也认可林尘的话。
刑场上。
随着楚河一声令下,几个刽子手蛮横地按着姜宗河的头,将其放在断头台上。
最为魁梧的那个刽子手,手拿大刀,猛灌了几口水,“噗呲”一声喷在大刀上。
布满水珠的大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寒光乍现,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受死吧!”
那刽
子手大吼一声,随着他高抬的手,胸前的肉也剧烈晃动着。
大刀应势落下,姜宗河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他转了转脖子,自己的头颅居然还安然待在自己的脖子上。
他心中一喜,猛然睁开双眼,竟然看到了身着便衣蹲在自己跟前的姜月漓。
姜宗河瞪大眼睛,热泪盈眶到说不出话来。
姜月漓看着往日神采飞扬的父亲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干裂的嘴角挂着早已干涸的血液,干枯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肉,像被妖怪吸干精血的干尸一般可怕。
她当下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滴泪顺着眼眶滑落下来,声音也有些颤抖了。
“父亲,是女儿来晚了,让你受了这么多苦!快!跟我走!”
姜月漓刚说完,几个刽子手便拿起大刀朝她砍来。
“找死!”
司琴一个闪身到了姜月漓跟前,伴随着一道道寒光闪烁,漫天汹涌的杀气霎时在司琴周遭爆裂开来,只听得几声哀嚎,那几个刽子手便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娘娘,你没事吧?”
司琴急切地看着姜月漓。
姜月漓扶着摇摇欲坠的
姜宗河,摇了摇头,“我没事,先救人。”
密密麻麻的黑衣人穿过人群到达刑场之上,顿时与楚昭的人厮打在一起。
姜月漓大喊一声:“不要恋战!我们的目的是救人!你们负责掩护我们撤退!”
他们的目标十分明确——救出姜宗河!
单论兵力,他们当然不是楚昭的对手,若是恋战,只怕会全军覆没折在这里。
刑场上顿时乱作一团,楚昭的人和姜月漓的人厮杀扭打在一起,扬起漫天尘土。
底下的人见状,一个个惊慌失措地想要逃跑,场面十分混乱。
楚昭坐在龙椅上,目光森冷的看着这一切,对姜月漓的突然出现并无任何诧异,他心中冷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很好,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姜月漓,你终于来了。
“保护陛下!”
周桥大喊一声,整个人颤颤巍巍爬到楚昭跟前,张开双手护住楚昭。
“滚开!”
楚昭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一把推开挡在他跟前的周桥,持剑而起,翻腾汹涌的杀意瞬间从他体内爆发而出,他飞快地朝姜月漓跑去,怒吼道。
“给朕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
埋伏好的禁卫军此刻也一拥而上。
刑场上尘土飞扬,只听见一阵又一阵刀剑刮擦发出的刺耳声音。
楚昭手中长剑呼啸,卷起汹涌澎湃的杀意,“今日,就让你姜月漓成为我的剑下亡魂!”
刹那间。
姜月漓只感觉到一阵疾风掠过,她美眸大睁,急速奔闪,这才堪堪躲过楚昭的长剑。
她亦拿出长剑,锋利雪亮的剑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顷刻间划破长空,卷起浩浩荡荡的尘土,直劈向楚昭的命门!不甘示弱道。
“狗皇帝,谁要谁的命还不一定呢!”
他将自己的父亲折磨成这副鬼样子,这笔帐,她还要跟他一点一点慢慢算清呢!
随着双方打斗的愈演愈烈,整个刑场上都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味。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嚣张多久!”
楚昭暴呵一声,手中长剑寒光乍现,就连周遭的落叶也被纷纷卷起,在刀光剑影中化为粉末。
姜月漓被他的剑气逼得猛然后退几步,靠着一旁的石柱这才停了下来。
楚昭邪笑一声,全身冷厉森寒的剑气如同飞天瀑布般朝着姜月漓倾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