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斐，久仰大名。你比电视上还漂亮。”
林安华二十多岁不到三十，但因为长期从事文艺创作，整个人带着沉静的气质。
许斐礼貌地跟他握手，顺便引荐甘欣雅给他认识。
“这是我的朋友甘欣雅。”
林安华也走过场似的跟甘欣雅握手，“我知道，跟你一起上综艺的。”
“嗯。”
副导演来叫林安华，临走前，林安华拍拍许斐的肩膀。
“好好表现，我很期待你的演出。”
许斐淡淡地点头，林安华一走就找了个地方坐下。
甘欣雅第一次试镜，心脏扑通直跳，抱着许斐说：“斐斐，谢谢你，还专门介绍我给他认识。”
“举手之劳。”
看甘欣雅一个人来试镜，连个经纪人都没有，许斐觉得挺可怜的，就顺嘴介绍而已。
“你真好，我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甘欣雅撅起嘴，试图送上一枚香吻，被许斐残忍拒绝。
“不用。你赶紧趁现在熟悉台词吧。”
“啊？我没有拿到剧本，我不知道台词啊。”
甘欣雅睁着一双清澈无辜的大眼，“你有吗？要不借我看看。”
许斐正要给，却被小优拦着。
“没有。我们也没看过剧本。”
“这样啊，那应该都没看过吧。那就好办了。”甘欣雅不疑有他，美滋滋地想着一会去跟前面试镜的人打听打听。
小优暗自庆幸，幸好剧本由她背着，要是在许斐身上，这会儿肯定在甘欣雅手里了。
很快，副导演出来发号数，走廊里站了十来个女演员，其中不乏一些熟面孔，甘欣雅悄悄告诉她这是哪个公司力捧的小花，那个是某影后的表妹。
说完，甘欣雅苦涩一笑。
“这里最没背景的估计就是我们俩了。”
许斐拍拍她的肩膀，“背景再重要，至少演技要过得去。尽力试镜就好，不要太在乎结果。”
“怎么可能不在乎啊……”甘欣雅叹气，副导演塞一个号数到她们手里。
“你17，你18，资料填一下一起带进来。”
甘欣雅拿到17号，紧张地狂吞口水，“先到我再到你啊，要是你在我前面就好了，我还能等你出来问你里面考了什么。”
“演技考试你也要作弊啊。”小优忍不住吐槽，“就算斐姐在你前面，你也不会知道的。你前脚出来，斐姐后脚进去，你们根本不会有一点交流的时间。”
“啊……”甘欣雅更担心了，手都开始微微发抖。
许斐注意到了，责怪地看一眼小优，她何必把话说得这么直接。
但是小优也是为自己好，所以许斐没再说小优，只是跟甘欣雅换了个号码。
“这样我在前，你在后，你安心了么。”
“真的吗？许斐你真的愿意跟我换啊。”甘欣雅感动地快要哭了，又想抱住许斐，却被许斐推开。
“好了你别恶心了，赶紧准备吧。”
“嗯嗯！”
前面的人似乎发挥得都不是很好，有一个进去不到一分钟就被赶出来了，出来时还哭哭啼啼的。
甘欣雅越发紧张，刚想拽住许斐，忽然听到副导演出来喊人：“下一个，17号。”
许斐把杂物交给小优，站起来从容地走进去。
一看到是她进来，导演的眼神瞬间亮了，连忙跟身边的制片人推荐她。
“许斐，你应该知道吧？这次我力邀来参加试镜的。否则一般人还请不到她呢。”
制片人当然知道许斐，她和霍景州的绯闻在业内沸沸扬扬，听说她性格孤僻冷傲，他们也很好奇到底是怎么把霍总拿下的。
不过毕竟是拍戏，要讲究效益成本的，如果许斐演技不好，他们也绝不会为了讨好霍总让她来挑大梁。
因此制片人冷着一张脸，“好了，现在可以开始表演。你知道你试镜的是什么角色么。”
“女主角月亮，她患有精神分裂症，发病时会自己跟自己对话。”
制片人点点头，这个态度还行，至少看过剧本了，不像刚才有个人连女主角的身份都不知道，全是塞关系进来的。
“那你就演一个女主角发病时的场景吧。”
许斐点头，走到房间中央的椅子前坐下。
一秒钟后，她原本清明的眼神瞬间变得萎靡，无神地望着前方，似乎在寻找希望。
渐渐的，她呼吸急促起来，捂着嘴不停地抽搐，直到眼神再次变得精光。
“都是你！这么懦弱，被欺负那么多年也不反抗，现在害得我要来帮你擦屁股！”
下一秒，眼神颓靡。
“我习惯了逆来顺受，你上身杀人是高兴了，可是我怎么办？警察找上门我根本不会撒谎。”
再下一秒，眼里凶光乍现。
“我不杀人那被杀的就是你了，你仔细点，否则坐牢我们俩一起死。”
眼神又变了，“我做不到，我不敢撒谎，警察如果来盘问我肯定会露馅。我不想坐牢，我不要坐牢……”
眼神反复变化间，许斐掐着自己的脖子，手上用力，眼神却迷茫。
“那你把我杀了吧。你把我杀了我还好受些。”
“呵呵，想死，没那么容易。”
导演和制片人都看得如痴如醉，被代入许斐的情绪中，好像也在跟着她感受精神分裂的过程。
直到许斐停下来整理衣袖，他们才反应过来她的表演结束了。
“表演得很不错！许斐，你可以出去了，你是17号对吧？”
“嗯。”
许斐吸吸鼻子，恍惚地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她离开后，林安华没有着急让下一个人进来，而是跟制片人聊起许斐的表现。
“很不错，对吧？我一眼就看出来她是个有灵气的演员，你瞧，我没压错宝。”
林安华很得意，许斐若是在他手上调教，不出三年一定拿大满贯。
制片人也对许斐的表现很满意，“我还以为她的演技很尬，没想到情绪这么丰富。这下好了，能让她来做女主角的话，我们这部戏的投资更多了。”
林安华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说？”
他的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是“霍总”。
制片人挑眉，“喏，这不就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