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武试在即,断不能出任何纰漏。
叶瑾有些看不透顾雨对陈生的态度,若是说她看透了陈生和其他人一同欺骗她,可顾雨对此事偏偏还很认真。
若是说没看透,顾雨还没事总是若有似无地戏弄他。
算了,还是让人侧面提点顾雨吧。
“你在想什么?”
顾雨看着叶瑾有些走神的样子出口问道。
“没事,”叶瑾摇摇头。
神神秘秘的,一天天不知道叶瑾的心中都在想些什么,顾雨在心底撇了撇嘴。
“啊,对了,”顾雨看着叶瑾没事在自己身边晃悠好几天了,也不见他去私塾,忽然想起了李夫子的老师吴阁老,“李夫子的老师走了没有?身为后辈咱们是不是应该去拜访一下。”
怎么说李夫子对二宝都十分好,那种偏爱掩饰都掩饰不住,同样是长辈,比二宝的姥姥奶奶待她好太多。
“未曾,”叶瑾沉声说道:“他老人家在上月城中还要在多呆些时日,怎么想起问这件事了?”
林晟也注意到了吴阁老,身为内阁重臣,为何要来上月城这个小地方。
还有宫里面的那个周公公……
街上人来人往,叶瑾下意识伸手护住了
顾雨,免得她被来往的人撞伤。
“哼,还不是因为你,科考在即不好好努力,还总是个跟着我逛东逛西。”
顾雨靠在叶瑾的怀中,路过菜摊的时候买了一把韭菜,还买了一吊猪肉。
她虽然不会做饭,但叶瑾的手艺很好,猪肉用油煎的微微焦脆,韭菜下锅,没一会儿就能飘出香味。
顾雨想着,就算是叶瑾没考上武状元也可以去当厨师,他们家开一个小饭馆也不错。
“明天你是不是就要考试了?”
韭菜放在木盆中,顾雨仔细搓洗根部,将泥土都洗了下去。
叶瑾这边已经将猪肉放在锅中,猪肉的香味向外飘来。
“嗯,只是童试,不必紧张。”
顾雨不知道叶瑾也是有后台的人,不过童试应该好过一些吧。
只可惜明天的考试她不能去看。
她简直比叶瑾还要紧张,还特地了解了一下这个时代如何能成为武状元。
童试只是开始,随后还有武县试,武府试,武院试,通过这些才能成为武生员,相当于秀才。
她一整个晚上都翻来覆去没法入睡,第二天天一亮就薅着两个小豆芽起来为叶瑾加油打气。
叶瑾好笑地摸了摸站
在灶台旁边快要睡着的大宝。
“让孩子们去睡吧,不是什么大事,我近两天可能不回来了。”
二宝一听抱住了叶瑾的大腿,一边打哈欠一边可怜巴巴地说道:“爹爹,考试加油,二宝在家等你着你哦。”
顾雨见状也抱了上去,“相公加油,人家也在家里等着你哦。”
一家人黏黏糊糊了一会儿叶瑾才出了门。
踏出门的那一刻起,叶瑾收起了嘴角还带着的微笑,转而换了一张冷峻的面孔。
他并未直接赶到了比赛场地,反而脚步一转,上了巷子角落安静停着的一辆马车上。
他坐定之后,马车吱嘎一声开始向城外驶去。
当华贵的马车再次驶回上月城的时候,里面的叶瑾换了一身深蓝色的衣服,脚上蹬着的靴子上隐隐能看出金线绣的祥纹。
考场不允许人旁观,考生的家属只能在外面等候,透过窄窄的门缝向里面张望。
黄来财也站在其中,叶瑾走过的时候与他对视了一眼。
黄来财微微向叶瑾点头,对他露出了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
里面的考官上上下下都被打点过,换句话说就算是一个瘫痪的人进去考试,他也一定可
以考取武状元。
叶瑾一挑眉毛,没有犹豫走进考场。
上月城的另一边,顾雨眼神呆滞地拿着布擦拭桌子。
大宝皱眉看着顾雨,终究还是没忍住开口:“娘亲,桌子都要被你擦穿了,你不必紧张,爹爹是西山村最厉害的猎户,只是一场小小的童试,你不必紧张。”
“是吗?”
顾看着可以照人的桌子,讪讪地收回手,转而靠在门框上,继续擦拭着门框。
叶瑾厉害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考试不仅仅是实力,更多的是人情世故。
要是有一个特别有势力的考生顶替了叶瑾的名次怎么办。
她叹了一口气,忽然外面的大门被人敲响。
陈生的声音传了过来,“顾小姐您在家吗?我想与您商议一下帕子定价的事情。”
听着外面油腻的声音,大宝皱了皱眉,“娘亲你怎么还与这人来往,陈生这人说话油嘴滑舌,定不是什么好人。”
他苦口婆心地劝导,年纪轻轻就担负起家庭的重任,省的这个‘天真’的娘亲像是隔壁的王婆子一样被人骗了钱财。
照着顾雨爱财如命的架势,倒时候肯定难过到哭死。
顾雨用力地捏了捏大宝的脸
蛋,扭曲的脸蛋让大宝严肃的样子显得不那么老成。
“哎呀,你真的是比你们夫子都严肃,你娘亲这么大的人了,还分辨不出来谁是好人,谁是骗子吗?”
一直在与字帖较劲的二宝插嘴,“那王奶奶年纪也很大了,她也分辨不出来啊。”
“哪儿都有你的。”
顾雨瞪了二宝一眼,只可惜现在的顾雨眼神实在没有威慑力,二宝一点都不害怕,还抱住顾雨的胳膊撒娇。
外面的敲门声还在持续着,陈生高声问道:“顾小姐您在家吗?顾小姐?”
大宝警惕地望着外面,为了阻止顾雨出去,他从炕上的小柜子里面拿出自己的小篮子,举高了对顾雨说道:“娘亲,我绣了十二条帕子,还有三个络子,你能和我一起去卖了吗?”
大宝还是小孩子,还不能完美地隐藏自己的内心,急切劲儿藏都藏不住。
顾雨想了想,也不能太过主动,不然陈生就会认为将自己拿捏住了,放他一次鸽子也未尝不可。
她点点头。
看见终于能不用写字帖,二宝欢呼了一声,随后捂住了嘴,担心外面听见。
陈生敲了好一阵的门,始终不见有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