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大厅。
酒菜是早已备下的,只等韩玉春入了上座,胡松海便已为他满上一杯。
“来,韩先生,这是大人早早就让人备下的特级醉仙酿。”
听闻醉仙酿三字,韩玉春眉头倏地一挑。
早在王府时,便听得有人提及青山县醉仙酿是一等一的好酒。
可惜啊,自己就是在康王设宴时浅浅饮了一杯,终究没有过瘾。
今日倒是美美的开怀畅饮了。
不对,今日可是有要事在身,可不能饮酒误事啊!
“对了,胡县丞,你家大人呢?”
自打来到青山县衙,便一直不见那位新任县令。
胡松海叹息一声道:“哎!我家大人近来日夜操劳,昨夜里病倒了!”
“这可真是巧了!”
韩玉春微微一凛,显然是不相信。
“韩先生,说来就是这么巧。所以我家大人,才特意嘱咐我备下薄酒,设宴款待先生。”
话落,胡松海还忍不住挑了挑眉,尽显一脸妩媚。
咦!韩玉春立时打了个寒颤。
这家伙,难道真有龙阳之好么!
韩玉春有极重的心理洁癖,一丝容不得这样的事。
思及此,韩玉春便再也不想与这位胖憨憨独处一室了。
“既然楚大人病了,我自当先去探望才是。”
说罢,起身离桌。
胡松海赶忙跟上,心里也是好一番恶心。
自己也是堂堂一方真男人,居然会听信公孙先生的计谋,要如此出卖美色。
……
……
“大人,康王府的韩先生来看望你了。”
房门推开,胡松海迎着韩玉春进了房间。
果然就看见楚宁正躺在床上,脸色煞白,显然是一副病重的样子。
难道是真病了?
韩玉春内心嘀咕一句,还是上前两步紧紧盯着榻上的年轻人。
早听闻青山县县令是个年轻人,可却未曾想到如此年轻。
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韩先生,下官本打算今日亲自迎接的,可无奈昨夜突染风寒,只好委托胡县丞带我主持今日宴会,还望见谅啊!”
楚宁说话间,下意识想要起身,却只觉浑身乏力,整个人又给躺了回去。
“楚大人既然病了,躺下说话便是。”
韩玉春摆摆手,随后开口直接点名主题说道:“不瞒楚大人,韩某这次奉康王在之命,下到青山县特来拜会楚大人,并送来康王贺礼。”
“哎呀!”楚宁笑笑,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没想到我这样的小小县令也能劳烦康王的记挂,真是折煞下官了。”
按理说,就韩玉春这样的连个朝廷册封的官衔也没有,不过是仗着自己是康王府门人,世人对其格外尊重罢了。
“楚大人谦虚了,这一次大人剿灭山贼,并活捉徐飞虎早已传遍庆州府。康王得知后,更是对大人赞不绝口,这次康王亲笔书信一份,让韩某转呈楚大人。”
说着,便在怀里取出一封书信。
楚宁接过,强打着精神拆开信,看了起来。
韩玉春返回座位,继续说道:“如今天下稠鄙,群雄并起,朝廷内有奸党把持朝政,外有草原蛮人虎视眈眈,康王每每提及此,无不痛心疾首,扼腕长叹……康王唯才是用,像楚大人这样的贤才,日后拜将封侯,也未必不是没用可能。”
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而在此期间,楚宁已经将信看完,全是些场面上的话,全篇看完就一个意思。
康王想要招纳他。
“当然当然!”楚宁迫不及待冲韩玉春言道:“其实不瞒韩先生,下官也早有报效康王之心,只是身份低微,何德何能入得了康王的眼啊!现在有了康王这封书信,下官一定竭尽所能,为康王效犬马之劳。”
韩玉春倒是有些发愣,这就答应了?
传闻不是说这位县令十分孤傲吗?
原本在来的路上,韩玉春就已经准备了好多话想要好好劝说这位县令大人,可听他话里的意思,这就已经答应了?
这未免也太爽快了吧!
如此一来,接下来的话,他便是可以说了。
又看了一眼楚宁,韩玉春继续说道:“而今黄天霸一事,康王也已然知晓,不过念在黄天霸这些年为康王尽心办事,还望楚大人能明白康王一番苦心。”
“明白明白!”楚宁浅浅一笑,“韩先生一番话当真是说到下官心里去了。”
韩玉春微微颔首,两人目光相对,心照不宣,也颇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如此,我也不久留了。”
韩玉春说着起身,朗声道:“楚大人,临行之前,韩某想再去见一面黄天霸,毕竟是老友一场,想着叙旧一番,不知大人可否行个方便。”
“这个么……”
楚宁有些犹豫。
“怎么?是有什么麻烦吗?”
“不麻烦,那这样,我让胡县丞亲自送韩先生过府。”
“大人放心,我亲自送韩先生。”
韩玉春当即摆摆手,严词拒绝道:“不必了!”
“不不不,一定要送送的。”
“……”
胡松海一直将韩玉春等人送到衙门外,直到对方上了马车,走出好远,又拉过帘子发现胡松海还站在衙门口遥遥相望。
“那姓胡的还在吗?”
“是啊,一直在目送先生呢!”
这家伙,不会真有龙阳之好吧!
一想起对方那妩媚的胖脸,韩玉春不由打了个激灵。
衙门口,胡松海见马车转过街角再瞧不见,狠狠啐了一口。
“呸!恶心死老子了!”
这才回身折回后院。
刚回屋,就见公孙伯马已经在屋子里了。
“大人,姓韩的已经去黄府了,咱们真不派人去看着?”胡松海道。
楚宁起身,捶了捶后背:“人家是康王的人,就是看着也没用啊!不过我就是担心这姓韩的不知道会对黄天霸说些什么?”
公孙伯马听闻也是微微颔首:“韩玉春虽不敢明目张胆的就把黄天霸弄死,不过他这次来青山县的真正目的一定是为了黄天霸而来,说到底还是为了账册的事。”
胡松海道:“那大人为何不直接拒绝。”
“这可是康王的人呐,咱们现在需要休养生息,图谋发展,惹不起啊!”
“那怎么办?要不咱们真就投靠康王吧?”
“扯淡!”楚宁白了他一眼,“我现在做的是朝廷的官,投靠他一个康王搞毛啊!再说了,这种事,最好的立场就是中立,谁站队谁死。”
投靠是不可能投靠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投靠。
“大人的意思是?”
楚宁忽然站起来:“打铁还需自身硬,都别歇着了,抓紧时间猥琐发育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