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子里装修基本上已经差不多,周南川亲自盯着装修,每一块砖,每一个细节,都是他亲自来的。
他在门口给娘娘搭了个狗棚,做了一半的玻璃伸出去,弄了个阳光房,伸出去的位置浇了混凝土,铺了地砖,做了个秋千,摆了大理石的桌子椅子。
又听人说坐石板凳容易宫寒,将大理石的桌子椅子搬到了老园子那边,换成了温暖的木料,搭了花形的靠垫。
没有浇混凝土的地方,他种了些粉蔷薇,美人蕉,将园子填满。
等到春天来的时候,五彩缤纷,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进门院子里一条小路,将整个院子一分为二,地方大,但挺像那么回事。
周南川忙了一个多月,带着佟言去参观一趟,给她戴上了口罩,怕她吸甲醛、
走进去,佟言惊呆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周南川心想,高兴吧,你男人办事效率就是强,一个月时间就能整好。
佟言震惊,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色彩可以这么搭配,周南川给她的房间墙面铺的硅藻泥,偏粉色,而整体的家具颜色有黄有红,推开门走进去……
就像走进了县里某个卖大妈款的店,入眼花花绿绿的色彩。
“喜欢吗?”
他一只手放在她肩膀上,佟言说不出嫌弃的话来,硬着头皮,“喜欢。”
他的审美,到这里已经挺不容易了。
刚装修的房子不能立刻住进去,至少要空三个月才行,所以他们这些时间还是要在家里住。
开学不到半个月,学校里的老师都收到了一份精美的礼盒装的水果。
大家都知道是佟言送的,她在学校尤其出名。
佟言完全不知道这事儿,知道有好几个跟她走得比较近的女老师过来感谢她,她这才后知后觉,肯定是周南川送的。
“佟老师,谢谢你啊。”
“不客气,喜欢就好。”
“谢谢你啊佟老师……”
送的水果还不便宜,最后一季的猕猴桃。
佟言在众老师和同学心里,那都是神圣级别的人物,大家都知道她海城来的,家里特别有钱,和县里新来的县长也认识。
县里和周边几个县的水果基地全是她老公的,现在还在搞实业加工。
无论是喜欢佟言的,和不喜欢佟言的,纷纷尊敬她。
佟言在学校里和老师的相处很和谐,见了面很有礼貌,但关系一直都在不远不近的程度上,她不会跟人说太多贴己话,但也不会让人觉得很远。
周南川的加工厂在徐坤的监督下投产很快,几乎装修好了就立刻开始进行加工,对外招人,请的一些专业的技工进行来操作。
第一批水果制品就这么出炉了,打上了安和园林的标签。
有罐头,有果干,还有点心,资金这块没少投入,大家都很争分夺秒,想一次性把全部都搞定下来。
大家聚在一个小铁皮屋里试吃,周南川尝了一口,又让徐坤和潘创义试吃,挨个吃过来,大家都吃饱了。
潘创义问两人,“怎么样?”
两人对这个没讲究,“还行。”
徐坤蹙眉,“不能还行啊,哪里欠缺的要调整。”
几人吃不出来,就将第一批合格的产品发给去让大家打勾勾,打叉叉,再来进行总结。
徐家不愧是干实业出来的,手里的花样多得离谱,有一些就连潘创义都佩服不已。
工厂加工正常运转几乎没有耽误任何时间,周雪琪的网销也多了一项水果制品,工厂价,没有中间商赚差价,直接对外。
就算是低于市场价的价格,他们也能赚不少。
周雪琪在工作中学到了很多,周南川隔三差五也爱给她安排课程,让她去学这个学那个,周雪琪起初抗拒,说自己考试都不及格,学这些怎么可能。
周南川直接一句,“政治任务。”
她不去也不行了。
学习还是有用的,她学会了许多,甚至还报考了人力资源管理师的考试。
除了上班就是吃饭睡觉带孩子,她忙得多余的时间都没有。
年前说要介绍和她相亲的男人,开始是男的没时间,现在是她没时间,说了好久也没能见上面。
邓红梅一天到晚就两件事,催佟言生二胎,催她去相亲。
佟言那边她不敢催得太紧,所以周雪琪就遭殃了,被邓红梅天天围着说。
三个孩子一天天大了,顾东亭那边再也没有跑到周家来过,听人说处理了孙蓉的身后事之后去了外地打工,不知道是真是假。
工厂那边的工人实行打卡制,上下班必须打卡。
这是徐坤的硬性要求。
周南川和潘创义商量,要不然都跟徐坤学学,院子里也这样来,方便管理,于是便把打卡的规矩搬到几个园子里来了,周雪琪集中管理,几个员工帮忙。
她手里事情多,挨个往下分配,但还是要她监督,每个月到了发工资那几天,回去得很晚。
离开海城后肖红给佟言打过几次电话,她没接,佟家豪也打了电话,佟言也没接,她心里已经没生气了,但不知道接电话能说什么。
肖怀远和肖勋给她打电话,她倒是接了,但说的都是跟肖红有关的事。
肖怀远劝她,跟周南川结束,回海城,佟言没同意,老爷子在电话里唉声叹气,甚至撂了狠话。
“你是不是眼里没有我这个外公了?”
“你是想跟你爸妈,跟我们都断绝关系吗?”
她娘家已经散了,回海城还有什么意义,肖怀远问这话的时候她不知道如何反驳,“外公,我没这个意思。”
只是她已经走到这一步来了,让她现在抛夫弃子怎么可能,她不像以前有完美的家庭,疼爱她的家人,和留在原地等她回头的男友。
她现在就只有周南川和孩子,她怎么舍得离开西北。
“你跟他离婚,我会帮你安排。”
肖怀远一心想让她的生活回到正轨,他想告诉她,就算肖红和肖怀远离婚,她依然是她孙女,所有人的心都是向着她的。
可她岁数到底是小,自己过不去自己那关,性格倔强。
几次电话未果,肖怀远大发雷霆,“你不跟他离婚你要自甘堕落,那你好自为之。”
肖勋说肖怀远很生气,让她打个电话认错。
“舅舅我错在哪里了?”
来西北不是她选择的,父母离婚也不是她选择的,爷爷因此长病不起,外公也嫌弃周南川。
“阿言,外公年纪大了,你不能跟他较真。”
佟言清楚,认错是没有用的,肖怀远要她和周南川离婚,他要看到这个结果才高兴。
就像他给肖红下的通牒一样,必须要结果摆在他面前,他才能点头。
她不服输,她没错。
隔着电话,肖勋劝不住佟言,跟肖红沟通。
肖红道,“给她时间静一静,她自会认清楚。”
“爸那边你怎么交代?”
“我交代不了,但工作上我会处理好。”
她能给肖怀远的,只有生意上的成就了,对佟言她已然无能为力。
当初同意把人推进火坑的人是她,现在想将人拉出来并不简单,等到时机到了,她自己想回头了,比任何人劝她都有用。
肖怀远人在国外,被佟言气病了,百思不得其解,当初乖巧听话的孩子,怎么变成现在的样子,油盐不进,谁的话也不听。
跟好人学好人,使他更加厌恶周南川。
穷地方出来的穷小子,拉着佟言当垫脚石,穷山恶水出刁民!
沈海兰对这个结果甚是满意,虽然国内大部分产业都在肖红手里,但这次回去,让肖怀远因为佟言的事和肖红离了心,在老爷子咽气之前,肖家的财产归谁,谁都说不准。
惟愿老爷子早点认清楚,女儿就是女儿,外孙女就是外孙女,永远不如亲儿子靠谱。
她天天打针,吃药,希望还能怀上孩子,能够给肖家生个继承人。
她比之前更疯狂,经常喝药喝得吐,肖勋拿她没办法。
快四月,人间四月天,天气渐暖,脱下了袄子和棉鞋,换上轻装。
每到了换季周南川便带她去买衣服,让她永远漂漂亮亮,而他自己还是那么几件,洗得褪色了。
每次她催他买衣服,他就这里挑剔那里挑剔,纯粹不想买。
周六这天,佟言睡到自然醒,没有去园子里,去县里买了毛线和十字绣。
办公室的老师空了就爱一边聊天一边刺绣,或者织毛线。
佟言还没弄过这些东西,但她想如果是她亲手做的,周南川一定会喜欢的,她买来慢慢的织一点,绣一点,等他生日的时候送给她。
她一个人慢悠悠的走路到县里,进了卖羊绒线的店里,买了一些浅灰色的毛线付了钱,又去十字绣的店里。
本来是想绣一幅风景图给他,但想了想,还是决定绣枕套,她挑了个漂亮的枕套从店里出来。
县里总有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浪者,佟言遇见过好几次了,她不敢靠的太近,但她会给一点钱放在他们边上。
她今天带的现金不多,手里所剩无几,将剩下的一张五十整的轻轻放在流浪汉边上,转头就走。
她今天穿的驼色羊毛外套,内里一件白色裙子,踩着一双小皮鞋。
今天没有太阳,乌云密布,佟言买完后打算走路回去,就在这时下了雨。
她小跑到一个巷子里躲雨,给周南川打了电话,“言言……”
他忙晕了,还不知道她已经起床了步行到县里。
一看时间快中午了,“我回家接你,今天跟我在园子里呆着,晚上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我……”佟言刚开口,一股大力将她拽着,嘴唇立刻被人捂住,她说不出话,挣扎片刻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