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回屋子里歇着,这些粗活我老婆子做就成。”
钱婆子满脸皱纹挤在了一起,面前露出了一个笑,非但没有瞧着慈祥,反而更加的恐怖诡异。
顾雨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还是向之前那般,温顺听话。
她盈盈地对钱婆子点头,“那便劳烦婶子了。”
“不能耽搁了,”钱婆子神神叨叨地自己念叨着。
还是早点生米煮成熟饭,等有了娃子,那女娃也就不想着要走了。
她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大声叫到:“大柱,大柱上娘这边来。”
大柱正蹲在院子中玩泥巴,听到钱婆子的叫喊声,满脸泥土地跑过来。
“娘,你叫我干啥?”
“你想不想要那个女娃子?”钱婆子压低声音。
大柱一脸发蒙,他压根理解不了钱婆子的意思。
仙女不就住在他们家吗?
“咋要?”他呆愣楞地问道。
“你小点声,”钱婆子没想到自己家儿子声音这般大,担心被顾雨听见,她一拍大柱的后背,让他安静些,随即开口:“就是让那个女娃子成你的媳妇,你给生娃子。”
大柱虽然脑子不太清明,听着钱婆子的话,难免有些心动。
“可是……”他回头看
了看东厢房,有些犹豫地开口:“那,那仙女能同意和我一起生娃子吗?”
“你还真是个傻子,”钱婆子险些没忍住,愣是压下了想要再打他一巴掌的心思。
两人嘀嘀咕咕了一阵子,大柱才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今日钱婆子一狠心,在锅中炖了肉,肉香飘到了东厢房。
这两天,她担心顾雨吃饱了会跑,每日都是给她一拳头的糙米。
加上白日里面干活时候的消耗,肚子里面早就空空如也,让顾雨想跑也跑不动。
这么几天的磋磨,再将这么好的饭食摆在顾雨的面前,她应当是想都不想直接吃下去。
钱婆子心中算盘打得响,顾雨瞧着桌子上卖相不怎么好的炖肉并没有动筷子。
不大的小盆子里是肥腻的大肉块,大柱咽了好几口口水,还试图去夹肉,被钱婆子一筷子打在手背上。
“你身子壮得很,给女娃子吃,吃饱了才好养身子。”
“嗯,”顾雨乖顺地点点头,在大柱羡慕的目光中,夹了一块稍微瘦一些的肉放在口中。
钱婆子看着顾雨喉咙上下滚动,将肉咽了下去,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你吃,多吃一些,咱们村子穷,好不容易有些
肉吃。”
“不了,我吃饱了,”顾雨矜持地吃了两块,随即将肉盆推到大柱面前,“婶子还是让大柱多吃一些吧。”
大柱心中一阵感动,索性筷子都不用了,两只手抓着肉块就要撕咬。
“要了命了,”钱婆子一把将肉块抢夺过来,放在盆子里面。
她在里面下了些然让人四肢无力的药,好让顾雨就范。
“吃吃吃,就知道吃。”
在大柱可怜巴巴的眼中,钱婆子将盆子端下去,还将顾雨的房间反锁,这才美滋滋地回屋睡觉。
梦中都是抱孙子。
在钱婆子出门的那一瞬间,顾雨便将口中的肉吐出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必有妖。
大柱犹豫着凑过来,手搭在顾雨的肩膀上。
“你这是做什么?”
今天顾雨的声音显得有些冷淡,吓得大柱差点将手收回去。
一想到他娘的叮嘱,他便鼓起勇气,几乎是喊出来,“我要你当我媳妇,要你给我生娃子。”
他忐忑地看着顾雨的脸色,没想到顾雨竟然笑出声来。
“你想当爹?”
顾雨瞧着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傻小子开口问道。
大柱用力地点点头。
“早说啊,”顾雨一反常态,“我有两个孩子,一
男一女,等到时候我让他们叫你爹。”
“啊……”
大柱脑子本就转不过来,被顾雨一绕,顿时觉得头疼欲裂。
“不是……不是这样的,娘说……”
顾雨皱眉不赞同地看着大柱,直接打断:“这不是个好事吗?无痛当爹,要是你娘知道了你给钱家延续香火,还一下子延续了两个,一定会夸你的。”
“夸我?”
“对,不过吧,有件事有点为难。”
顾雨有些苦恼地叹了一口气,她诓骗起大柱来毫无负担,“我两个孩子还在很遥远的地方,我没办法和他们说,要不就算了吧,你还是被人嘲笑着没有后吧。”
大柱一听顿时有些着急。
“不行,不能让,他们笑话,笑话我。”
他将眼前的仙女当成了救命稻草,将钱婆子的话抛在脑后,“仙女,仙女帮我。”
顾雨故作问难地皱起眉头。
“成吧,我就吃亏一次,这样,你将你们村子附近都有什么告诉我,等一会儿,我连夜赶路告诉我的两个孩子,你是他们的爹,怎么样?”
“成成成。”
大柱拍着手,欢呼地绕着顾雨转圈。
听着这屋不算小的动静,钱婆子笑出声来。
夜色正深,连村
子里面的狗都睡着了,大柱垫着脚瞧瞧地打开房门。
昨天还病恹恹快要死了的两个人此时无比精神地站在屋中。
连伤势最严重的崔娘瞧着都有了精神头,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惊恐地站在贺然的身后,左右打量。
直到看见了顾雨,崔娘才像是有了主心骨。
她小步跑到顾雨的身后,刚要开口讲话,便被顾雨捂住了嘴。
“嘘。”
崔娘当即明白了什么事情,接连点头。
恐怕钱婆子做梦都没想到,捡到的儿媳妇会被自己的傻儿子亲手放走。
大柱还站在门口,叉腰站着。
瞧见顾雨望过来,还兴奋对她摆摆手,指着门口的一条岔路口,示意他们向那边走。
顾雨点头,同崔娘搀扶着,三个人消失在夜色中。
月光朦胧地照在大地上,顾雨借着模糊的月光仔细看着脚下的路,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一言不发的贺然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身上。
这个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钱婆子家正在村尾,他们小心翼翼地穿过村子,眼看就要走出去,一个喝的醉醺醺的人影走了过来。
他眯着眼睛,看着前面陌生的三个人辨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