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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我看见乔安安从别墅里跑出来,朝着北山坡跑过去了。”李叔急匆匆地赶来禀告。
南城北面是一座巍峨陡峭的雪峰。
这座雪峰高达千米,连绵万里。
据传这里埋藏着华国的宝库,所以吸引了许多考古队员前来寻宝。
但是,雪峰之顶终年积雪不化,普通人根本上不去。
而且,雪峰周围遍布毒蛇猛兽,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
乔澜闻言,立刻拿出卫星电话,拨通了警局局长的电话。
“喂,张局长吗?我是乔澜。我需要你派一批救援人员来北山坡支援,我这边遇到麻烦……”
“不用了。”陆景年忽然开口打断道。
“少爷?”张局长疑惑地问道。
“我亲自去吧。”陆景年说完,便挂了电话。
乔澜愣住了。
他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他今天早晨跟父亲通话时候提及的内容。
难道说,爸爸已经知道了她的秘密?
她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她不敢相信,爸爸竟然已经知道了。
他不肯认她这个女儿,甚至还把她送进了警察局。
乔澜紧张地攥紧拳头。
她一点都不怪爸爸,因为爸爸做的没错,她确实是私生女,不配当他的女儿。
她只是希望爸爸不要再针对哥哥了。
哥哥为了保护她,被人打了枪伤,现在正在医院接受治疗。
可惜哥哥的腿废掉了,他的后半辈子都毁了。
这个仇,她迟早要报。
乔安安被陆景年拖了回去。
陆景年将她压倒在床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他薄唇勾勒起一丝冷笑:“乔家真的有个私生女?”
乔安安抿着唇瓣,没有说话。
“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陆景年阴测测地开口,俯身吻住了乔安安的唇。
这个小东西,他势在必得!
乔安安挣扎不休,她的两条胳膊被他扣在头顶。
男人霸道的舌撬开她的牙齿,蛮横地探了进来,纠缠着她的丁香小舍。
“唔,放……唔……”
她拼命地抗拒着,却敌不过他的蛮力。
突然,他松开了她。
乔安安趁机逃离了他的控制范围。
她狼狈地趴伏在床上,大口喘息着,胸腔内像是被塞满了碎玻璃渣,疼得她呼吸困难。
“陆景年……我诅咒你不得好死……”她颤抖着骂道。
她的双眸含着怨恨,带着绝望,狠狠地盯着他。
陆景年的俊脸阴沉,他的语调低沉而危险。
“你在威胁我?”
乔安安冷哼道:“我就是在威胁你!你杀了哥哥,还逼死了妈妈,你就是魔鬼!”
陆景年微蹙眉头,他抬起手,修长干净的指尖挑起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来,直视他的眼睛。
他冷冷道:“你是我养母收养的孩子,你应该叫我一声姐夫。”
“呸!”乔安安用尽全力唾弃他,她破罐子破摔般嘲讽道:“你也配?陆景年,你永远不知道你自己有多恶心,多肮脏!”
“你在找死。”
“是呀,我就是要找死,我就算死了,也不会嫁给你!”
“你敢死试试。”
陆景年的目光冰冷彻骨,他倏尔伸出手臂,掐住她纤细脆弱的脖颈。
乔安安只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艰难。
她的眼前浮现出了曾经的画面。
那时候,乔家虽然富甲一方,但是并非权贵豪门。
乔澜和她一同上学,他们俩经常形影不离,感情极好。
但是乔澜总是被班上其他女孩子欺负。
每次乔澜替她挡下欺凌的时候,总是鼻青脸肿、浑身是伤。
她哭得撕心裂肺,拉着他到处求饶。
他却只是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说:“妹妹乖啊,没关系的。”
他的声音温柔又宠溺,但是乔安安知道,他的心比石头更硬。
她不愿意让乔澜挨打,就用她瘦削的身板,挡在了乔澜的面前,帮他承担所有的攻击。
最终导致的结果,是乔安安的肋骨折断三根,差点瘫痪了。
从此以后,乔澜就变得格外沉默寡言,也不爱笑了。
乔安安很害怕。
她不知道乔澜在想些什么,只知道他看上去好忧郁。
她一次次偷溜进他的房间,看着他躺在病床上输液。
她悄悄摸索着,拿过旁边的药瓶,将里面的消炎药倒进他的杯子里。
她的动作极快,就连乔澜都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做好了。
“乔安安,你这是在做什么?”
乔澜的声音低低地传来,透出几分虚弱与疲倦。
乔安安吓得缩了缩脖子,慌忙解释道:“哥哥,你先喝药,你的腿伤口不能沾水……”
乔澜看了她一眼,没有拆穿她拙劣的演技。
他端起水杯,仰头喝了下去。
乔安安这才松了一口气。
乔澜喝完药后,就闭上了眼睛。
乔安安坐在旁边守着他。
陆景年则靠在窗户上抽烟。
烟雾袅绕中,他那张俊朗深邃的五官显露在朦胧中,仿佛笼罩了一层迷蒙的色彩。
夜晚降临,整个城市灯火辉煌,霓虹闪烁。
陆景年站在落地窗前,凝视着远处,神色莫名。
他想到乔安安白皙娇嫩的肌肤被他抓烂了,鲜血淋漓的模样,她痛苦哀求的眼神。
陆景年的眼底划过一抹懊悔。
他不该这么粗暴地对待她的。
他转过身,看向了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小丫头,眸光顿时一滞。
她竟然睡着了?
乔安安睡得极不安稳,秀气的眉心紧紧皱成一团。
“陆景年。”她轻声喃喃着,似乎梦呓般喊着他的名字。
陆景年听着那声软糯糯的呼唤,心头泛起奇异的感觉,他忍不住弯腰,想要抱她去浴室清洗一番。
乔安安忽然睁开了眼睛,眼里充斥着浓烈的恨意:“陆景年!你放过哥哥,我答应嫁给你,好不好?”
“我不会娶你。”他残酷无情地丢下一句,转身走进了卧室。
乔安安怔忪地坐在原位,眼泪顺着眼眶滑落下来。
她不明白,陆景年为何执意要毁了乔家。
他到底想要怎样?
她不懂。
乔澜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窗户敞开着,凉风吹拂,树叶随风飘摇。
陆景年靠在椅背上,修长的双手交叠搭在膝盖上。
昏黄的路灯照耀在他英挺笔直的侧颜上。
他微眯着眼睛,漆黑深邃的眸子幽暗深邃,令人捉摸不定。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了脚步声响起。
是乔澜来了。
他的手按在了床沿上,慢吞吞地坐了起来,嘴角噙着淡漠疏离的弧度:“你是想劝我?”
“嗯。”乔澜低垂着脑袋:“爸爸妈妈已经被警察带走了,爷爷奶奶正赶来。如果他们看到你这个样子,一定会很失望的。”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是仔细辨别,能够听出其中的酸涩之味。
“呵。”陆景年嗤笑了一声。
他的表情有着掩饰不住的讥讽:“这是你欠我的!”
乔安安是个笨蛋,他是个聪明人。
他知道,乔家的公司,乔澜肯定有份参与。
否则,凭借乔安安的性子,根本斗不过李艳和乔安琪。
他也不相信,她一个刚满18岁的小姑娘,可以扳倒李艳和乔安琪。
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乔安澜。
他把这笔账算到了乔安澜的头上。
“景年,你别怪我,当初……当初是我骗了你……”
“够了!”陆景年厉吼了一声。
“我从未怪过你。”他的目光落在了她受伤的腿部:“你的腿,真的很疼吧?”
他的声音放缓和了一些。
“哥,别担心,我没事的……”
乔安安的心里暖烘烘的。
哥哥真好,他永远不会责怪她,永远把她捧在掌心里护着。
“景年,你答应我,不要报复乔家。”乔安安恳切地央求:“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他们需要你。我和哥哥,我们不值得你花费精力,你还是和林诗韵订婚吧。”
乔安澜听罢,猛地瞪大了眼睛:“胡闹!”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是炸毛的狮子,怒容满面。
乔安安的小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
她咬着唇瓣:“是,我是胡闹!我不该喜欢你,我也不应该缠着你,让你不耐烦。可是哥,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亲近的人,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而已。”
说着,她低下头,眼圈红红的。
乔澜叹息了一声。
“傻丫头,哥哥会好好保护你,等哥哥赚钱了,我们搬出去住,好吗?”他轻抚着她的脸颊:“你放心,哥哥一定会努力赚钱。”
乔安安抬头,望着乔澜认真坚毅的眸子,哽咽道:“哥,谢谢你。”
她再一次低下了头。
“哥,我想留下来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乔安安的心里很愧疚。
如果她早点发现自己的心意就好了,她就能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但是,世上没有如果。
如今,乔安澜的右腿受伤了,医生说他以后都只能坐轮椅。
她真怕,万一哪一天,他的双腿废掉了怎么办?
那样的话,他会疯掉的。
乔安安决定留下来,寸步不离地照顾着乔澜。
每天,她除了去学校,剩余的时间都是在医院里照顾乔澜。
她买了饭菜,端着食盒去医院找乔澜。
乔澜依旧坐在床上看书。
听到门响,他抬起头,见到了乔安安,眼神柔和了许多:“你来了。”
他的嘴角勾勒出温柔宠溺的笑容:“今天吃什么?”
乔安安走过来,把饭盒摆好:“哥哥,今天的鱼汤特别香。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好啊。”乔澜舀了一勺,送到了嘴巴里。
鱼肉鲜美多汁,入口即化,很适合伤患喝。
他的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
乔安安看他喜欢喝,高兴得又往他碗里盛了一勺,问道:“怎么样?”
“很好喝。”他又喝了两口,忽然停了下来。
乔安安见状,连忙说道:“要不,我喂你吧?你的左腿不方便。”
“没关系。”乔澜拒绝。
“哥哥,你太瘦了,应该多补一补。”
乔安安用小勺,舀了几勺鱼汤,准备喂给乔澜。
谁料,她的胳膊却突然被人攥住。
她诧异地扭头:“哥?”
乔澜一言不发地将乔安安拉到怀里,紧紧抱住她,下颌抵在她的肩窝。
他闭上眼睛,贪婪地嗅闻她身上的馨香:“我好害怕……”
他的嗓音嘶哑,透着压抑不住的颤抖。
乔安安愣住了。
她没有挣扎,任由乔澜抱着她。
半晌,她才低低地开口:“我不是你妹妹,不要害怕。”
乔澜倏地松开了她。
他冷硬俊朗的脸庞,此刻变得阴郁至极,一贯清澈干净的瞳孔染上了猩红,像是被惹恼了的野兽。
“你说什么?”他咬牙切齿。
“我……”
乔安安还想说话,他冰冷的手伸了出来,狠狠扼住了她纤细的脖颈。
“乔安安,你敢欺骗我,嗯?”乔澜的语调危险:“你竟敢欺骗我?”
“我、我没有!”乔安安吓坏了,使劲地掰他的大手:“我没有欺骗你。”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叫做乔安安?为什么你是乔家二房的女儿?为什么你姓乔?”乔澜一边质问一边加大了手里的力气:“我不管你是谁,胆敢欺骗我,你就死定了!”
“唔……咳咳咳。”乔安安呼吸困难,她的眼前发黑,快要窒息了。
“哥!哥!”她拼命地拍打他,眼泪流淌:“我没有骗你!你相信我。”
“呵呵……”乔澜嘲弄地笑了:“你说,你叫乔安安。你是我妹妹!那我呢?我叫什么名字?”
“我……我……”乔安安说不出话来,喉咙火辣辣的痛。
她的眼皮越来越沉,意识逐渐涣散。
就在她濒临晕厥的瞬间,她的耳畔传来男人焦急的喊声:“安安!安安!你别睡!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