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针穿过皮肉的时候看的顾雨头皮发麻,郑草儿捂住嘴,将痛呼声压在手背之下,额头冷汗淋淋。
连医官都忍不住多看了郑草儿一眼。
他叹了一口气,听的顾雨心一紧,“刘医官,你叹气做什么,郑草儿她……不会有什么事吧。”
刘医官碾了碾自己的羊角胡子摇摇头,“非也。”
这种慢悠悠的和树懒般的性子磨的顾雨难受的紧,“那您叹气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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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踩我脚了。”
顾雨低头,发觉自己踩在刘医官的脚上,她赶忙移开。
“毛毛躁躁,同人家学一学,”刘医官倒是听闻顾雨的威名,与她说话也没有多生分,“就是流血过多,修养一阵子就好了。”
顾雨知道古代医官地位很高,治病救人,功德无量。
她对刘医官十分恭敬,压下了自己平日以来的性子,将刘医官送出了门,还往医官怀中塞了一两银子。
“多谢刘医官,您莫与我推辞,深更半夜劳烦您了。”
大抵是没想到顾雨这般有礼貌,刘医官倒是没刻薄地数落顾雨,饶了她一命。
院子中等候着许多城南帮的人,有顾雨的银子作
用,刘医官也没应付这些小混混,挨个使了药,包扎好。
叶瑾也站在院子中,看着顾雨走出来了,他快步上前。
“可曾吓到了?”
他有些心疼地看着顾雨惨白的脸色。
顾雨之前经历过失去赵翠兰的痛苦,现在看见血的时候,脸色就不怎么好。
顾雨摇摇头强装镇定,她勾住叶瑾的手低声询问:“大宝二宝可安置好了?”
可怜两个小豆芽,刚从私塾解放出来,还不到一日的光景,竟经历了这么多,想来也是吓坏了。
一想到两个小孩子无依无靠地蜷缩在角落中相依为命,顾雨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叶瑾回忆起刚才兴奋地要和衙役一起捉拿坏人的二宝,和看见尸体面无表情的大宝,他压根不担心两个小孩子害怕。
“放心,安置在了衙门的房间中,有不值班的衙役陪着,没事。”
知道他们安全了,顾雨这才放下心来。
现在可不是什么夫妻携手夜晚甜蜜谈话的时候。
身后王虎期盼的眼神都快要将顾雨射穿了。
顾雨只能松开叶瑾温热的双手,对着王虎高声道:“草儿没事,就是失血过多,医官让她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王虎向着顾雨一拱手,身后还在包扎的小弟齐齐站起身来对着顾雨一鞠躬。
“多谢恩人。”声音震天。
不知道的还以为衙门被他们城南帮攻破了。
医官刚包扎到一半被一个小混混挣开了,他幽怨地望向顾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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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瑾不动声色地移了一步,将顾雨挡在自己的身后。
医官点着叶瑾,“你就纵容她吧。”
顾雨折返回屋中照看郑草儿,刚才她血染红了好几块干净的帕子,水盆里的水都是通红的。
烛火昏暗,光影摇曳。
一双惨白的手从床帏中伸出来,在空中摸索。
顾雨赶忙将自己的手递过去,郑草儿死死握住。
“你说的对,”她大口喘息着,过了好一会儿,身上那股难以忽视的疼劲儿过去了,才继续开口到:“他们合起伙来算计我,我们死了不少弟兄。”
顾雨深知他们不止是死了兄弟那么简单,恐怕城南帮的地盘也被那些人抢占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顾雨擦了擦郑草儿额头上的汗水。
“不……不知道。”
郑草儿心中一片迷茫,现在他们损失惨重,不易报仇,若是蛰
伏起来,又没办法在那么多人的监视之下发展壮大。
现在似乎走入一个死胡同,无论怎么做都无解。
顾雨本来也只是关心郑草儿一下,见她一脸茫然,她眼睛忽然一亮。
“不如你们转型如何?”
转型?
这个词语郑草儿从未听说过,不过顾雨想来是个有想法的人,她开口问道:“何为转型?”
“你看啊,”顾雨凑近了些,让郑草儿待得舒服些。
“你们现在的行当就算那些帮派不惦记着你们,官府也会注意,不如改个行当。”
这事说的容易,郑草儿心中一片茫然,“改什么好?”
他们无非也就是图财,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愿意刀尖上舔血。
顾雨挑了挑眉毛,“我恰巧有个发财的路子。”
“最近年头不好,这只是开始不是结束,所以我雇佣你们去南方风调雨顺的地方给我买些粮食和草药,路途艰险,凭借我一个弱女子肯定做不到,但是你们不同。”
“你们本身就是山匪,若是你们运货,想来就算有人截道你们也能解决,着行当既可以将那些山匪的匪气抒发出去,又是正规的行当,衙门也没法拿你们怎么样。”
顾
雨说的郑草儿有些心动。
混帮派的日子也不好过。
除了上下打点花费的银两之外,一年也就赚个三五百两的银子。
若是弟兄死了,还要花费银子打点他的家眷。
城南帮这次被联合算计就是因为郑草儿不满意将自己七成的收入都那来打点周围的帮派和衙门。
“那雨妹子,我们购买一趟粮食和药材,你能给我们多少银两。”
顾雨搓搓手,“那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
两个女人在商言商,抛去平日的恩情,各自为自己谋划更多的利益。
顾雨的笑越发的‘亲切’。
“多劳多得姐姐听过吧,我根据市场行情定价,抛去你们收购的本钱,所得利益分给你们三成,至于走一趟能挣多少银两,就看城南帮的本事了。”
顾雨并没有将走一趟的价格说死。
他们帮派成日的进账就几十两,若是说个百十来两,恐怕人家看不上。
“四成。”
郑草儿抬起头,她并未全然将城南帮的未来托付在顾雨的身上。
这全当为缓兵之计。
让城南帮暂时消失在其他帮派和官府的眼中,养精蓄锐,蓄势待发。
“三成,路上的食宿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