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大公寓。
“什么？你们让他去了烟雨阁？”
许冬至走后不久，南宫家爷孙也就离开了。
舒寒和东方婉正打扫着家务，顺便聊着天，却没曾想，被刚刚起床的唐殊词听到了。
后者有些紧张的说道。
东方婉二人也被她的表情吓了一跳。
“怎么了？”
唐殊词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可能不知道，烟雨阁其实原本也是隐世宗门的一员，后来才进入京都，掌控了星国的娱乐业……”
“表面上是一家娱乐场所，实际上，武力和五大势力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唐殊词苦笑道。
东方婉一愣，随后说道：“但是听说那位阁主与冬至的父母是至交好友，先前冬至前往上官家的时候，她还出面调停过，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我也不是很确定，但是我其实不希望冬至去见她。”唐殊词咬着后槽牙，“姬思雪，那个女人，很危险……完全就是一条足够美艳，也足够致命的蛇……”
“她当初为了将烟雨阁带到京都之时，凡是阻挡她的，皆是被她以各种方法暗杀……手上沾染的性命，不下五千条。”
五千个人？
这女人居然凶狠到这种程度？
东方婉手心之中渗出汗水。
舒寒也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些京都和隐世宗门之间的隐秘，她确实不太了解。
“而且二十年前曾经有过一个传闻……”
唐殊词幽幽说道。
“当年追杀许不疑夫妻的人里，就有她一份。”
……
烟雨阁的内部，比宫殿还要宫殿。
一层层云梯扶摇直上，两列数不清的房间。
而在远处，一个足有四个足球场大小的舞台横贯其中。
女子笑道：“那就是晚上各位表演时所用的舞台，边上调试设备的那几位，是舞台的导演，不知道许先生看过《霸王骊姬么》？就是他的弟子导的。”
许冬至眼角微微抽搐。
他虽然来到星国不久，但是那部电影还是听说过的，据说拿了不少世界级别的奖项。
能拍出这种级别电影的人，居然只是他的徒弟？
只是此时还是白天，舞台附近空空荡荡的。
反倒是一旁顺着云梯直上的层层楼屋更吸引许冬至的目光。
“那边是生活区的别墅，左侧是歌姬，右侧是舞姬。”女子笑道，“许先生若是感兴趣的话，我待会拿一份名册给您，若是有看中的，我可以帮您留下她单独表演，彻夜深谈。”
“咳咳……”
许冬至擦掉鼻血咳嗽两声，“许某真不是这样的人。”
闲聊之间，女子带着许冬至来到云梯上一间办公室的门外。
“阁主，许先生到了。”
“请他进来。”
一道魅惑至极的声音便是从中传了出来。
女子闻言，小心翼翼推开门，虚引道：“许先生，请。”
等许冬至进门之后，女子却在门外准备关门。
“你不进来？”
“阁主会客，我不能进去。若是许先生看得上我这老阿姨的话，等会出来，我倒是可以陪先生喝几杯。”
女子笑道，而后关上门。
见状，许冬至笑了笑，扭头看向大门正对着的办公桌。
此时一名女子正端坐在桌子边上，低下头写着什么东西。
许冬至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
尽管脸颊被纷散下来的碎发遮挡住了些许，但许冬至还是能看得出，这是个绝对的美人。
说起来，姬思雪和他母亲一个年纪，到现在，应该也有将近五十岁了。
但除了脸颊上一些微小的皱纹之外，在这个女人身上，完全看不出任何岁月的痕迹。
不知道过了多久，姬思雪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伸出一个懒腰，完美的曲线一览无遗。
仿佛狐狸一般的眼睛看着许冬至半天，似乎愣住了，而后忽然眨了眨，笑道。
“真像。”
“像什么？”
“你母亲，方以溪。”
第一次从外人嘴里听到自己母亲的名字，许冬至不禁有些微微动容。
姬思雪笑道：“愣着干什么？看我这么累，不打算给我揉一揉肩膀？”
许冬至笑了笑。
走过去，双手搭在姬思雪的双肩上。
该说不说，母亲的这位故人看上去，倒是很好相处的样子。
只是许冬至明白，这一切大概都是姬思雪的伪装。
身为京都第六势力——烟雨阁的主人，若是姬思雪本身就是这种性格，这个势力早就不知道被人灭了多少次了。
这女人是个魅惑的高手，即便是许冬至，也险些被套了进去。
好瘦！
这是许冬至揉肩时的第一感觉。
姬思雪实在是瘦的有点过分了，只要稍稍用力，便能感觉到肩上突兀至极的骨架。
“阁主还是得多保重点身体，至少饭得好好吃。”
“习惯了。”姬思雪苦笑道，“我这厌食症很多年了，一直没有什么胃口，看到吃的就想吐。”
“我倒是个医生，有空的话来京大找我诊治一下？”
“那当然好，打折么？”姬思雪眨了眨眼。
明明是四五十岁的年纪，整个人依旧如小女孩一般。
从许冬至进门到现在，似乎一直在聊一些咸咸淡淡的家常，一点正事都没有。
但不知为何，二人似乎都在刻意的避免先开口。
“烟雨阁会缺这点钱？”许冬至笑道，“单凭这栋楼，只怕都能给整个京大买下来了。”
“你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姬思雪扭过头看着许冬至，怔怔出神。
而后忽然猛地抓住了许冬至的手。
“说真的，你和你母亲实在是太像了，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我还以为就是以溪站在那里。”
姬思雪的眼睛忽然泛出些许泪花。
“你和她关系很好么？”
“你不知道么？”姬思雪小心翼翼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相册，翻开之后的第一张，便是他与一名年轻女子的合照，“这是当年的你母亲和我。”
许冬至小心翼翼摩挲着那女子的面容，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母亲的面容。
她极尽温柔的笑着，即使照片已经泛黄，但依旧能感觉到她当初绝美的风姿。
“你应该想问我为什么要见你吧？”
姬思雪说道。
“是。”
许冬至的目光有些恋恋不舍的从照片上收回。
“第一个原因当然是因为我想见你。”
姬思雪的表情再度回归到狐狸般的狡黠。
“第二个原因，我想，身为她的儿子，你有权利知道你母亲之死的一些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