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年代文炮灰长女7

第二十五章年代文炮灰长女7

驴子终于被一堆冰草吸引停了下来,

沐月眼疾手快地上去用草绳一套。

拉着转身就走,

谁知还没有出几步。

就和柴垛子背后冲出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哎呀……”

沐月下盘稳得很,

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那个撞人的年轻小伙反而登登后退两步,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沐月一脸冷酷居高临下,

吴思勤眼含泪花抬头仰望。

后面哭唧唧追出来的谢祖红,

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

氛围有些许奇怪的画面。

谢祖红猛地停住脚步,

目光刀片似的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

如此四五次之后,

恍然大悟般猛地回头,

双目喷火怒视吴思勤,

“说什么只是不喜欢我,

原来你是在搞这个东西……

真是个伪君子…”

谢祖红气得直跺脚,

放完狠话之后甩头就走。

沐月觉得有些尴尬,

摸了摸鼻子,

赶着毛驴也连忙离开了现场。

还坐在原地的吴思勤,

终于感觉到被撞的鼻子没有那么疼了,

这才揉着屁股爬起来。

看着走远的两个人,

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先找谁去解释。

谢祖红反正对自己死心塌地,

迟点找她随便哄两下就行。

吴思勤果断选择去追沐月。

“大哥,那个赶驴的大哥你走慢点…

等我一下…”

嗯?

“什么动静?”

专注赶驴的沐月,

猛地听见后面喘着粗气的呼喊。

一脸懵逼地转过头,

就看见吴思勤脸红脖子粗地站在不远处,

扶着膝盖摇摇欲坠,

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叫我?”

沐月有些不确定地低头,

吴思勤累得说不出话,

听见问询拼命点头。

“喊我干嘛?”

沐月直起身,

双手抱着胳膊一脸审视。

本来沐月对这个人就抱有极大的警惕,

这会儿天色昏暗,

他气喘吁吁的在小路上拦住自己。

难道真的有什么企图?

想到这,

沐月眼神一暗。

眼角余光开始四下寻找着趁手的武器。

吴思勤气终于喘匀了,

直起腰一脸诚恳,

“大哥,刚才我和同学是开玩笑的,

没想到碰巧遇见了大哥,

你可千万别多心啊……”

吴思勤姿态放得特别低,

就怕平白无故地,

得罪了这个本地大汉,

怕他以后给自己穿小鞋。

“……”

之前沐月脑子里在想别的事情,

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想到对方三番五次地叫自己‘大哥’。

沐月摇摇头,

无语地冲吴思勤摆摆手,

转身继续赶着驴走远。

吴思勤良久之后,

还站在那里感叹:“造化弄人,

明明和我长得差不多英俊,

可惜却是个哑巴……”

吴思勤的浮云心思沐月并不知道,

此时的她正背着盼弟在夜幕中疾驰。

沐月疯狂地拍开,

村里唯一一个赤脚医生家的门,

小心地将盼弟放到临时搭建的板床上。

满脸焦急地守在旁边,

脸上的汗流进眼睛里都顾不得擦。

“还好没有伤到大动脉,

送来的也算及时,

要不然……”

大夫最后的话,沐月已经听不清了。

满心庆幸的她,

刚一松弛紧绷的神经,

然后就脱力的摊倒在了地上。

大夫转眼看见地上又躺了一个,

无奈地赶紧扶起沐月,

给她灌了半杯子糖水,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

沐月才悠悠的醒来。

虽然盼弟已经因为及时止血脱险了,

但是想起刚才,

沐月还是后怕地抓紧了,

床上还昏迷着的盼弟那冰凉的手。

后晌沐月把驴赶回家的时候,

进门就发现院里有血迹。

她顺着血迹几步来到窑里,

发现盼弟坐在门槛上,

闭着眼睛似乎快要休克了。

盼弟的左裤腿已经被血氤成了黑色,

地面上也聚了一大滩的血。

木奶奶背过身睡在炕上,

木父皱眉坐在写字台边,

嘴里时不时喝骂两声,

让木母动作快点。

木母在院里一边哭哭啼啼地烧草灰,

一边还要安抚背上福福的大声嚎哭。

沐月上前轻轻卷起盼弟的裤边,

发现她小腿外侧,

有一条五厘米左右的刀伤。

伤口的皮肉泛白外翻卷,

洇洇血液不停的从里面渗出来。

沐月气的双眼泛红,

浑身颤抖不止,

但是却顾不得去斥责父母的冷漠。

“呲啦”

她用力撕开衣服下摆,

快速在盼弟左边大腿根部扎紧,

暂时物理止血。

随后小心背起盼弟,

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向了赤脚医生家。

将木父的喝骂,

木母的哭喊都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谢谢你救了我……”

一天一夜的沉睡,

让盼弟的声音异常沙哑。

此时在沐月听来,

却是象天籁一样。

“是爸妈送你来的,

他们让我在这里陪着你…”

沐月看着板床上瘦小的盼弟,

不忍心告诉她父母的狠心凉薄。

“不可能的,

我知道不是他们……”

这时候,

大夫过来换药,

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

说是换药,

其实就是拿‘双氧水’直接往伤口上倒而已。

‘噗呲呲’,带着一丝微黄的浓密泡沫,

在狰狞伤口上越升越高。

盼弟疼的整个人浑身透汗,

瞳孔都要散开了。

但却紧咬着干裂掉皮的嘴唇不吭声。

沐月不知道,

已经冷硬麻木到这个地步的小孩。

心里是否还期待父母的温情。

煎熬的换药过程终于停止,

沐月为了转移盼弟的注意力,

让她不至于太疼。

询问起来事情发生的原因,

盼弟沉默了一会儿。

“妈上工去了,你知道的。

爸要写诗,

嫌福福吵闹的很,奶说头晕听不得哭声。

让我抱着福福去院里,

爸说不能闲逛,

就给我找来一把老镰刀。

让我哄福福的同时,

把驴圈旁边的草砍回来。

镰刀太老了草砍不动,

福福在背上又哭闹的不行,

我用力一砍,

镰刀从蒿子上滑过来,

就砍到了腿上。”

沐月怕她口干,

递过去一碗水,

盼弟喝了一半继续说。

“我捂着口子背福福回去,

奶奶看见之后,

说是血太吓人了不敢看,

然后就背过去睡了。

爸很生气,

说我孬的很啥也干不好,

把福福抱走之后还踢了我一脚。

让我捂着腿等妈回来给我烧草木灰,

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沐月扶在椅背上的手越收越紧,

用力到指节都变成了白色。

要不是盼弟及时喊她,

差点连人家的椅背掰下来。

“都不是好东西,

干一那么一把活计,

把自己弄得少皮没毛的,

睡下等着谁伺候。

烧点草木灰撒上就好了么,

磨磨蹭蹭的。

这哈好了,

白白给别人送了十块钱……

像个木头一样,

一毛估计都没人要……”

沐月借了一辆板车拉着盼弟回家,

问木父要十块钱的药钱。

木父黑着脸没有说话,

木奶奶已经开始,

像要对她抽筋扒皮一样,

躺在院里哭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