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
大宝的嘴唇动了动，垂手站在一旁。
那几个小孩冲上来和顾雨告状。
“大宝娘，你看看大宝给我们打的，疼死了。”
“呜呜呜，我要找我娘来。”
刚才叫喊的小孩将青紫的胳膊伸到顾雨面前，还得意地向后看了一眼。
大宝刚才设计这些小孩的时候都没有那么紧张。
完了。
都被娘亲看见了。
娘亲会不会打他？
他不受控制地想起在西山村时候的日子，那时候娘亲天天打他，很疼。
他哆嗦着，鼓起勇气抬头看顾雨。
“哎呀，这么严重啊，”顾雨伸出手扶住了小孩的胳膊，然后在他得意的目光中用力地摁了一把伤口，“疼的你都没有礼貌了，连婶婶都不会叫一声。”
“啊，好疼。”
他的痛呼打断了同伴要告状的声音。
这情况怎么和他们预想的不一样啊。
“你们大可以告诉你们娘亲，不过你们听说过王虎吗？”
顾雨特意提起了小霸王王虎，“他娘都不是我的对手，听说被私塾开除了，啧啧啧，你们真是好兄弟，放着私塾不读，要去陪王虎，我真的被你们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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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没见过如此狡猾的大人，三句两句话便将他们都唬住。
他们惊恐地看了顾雨一眼，迅速鸟做兽散，瞬间跑的没了踪影。
“行了，别发呆了，去叫你妹妹回家了。”
大宝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着顾雨，“娘亲不责备我吗？”
“为何责备你？你有受虐倾向吗？”
“我……我打人了。”
大宝骨气勇气抬头，他眼神与之前西山村那个怯懦爱哭的小孩没有一丝相像，漆黑的眼眸中都是坚定的神色。
“我看见了，我还看见是他们先动的手，我觉得只要是智力正常的人遇见了被欺负，都是要还手的吧。”
她重重地揉了一把大宝的头，“快去找你妹妹，今天爹爹也回来，他给你们做了好吃的。”
大宝抬头深深地看了顾雨一眼，随后将妹妹从夫子身边叫了出来。
一家人坐上了马车，回到了上月城中的小院子。
顾雨左手拉着大宝，右手拉着二宝，刚踏进巷子中，就被一个女人围住。
定睛看去，那不是王春丫的娘吗？
“怎么了王婶子？”
王氏还挎着
个篮子，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亲切笑意。
她将篮子向顾雨身边凑了凑，“鸡蛋，听说你爱吃鸡蛋，我攒了好几天，都给你带来了。”
这举动把顾雨弄得一愣。
王家人抠门到了极点，之前他们搬家的时候门没锁，王氏便偷偷摸摸进了她家，拿了不少东西。
由于东西零碎，也不值钱，顾雨也没有追究。
自从那天晚上，王春丫没在顾雨这里讨到甜头，王氏见了顾雨也没给过好脸色。
如今这么热情弄得顾雨还有些不适应。
“您这是……白送给我了？大宝二宝快谢谢人家。”
看着大宝真的伸出手去拿，王婆子赶忙抬高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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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真会开玩笑，我都知道了你一文钱在宋婆子那里买鸡蛋，她家鸡少，鸡蛋都不新鲜了，你来买我的，我的新鲜。”
原来打的是这个注意。
顾雨在心中嗤笑了一声。
别人不知道总是占便宜的王氏不可能不知道，一文钱足够买两三个鸡蛋了，还真是把她当了冤大头。
“啊，您心可真好，知道外面一文钱两三个的鸡蛋不好，特意卖给我一文钱一个，您家的鸡一
定是仙鸡，不过真的好可惜啊，我凡人消受不起。”
她说着撞开了王氏的肩膀，拉着两个小豆芽走进了院子。
“哎，等等，你等等。”
王氏叫的嗓子都哑了，顾雨都没有回头。
“呸，什么东西。”
她骂着，转头正巧看着叶瑾站在巷子口，不知道将她骂人的话听去了多少。
“哎呀，这不是叶瑾嘛，”王氏迎上前去，“看看你有钱有势，听说还把宋婆子的女儿弄到了云绣阁去。”
王氏还以为把宋佳弄到云绣阁做货娘都是叶瑾的运作，她越发觉得自己姑娘看人真准。
云绣阁可是城中不可多得的好活计。
她谄媚地靠近，“咱家你春丫妹子不比那宋佳机灵，预期让那个妮子去，还不如让自家人去。”
叶瑾皱着眉头。
谁和她是自家人。
“误会了，我和云绣阁老板并不相识，没法安排人。”
看叶瑾就和一块木头似的油盐不进，王氏还以为是叶瑾藏拙。
她干笑了两声，开始神秘兮兮地靠近叶瑾身边，压低了声音，“哎呦，你那媳妇每天都有男人用马车接送，每次男人都不一样，婶子当你是自己孩子才多嘴与你说的，你可千
万小心顾雨啊。”
“女人家家天天抛头露面，啧啧啧……始终不是一件好事啊。”
叶瑾没什么耐性，他绕过王氏，“借过。”
“哎，你这个孩子。”
叶瑾整日早出晚归，基本见不到他的面，王氏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追上来苦口婆心，“一定要看好自家婆娘，像顾雨那样的……”
“像我这样的怎么了？”
顾雨靠在门框边上，刚才二宝听见了声音，颠颠地跑过来拉着她的手，欢快地出来迎接叶瑾。
王氏的话一下子噎在胸口。
“王婶子还真是热心啊，这么关心别人家的生活。”
“就是邻邻居居的，你们家中又没有长辈，我自然提点两句。”
王氏恬不知耻，甚至想要做起别人家的主。
顾雨抱着胳膊感慨地对叶瑾说道：“我就说王婶子是个好人，要是知道咱家周转不开，肯定会借给咱们银子的。”
她对王婶子扯了个笑，“你说对不对王婶子？”
“哎呀，我这个脑子，锅还在火上坐着，我先走了。”
一听说顾雨要向她借钱，王氏也不管说人闲话了，立刻拎着篮子跑回了自己家中，生怕顾雨真的向她开口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