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煜明定定地看着何心然,看的后者心里毛毛的。
“怎么,我脸上开花了?”
“没有。”
“那你看什么?”
“本王只是觉得你随口说瞎话的样子甚是可爱。”
何心然:“……”
“褚煜明,你可以滚了!”
褚煜明不仅没滚,反而在她身旁坐了下来,有些局促地问。
“然儿,你是不是见到何大将军了?”
何心然不再随口瞎编,毕竟他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
“见到了,又不算见到。”
这话把褚煜明说迷糊了。
何心然再三思量之下,最终把自己在何义泓书房所经历的告诉了他。
褚煜明收敛了神色,正色道:“如果那个黑衣身影当真是何大将军,那么这十年来,他极有可能一直生活在何府。”
何心然还是想不通,“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肯露面,而是选择躲了十年?”
褚煜明微微叹息,“这就需要你下次再见到何大将军时,向他询问答案了。”
“好。”何心然点点头,“对了,常笠呢?我们可以从他身上找些线索。”
褚煜明眉心一紧,“他难道没有回何府?”
何心然反问:“人不是一直在你那吗?”
“
他说要回何府,本王便让他回去了,不过你放心,本王一直让人盯着他。”
何心然总觉得遗漏了什么,可又想不起来。
地下密室、鲁班锁、何义泓、常笠……
何心然眼中陡然闪过一丝亮光,“褚煜明,我好像遗漏了一条重要线索。”
“什么?”
“我爹的书房一直干净整洁,这些年来都是谁在打扫?还有,地下密室中供奉的佛像,贡品十分新鲜,一看就是经常更换,这就说明,如果那人不是我爹,很有可能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个地下密室!”
褚煜明神色一凛,“你可有怀疑人选?”
“何昌平,何启峰,都很可疑。”
这些年来一直是何昌平和梁迎蓉掌管何府大小事务,当然,打扫书房这种小事,自然是他们手底下的人管着了。
何心然立即起身,“我去找管家。”
“不可。”褚煜明立即拉住她的手,不料何心然脚下一滑,一个瓦片掉了下去,人也跟着一个趔趄。
褚煜明立即用力想将人拉回来,不知怎的自己脚下也滑了一下,两人双双从屋顶掉了下去。
好在褚煜明轻功了得,一个借力两人稳稳落地。
但瓦片碎地的声音
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响亮。
“什么人?”
夜巡的侍卫立即闻声赶了过来,为首的正是上次为难何心然的人。
“大小姐,又是你?”侍卫态度有些不满,由于褚煜明背对着他,导致他没有认出来。
“大小姐如此明目张胆地在深夜与男子私会,可不是件小事,属下需要立即禀报二爷。”
何心然不想因此事惊扰吴老夫人,立即冷声道:“你还真是何昌平的一条好狗,是不是旁人拉屎放个屁,你都要敲锣打鼓地去禀报一声?”
侍卫登时怒了,“大小姐这话什么意思?属下只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危,再者说,深夜与男子私会本就不妥,此男子算是外男,若是不明刺客,大小姐这不是在引狼入室吗?”
褚煜明转身,声音如同刺骨寒风,“你觉得本王像狼?”
侍卫定睛一看,顿时吓得腿都软了。
“明,明王殿下……”
褚煜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竟然如此,你便将你家二爷唤来,本王倒要看看,他是如何评价本王的。”
“小人知错,还请殿下恕罪!”侍卫心知不妙,立即跪下乖乖认错。
“你要道歉的人不是本王。”
侍卫连忙跪
着调转头,对何心然道:“惊扰了大小姐和殿下,小人该死,还请大小姐恕罪!”
“你确实该死。”何心然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不留情的话。
侍卫一怔,以为自己要嗝屁了,把头磕得砰砰响。
“小人知错,还请大小姐饶小人一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何心然长鞭一卷就阻止了他的动作,“我现在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只要老实回答,我便放了你。”
“大小姐尽管问!小人一定知无不言……”
“这间房顶上的瓦,是何人装上的?”
侍卫显然没想到她会问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思索了一下才道:“这间房原本是二爷的书房,但就在一年前,二爷将这个房间重新翻新,也就是在那时候装上了新的瓦片。”
“一年前?”何心然心中暗自生疑,何昌平翻新了房间却不住,这是为何?
也许是看出了她的疑惑,侍卫主动解释道:“这个房间在二爷装修后不久就死了人,二爷觉得晦气,就再也没住进来过。”
侍卫看了看左右没人,又小声道:“听说那个死的人,还与大爷有关……”
何心然双眼一眯,觉得有些蹊跷,“说下去
,那人是谁?”
侍卫挠了挠头,“好像是大爷身边的一个得力干将,身材又矮又小,长相普通,脸上还有些麻子……”
何心然心中警铃大作,脑海中闪过常笠那张普通且带着些麻子的脸。
她和褚煜明对视一眼,同时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然后就在这时,一只细小的箭羽破空而来,直直插入了侍卫的胸膛。
“啊!”
侍卫猛地睁大了眼睛,剧烈的疼痛让他无法动弹。
褚煜明锐利的目光向左前方一扫,随即追了过去。
何心然立即查看侍卫的伤口,发现那支箭不偏不倚,正中他的心脏,而且箭头含有剧毒,几乎是见血毙命。
没救了。
侍卫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硬,伤口的血变成了幽幽的绿色。
何心然目眦欲裂,差点就能知道些什么了,偏偏有人不想让他们知道。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向何承嗣的房间奔去。
好在床上的何承嗣安然无恙,只是被惊醒了。
“娘亲,你和王爷叔叔可不可以声音小一点?实在不行你们明天再约,嗣儿真的好困……”
何心然压根没在乎他说了什么,只是觉得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