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年代文炮灰长女10

第二十八章年代文炮灰长女10

木奶奶听完木父一长串不得不离婚的理由,

陷入了沉思之中。

虽然她一句都听不懂。

但是这话里话外的决心她是感受到了,

如果是那个来家里玩了一天,

还给自己洗头巾的姑娘。

一看就是个好拿捏的。

那么善良勤劳的人嫁进来,

就算再差劲,

估计自己的生活也不会太差,

反正不过是换个人伺候而已,

为啥不找个自己和儿子都中意的。

瞬间想通的木奶奶,

也不再劝了,

反而开始担心,

“福福妈要是不同意咋办?”

“有她说的啥,

大字不识一箩筐,

这些年因为有个文盲老婆,

我没有少被人笑话。

再说就养出招弟那个孽障这一条,

在古代就够我休她一百回了…”

“福福妈要是非要带走福福咋办?”

“不可能,

那是我木家的血脉,

哪能让他外流……”

盼弟往灶房挑水,

看见木母在窑门口站了许久,

突然捂脸哭着跑了。

盼弟以为木母是听见了窑里那两个人,

在背后偷着骂自己的话,

也就没有在意的继续干活,

毕竟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谁知不大一会儿,

窑里的木父掀帘子出来,

大喊大叫急切地寻找着木母。

盼弟就觉得事情不是那么对劲了。

果然,

木父找来眼睛红肿的木母,

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

“天天哭哭啼啼的,

有点福气都被你哭没了,

赶紧换个赶紧衣裳,

咱们去大队长家里一趟。”

木母黄桂兰往后退了一步,

呜呜咽咽:

“你是去离婚的,我不离…呜呜…”

木父也没有任何被揭穿的尴尬,

而是一脸的不耐烦:

“你怎么就这么固执,

咱们虽然没有爱情,

但曾经也有过亲情,

你是个好女人,

所以你也应该去勇敢地追寻属于你的爱情……”

已经高过黄桂兰一头的盼弟,

一把将低头哭泣的黄桂兰拉到身后,

双眼沉沉地盯着木父:

“你听听你自己说了什么,

看看我妈的样子,再看看你自己的,

我妈才四十多岁,

但是出去谁不觉得她已经快要七十多了,

为什么,

还不是天天风吹日晒,

干最苦的活,

把你省在家里写写画画吗?

现在,

你穿着拿我和我妈口粮换来的挺括白衬衣,

去和那个女知青谈情说爱。

转头让我妈一把年纪,

拖着枯瘦多病的身体去追寻什么爱情?

抛妻弃子就说抛妻弃子,

挪位置就挪位置,

能不能说坦诚些有点担当,

别刀切豆腐两面光,

话也让你说了,事也让你做了…”

木父被盼弟气的脸色铁青,

随手抄起一根扫帚就来打盼弟,

“都是跟那个孽障学的,

都来教训你老子了,

打不着招弟还打不着你吗……”

眼见着当头来的扫帚,

盼弟不躲不闪,

依然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哭成泪人的黄桂兰,

从盼弟身后冲出来,

扑上去抱住木父的胳膊哭喊:

“你别打盼弟,

我现在和你去离婚……”

木父一听,扔下手中的扫帚,

警告地剜了盼弟一眼,

头也不回地往队长家去了。

离婚证明开得很顺利,

不到半天时间,

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两个人,

就没有了任何关系。

木父满脸雀跃,

脚步轻快地走在前面,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好事,

还时不时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

黄桂兰脚步沉重,

低垂着头,

好像一瞬间被抽走了全部的生机,

看起来比平时更老了些,

一副死气沉沉地样子跟在后面。

两个人心思各异的回到了家,

木父几步跑了进去,

欢快的背影仿佛是一个青葱少年。

黄桂兰却拖着年迈老妪一样的身体,

停在了院子外的水窖边上。

黄桂兰在水窖边站了很久,

她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

缓慢而坚定地揭开水窖的盖子。

回头看了一眼自己一砖一瓦苦出来的院落,

树木墙壁默默无言,

四周只有呼啸的风声。

黄桂兰闭上眼睛,

向着黝黑的水窖口纵身一跃。

以为接下来迎接自己的,

一定是冰冷的窖水。

结果她却被一个人拦腰抱住,

跌倒在了旁边的草洼上。

黄桂兰闭着眼睛崩溃地哭喊,

“不要拦我,

我为这个家苦了二十年,

现在连个容身的地方都没有了,

我要死在水窖里,

让他们后悔一辈子……”

盼弟用力摇晃着,

嚎啕大哭好像是发癔症一样的黄桂兰。

边晃边喊:

“妈,

你心里就只有我爸我奶吗,

还有我们几个你就不在意了吗。

就算你不在意我,

那招弟呢,福福呢,

三年没见,

你知道招弟过的什么日子吗?

如果实在要死,

起码也要再见招弟一面吧,行吗……”

不知道是因为盼弟锲而不舍的呼唤,

还是黄桂兰把情绪宣泄了出去。

好大一会儿,

黄桂兰终于缓慢地恢复了神志,

盼弟见她终于安静了下来。

终于松一大口气,

她心疼地擦擦黄桂兰的眼泪,

轻声说:

“妈,别哭了,

天地大得很,我带你走……”

一番扯皮之后,

黄桂兰最后得到的全部财产。

就只有她陪嫁的一个小布包袱,

里面装着一套半新不旧的蓝布褂子。

除此之外,

什么都没有带走。

尽管她努力地争取了,

木奶奶和木父说什么也不同意,

让黄桂兰带走福福。

而福福本人也不愿意跟着黄桂兰,

理由是,

那个漂亮的知青姐姐很温柔,

会给他糖吃。

而黄桂兰不但手粗糙地划人脸,

还嘴碎,

只知道不停骂人。

盼弟带着再度哭得不能自已的黄桂兰离去,

剩下的一家三口人窑门都没有出。

母女俩走出老远,

还能听见木父兴奋地讨论婚礼细节的声音。

这一次,

黄桂兰终于忍住没有再回头。

熟悉的院落,

她来时花轿相迎,她走时无人相送……

得到信的沐月,

带了几个人迎了十几里。

终于接到了盼弟和黄桂兰。

黄桂兰给沐月哭了一场,

到了农场之后就病倒了。

沐月请了县里的大夫,

说是长期营养不良加上繁重的劳动。

需要慢慢地修养。

知道了黄桂兰没有什么大问题,

沐月和盼弟都放下了悬着的心。

姐妹两个几年没见,

在被窝里说了一夜的悄悄话。

沐月也得到更多的,

盼弟在信里面没有写的细节。

有一条小八卦引起了沐月的注意,

第一批去黄洋洼的知青里面,

有很多人因为一些原因,

选择和当地的人结婚组建家庭。

但是最近其中有一对,

居然离婚了。

听见这个消息,

沐月忽然想起来一个事情。

那就是不久之后,

停滞了许久的高考将会重新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