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大宝被王队镇住了,但还是不服气,那架势跟要掀了警察局似的。
“我不管!她就要赔我二十万,不然我就上法院起诉她去!”
来之前他都问过了,人家说做生意的最忌讳打官司,只要他拿出法院来说事,对方肯定会答应赔偿的。
但是宁清不是怕事的,她是铁了心不想背这个锅。
要是她真的自认倒霉,那以后保济堂的声誉肯定会受到影响的,到时候她还做不做生意了!
而且,这个叫韦大宝的男人,给她一种很违和的感觉。
他老婆死了,他居然不悲不痛,说话做事吊儿郎当的,哪里像是刚死了老婆的人?
他张口闭口只要钱,也不想着为他老婆讨回一个公道,这怎么看怎么奇怪啊!
宁清心下百转,面上却不显,“你说你老婆是被我们店里的药膳害死的,对吧?”
“对!”韦大宝心下一喜,他还以为宁清这是准备服软了。
“只要你赔我二十万,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不然我就去法院告你们,让你们这辈子都做不了生意。”
“生意不生意,倒还是其次。”宁清的似笑非笑地说道:“主要是要让死者瞑目、让生者心服口服,您说对吧,王大
队?”
她看向王大队,王大队一愣,心底对宁清想要做什么已经有了数。
“对,是这样的。”他说:“医院是说陈丽娟吃了有毒的东西,但那东西却不一定是药膳,还有可能是别的见效比较慢的毒药。”
闻言,韦大宝的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你们……你们是什么意思?你们想干什么?”
“很简单,验尸就好了。”宁清笑得意味深长,“只要验了尸,咱们就能知道陈女士究竟因何而死了。”
“你做梦!”韦大宝情绪激动,他“蹭”的一下站起身来,因为动作太大,身后的椅子也倒在地上。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心虚,嗓门又大得很,似乎想以此来掩盖些什么。
“死者为大,你们怎么能动我老婆的尸体?你们这不是存心让她死得不安心吗?!”
“这有什么好不安心的?”宁清声音轻柔,但态度坚决,步步紧逼,“要我是陈女士,查不清死因,我才要死得不安心呢。”
说到这里,宁清抬眼去看韦大宝,“韦先生,难道你不想知道你老婆真正的死因吗?”
“都是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是我瞧着,你对她也没什么感情啊!”
韦大宝被戳
中了心事,登时暴跳如雷。
“你个臭婊X!”韦大宝抬手要打宁清,可他忘了这里是警察局,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
果不其然,他手刚举到半空中,就被一拥而上的警察摁住。
王大队面沉如水,他严肃地看着韦大宝,说:“韦大宝,我劝你老实交代,否则等我们查出来了,你就是罪加一等!”
王大队办了这么多年的案子,什么丈夫杀了妻子,儿子杀了父亲这种事,他不知道见到了多少。
韦大宝反常的举动自然是没能逃过他的眼睛,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陈丽娟的死,应该跟韦大宝有很大的关系。
但是解剖遗体,也是需要家属同意的。如果韦大宝不同意的话……
“即使韦先生不同意,不还有陈女士的娘家人吗?”宁清像是看透了王大队的想法,“我想她的父母亲和哥哥,应该很愿意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死的吧?”
刚才她路过问询室的时候,听见里面有男人在哭。
仔细一打听,才知道是陈丽娟的亲生哥哥。
这个男人,刚才也在闹事的人群中。
一个能因为妹妹去世而痛哭流涕的人,他对这个妹妹应该不会太差,连带着这个家庭
,应该也是疼爱陈丽娟的。
如果能说动他们同意解剖的话,这件事应该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
听了宁清的话,王大队深表赞同。
就在这时,陈武从问询室里出来,眼眶还红红的。
韦大宝一看王大队叫来了陈武,当场就慌了。
“不是……我老婆的尸体,我说不解剖,谁敢动?!”
王大队没理会他,直接跑去跟陈武沟通。
陈武有些纠结,一方面他确实想知道妹妹的死因,另一方面,他怕破坏了妹妹的身体,会让她走得不安心。
王大队用刚才宁清的话来开导他,他顿时就有些意动了。
韦大宝见状,更加心急。
他不停地扭动着身体,冲着陈武吼道,“哥!你可不能信了他们的鬼话!”
“要是动了娟儿的身体,她会死不瞑目的!”
“这群黑心的奸商就是不想赔钱,所以才想办法拖延时间的!”
“回头他们在娟儿的验尸报告上胡说八道,咱们又看不懂,不是被他们坑了吗?!”
“倒不如让他们拿钱,这样子以后孩子的学费、生活费也有着落了。”
“你是不是蠢?”宁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冷冷的,“如今是法治社会了,谁敢在验尸
报告上做手脚?是想进去吃牢饭吗?”
“反倒是你,张口闭口就是钱,压根儿就不关心自己老婆的死因,我看你才可疑吧!”
宁清最后一句话是说给陈武听的。
陈武闻言,看向韦大宝的眼神立刻变得不善起来。
他当时只顾着伤心,对韦大宝的话深信不疑,现在看来,这韦大宝确实哪哪都不对劲。
当时妹妹在医院里咽了气,大家都在伤心,只有他嚷嚷着要保济堂赔钱。
他当时还以为他只是单纯地想让罪魁祸首付出代价,倒是没想到这一层。
“我同意解剖!回头就让我父亲过来签字。”
他恶狠狠地盯着韦大宝,眼神森高,“韦大宝,你最好祈祷验尸结果没什么问题。”
“要是让我知道我妹妹的死跟你有关系,我就活剐了你!”
韦大宝被陈武的眼神吓得一哆嗦,差点没尿裤子。
他当初就是因为还怕这个大舅哥,所以才想出这么迂回的办法的,结果现在全被宁清给毁了!
他抬头去看宁清,恨不得能从她身上割下一块肉来。
可他还没看两眼,视线就被战初尧挡住了。
他看着战初尧冰冷的眼神,已经折了的手臂和脸上的伤就又开始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