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雨搬出叶瑾,尝试着吓唬贺然。
“呵。”
顾雨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对面的贺然似乎是嗤笑了一声,并不将叶瑾在官府做活的身份放在眼中,狂妄的很。
“大哥,”顾雨向来能屈能伸,瞧着硬的不行就开始来软的,她放轻了声音,“我没怎么得罪你吧,虽然你救了我,可是之前我也救过你,咱们之间就算是扯平了,你总这样是什么意思啊~~~”
她说着还啜泣了一声,红了眼眶。
“手腕,疼。”
贺然似乎和叶瑾一样,硬的不吃吃软的,特别吃顾雨装柔弱这一套。
顾雨刚示弱了,贺然立刻低头去看。
这才发觉了顾雨纤细的手腕上已经印上了一圈青紫的痕迹,看着就触目惊心。
贺然心头猛地一动,顾雨手腕上的印子就像是一个手铐,充斥着紧固的意味。
印子发红,越发的瞩目,深深第印入了贺然的眼底。
他拇指摩挲着顾雨的手腕,态度亲昵的让顾雨起了鸡皮疙瘩。
“贺然,松手,好疼。”
顾雨还以为自己的声音不够柔弱,愣是夹着嗓子,声音尖细的宛如被掐住脖颈的小鸡崽子。
“疼……咳咳。”
她险
些将自己夹过去,咳嗽了两声,恢复了正常的呼吸声。
“大哥,我哪儿做错了你直接说,我改还不行吗?”
顾雨从来没有这么卑微过,她甚至觉得贺然的脑子比叶瑾还要疯狂。
“你没做错。”
贺然立刻开口反驳,他随即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太过了,于是压低了声音,又重复了一边,“你没做错任何事情。”
顾雨脸上勉强维持住笑容。
要是她没做错任何事情,您老人家就屈尊将手松开啊!
这光天化日,还不知道谁会从她铺子门口经过,她可不想让人看见了,流言蜚语传到了叶瑾的耳中。
“那是……”她试探地引领着贺然向下说去。
贺然很少开口说话,他的嘴唇动了动,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一般。
屋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理由,”过了许久,久到顾雨甚至以为刚才贺然嘴唇蠕动吐出来的这两个字是自己的幻觉。
贺然态度坚定了一些。
“你给我活下去的理由。”
那个活下去的理由就是顾雨,是顾雨的本身。
他可是活着,可以死,可以在街边乞讨,可以当青楼的打手。
这样的日子浑浑噩噩,没有尽头
。
他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机械的傀儡,鸨母将他捡回去让他当打手,他便继续浑浑噩噩的当打手。
直到那天顾雨给了他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贺然这才觉得周遭的一切都有了意义,他不自觉地将自己全部的精力都倾注在顾雨的身上。
他将崔娘送回去之后,便不再终日守在醉仙坊中。
连平日里欺负他惯了的人让他替班,他也冷冷地拒绝。
贺然隐藏在人群中,目光始终落在顾雨的身上。
叶瑾那个废物,他根本不能保护好顾雨。
如果不是他,那个安高詹怎么能轻松地混入贾政山的书房中,慢慢地收集证据。
那日如果不是他,那根棍子就会落在顾雨的头顶!
只有他才能保护好顾雨。
贺然望向顾雨的眼神中充满了刻制的疯狂,矛盾且平衡。
顾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招惹变态的体质,她只觉得一阵头疼。
“不是,人活着的意义应该是对生活的希望,对未来的期盼,而不是将自己活着的理由放在其他人身上。”
同思维方式和正常人不一样的人,道理是说不通的。
她望着贺然的眼睛,贺然却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执拗地看
着顾雨,心中崩腾的情绪都在那双茶色的眼睛中。
热烈的不敢让人直视。
顾雨动了动嘴唇,她刚要开口说话,就听见安静的街道上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就是这边,就在前面的铺子。”
贺然猛地回过头,眼神不善地注视着门口。
趁着这个机会,顾雨将手迅速地从贺然的手中抽出来。
此时已经能看见好几个人的影子印在地面上,瞧着来的人还不少。
她不知道从哪儿爆发出来的力气,直接将贺然摁在了柜台
一双柔软的手摁在贺然的脑袋上,顾雨显然是带着私怨,摁着贺然脑袋的手异常的用力。
贺然顺从地蹲下,柜子
他抬起头,柜子
“就是这!”
几乎是贺然刚蹲下,门口就涌进来了一群人,他们对着顾雨指指点点吗,为首的是一个男人。
他愤怒地瞪着顾雨,恨不得将她处之而后快。
“你这个黑心肝的掌柜的,害死了我的弟弟!”
哈?
顾雨一脸发蒙,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怎么听不懂。
那
些人眼睛一转,将铺子里面扫视了一圈,见只有顾雨一个弱女子,没见着她那个在衙门当差的男人,还有那个凶悍杀人不眨眼的黑衣男人。
为首的那个男人便开始扯着嗓子大声叫喊。
“你这个毒妇,在扇子里面混进去了毒藤,我弟弟上午从这买的扇子,下午人就不行了,你给我血债血偿!”
男人撕心裂肺地骂完,顾雨一把摁住了想要站起来的贺然,低头对他威胁地瞪大了眼睛,示意他不要乱动。
【叮咚,获得负面情绪值+10】
男人看自己撕心裂肺地表演了这么长时间,顾雨还在低头发愣,更是一股怒火冲上心头。
“啊?”
顾雨抬起头,她端详着男人的脸,这才发觉这个男人长得和今天上午过来买扇子的人有几分相似。
那扇子都是乡下的老爷子编出来的,若是里面混进去了毒藤,那老爷子怎么还活蹦乱跳的,偏偏他弟弟快要死了。
顾雨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估摸着又是贾家过来找茬来了。
她心中有了猜测,面上却还维持着那副懵懂惊恐的模样,她怔冷地开口:“那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自然是赔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