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方静言进屋之时,元朗的眼神便未从他的脸上离开过。
无风不起浪,此事在他心中其实有了定论,只是碍于没有证据,虽说这次事情他自己是被利用,可有机会得到夏灵儿,那又如何。
“贤侄将那柳潇潇赎身之后,将她安置在了何处?”
“元大人这是硬要把这件事情按在我头上啊,我只是给云儿赎了身,顺便给了些安家费她,至于她住在何处,我又怎会知道,本想着她安顿好后会来信告诉我,可哪料到却是元大人找来了。”
方静言心中慌张,可说起谎话来可谓是驾轻就熟,这都要得益于从小到大夏灵儿对他的溺爱,他已经是做到了谎言张嘴就来,唯一一次说谎失败便是几日前自己谎称不认识柳潇潇的时候。
不过事到如今他还是没有猜到自己母亲为何会知晓此事,同样,这次送信人为何知晓柳潇潇,这些都让他疑惑不已。
见对方不愿意承认,元朗只能寄希望于青云苑中能发现什么,到时候不光处置了这姓方的,还能得到夏灵儿。
这时候,屋门被敲响。
“大人,侯府传来口信,邀请大人去府上一叙。”
“我知道了。”
元朗心中欢喜,他离自己期待的又近了一步。
“贤侄,在此事没有查清之前,还要委屈你一段时间,来人,将小侯爷请回牢中,好生招待着!”
.....
一个时辰之后,侯府中,家丁来报说元朗已经到了门口。
夏灵儿特意用力将手中的那看着就很贵重的水杯砸在了地上,“让你们看好大公子,你们就是这么看的?都看到大理寺去了,告诉你们,这次大公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哪怕是破了一块皮,你们就等着吧!”
不远处的元大人停下脚步,嘴角微扬,这话是借着训下人的机会来警告自己啊。
“元大人,这边请......”
见元朗停在原地好一会儿没动,家丁开口轻喊了一声。
“啊?!好。”
元朗回神,再次跟上了家丁的脚步。
“夫人,元大人到了。”
香菱在一旁提醒了一句。
夏灵儿见到不远处走来的元朗,还别说,这个男人远看还真有一点味道,就是那阴狠的眼神让人有些不适。
“元大人嫁到,妾身有失远迎,望大人莫怪。”
“几年未见,侯夫人倒是生疏了啊,我还是习惯听夫人喊我一声朗哥哥。”
元朗的话让夏灵儿全身瞬间升起了鸡皮疙瘩,原主年轻时候小嘴可真够‘甜’。
“香菱,去给元大人沏茶,其他人都下去吧。”
“是,夫人。”
瞬间,大堂只剩下元朗,夏灵儿两人。
“元大人,请坐......”
“灵儿,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旁无他人,元朗大胆了许多。
“元大人请自重,我乃是镇国侯夫人,一品诰命夫人!并非是以前那年轻不懂事的夏灵儿了!”
夏灵儿身子微微一侧,轻巧躲过了元朗那只想抓住自己的手。
元朗闻言,手僵在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对方的话更是在警告自己要注意分寸。
“呵呵,是我鲁莽了,还望侯夫人不要怪罪,不知道夫人请元某所为何事?”
“元大人还真是明知故问,你自己来的信,现在却还问我何事?”
夏灵儿冷笑一声,这元朗问的话还真是够降智的。
“瞧我这记性,近日大理寺事务繁多,我把这事情都给忘了。”
元朗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还拍了一下头,继续开口说道:“关于小侯爷的事情,我们大理寺还在查,想必很快便会有结果了。”
“哼,那就是无凭无据咯?元大人莫不是觉得我们侯府现在好欺负不成!”
夏灵儿的话完全出乎了元朗的意料,这还是他脑中那个遇事慌张,不知所措的夏灵儿吗?
来之前他脑中都有了见面时的,夏灵儿见到自己的时候肯定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求着自己绕过方静言,可现在却是如此一番场景。
一时间,元朗竟被说得无言以对。
“灵儿......”
“请叫我侯夫人!元大人平日里对女性都是如此不尊重吗?”
夏灵儿的话让本就无言的元朗更坐立难安。
“侯夫人今日叫我来,看来并不是想好好聊天的,那我们就来聊一下方静言谋反的事情吧。”
“谋反?元大人这个帽子可扣得真大啊,你这话是要置我们侯府于死地啊。”
夏灵儿丝毫不慌,青云苑里所有的东西都被自己清理干净了,任由大理寺查,也是查不出什么东西来的,现在的元朗只不过是在吓唬人而已。
“侯夫人知道元某并无此意!”
“并无此意?呵呵”
夏灵儿背身走到大堂上位坐了下来,“如若并无此意的话,元大人刚才说的言儿谋反?那又是何意?还是说你们大理寺平日里就是这么办案的,想一出是一出,想说谁有罪谁就有罪,是吗?”
“几年未见,看来改变并非只有情义,还有人啊,侯夫人性子变得可真够大的啊。”
“人......总会变的。”
夏灵儿喝了口茶:“元大人,我知道你也是受人迷惑,并没有什么证据,此事不如作罢,免得影响我们之间的情义。”
夏灵儿此刻心中也有些焦急,她只想赶紧把方静言给捞出来,万一时间长了说出了点什么,那可就有些麻烦了。
元朗打量着夏灵儿,总觉得她哪里不一样了。
“元朗,我知道当年的事情你心中有气,但有些事情是强求不来的,特别是感情......错过了终究是错过了。”
“言儿是我的儿子,我们的关系理应喊你一声伯父,你就忍心看着你侄儿在狱中受苦?”
先硬后软,夏灵儿自认为每一步都拿捏的很到位的。
可元朗毕竟是大理寺卿,今日目的没有达到哪能如此便罢休。
“侯夫人现在的话,我可不可以理解成在和我套近乎?”
“难道元大人今日不是来套近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