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壮汉将门口的光线堵住,一双凶狠的虎眼往铺子里面张望。
低头打扫卫生的贺然猛地抬起头,双手向腰间摸去,戒备地看着那个男人。
男人还未察觉到贺然的杀意,他的目光落在顾雨的身上,扯出了一个有些恐怖的表情,大步走了过来。
“顾……”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忽然余光扫见了冰冷的匕首散发出来的光芒。
他立刻站定了身子,一侧身,勉强躲过贺然刺过来的匕首。
他身后的人就没有那般好运了,直直地撞到壮汉的后背上,当即鼻子流出两道血迹。
“王虎!你疯了不成!忽然站住做什么?”
“住手贺然。”
贺然的刀尖距离王虎的眼球不过一厘米的距离,王虎瞪大了眼睛,额头趟下冷汗。
如果不是顾雨出声呵止了贺然,恐怕王虎现在就是躺在地上的一具冰冷的尸体。
郑草儿从王虎后面露出头,这才发觉了王虎已经被一个长得极为俊俏的男人控制住。
她眼神变得严肃,拉着怀中的花儿后退了好几步。
“自己人,都是自己人。”
贺然真的是哪儿里都好,唯独就是太好战,太警惕。
好不容易将贺然拉开,身后传来了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
顾雨扭过头一看,王丫丫被这几个人吓得双眼一翻晕厥了过去。
行吧。
也省的找理由将王丫丫支出去。
“你怎么过来了?”顾雨弯下腰,捏了捏花儿的脸蛋,“坏叔叔是不是吓到你了?”
花儿怯生生地摇摇头,眼睛落在贺然的脸上,又快速地移开。
“是叶瑾通知我们将花儿接回来了,我们路过,想着上你这边来看看。”
郑草儿还算冷静地开口。
她戒备地看了一眼贺然,随后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顾雨。
之前他们来的时候,还未见过这个长相俊俏的年轻人,郑草儿对他心中还存着防备。
“无事,是自己人,信得过。”
顾雨谈话并未背着贺然,被那些贵女们折磨一下午的贺然眼神骤然变亮。
“定不辜负顾小姐对奴的信任。”
他办弯下身子,对着顾雨行了一礼。
“奴?”郑草儿脸色变得有些复杂。
“都不重要,哈哈哈。”
顾雨怎么都改不过来贺然对自己的称呼,只能转移注意力,“你们可不是单纯地过来看看我吧。”
“嗯,”郑草儿将花儿交给王虎,她同顾雨开口:“只是最近这情况你也知道,帮中的兄弟快要吃不起饭了,所以让我过来问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卖粮食。”
他们当初同顾雨签订的契书是抽成,顾雨卖多少银子,他们从中抽成,只是这粮食运输回来了,顾雨却没有着急要卖的意思。
城南帮不做老本行这么长时间,本就没有多少银子了,再加上之前为顾雨购买粮食的时候,他们也自己买了不少,现在帮中账目上已经没有银两了。
“成,我知道了,明天便开始售卖,”顾雨点头表示理解,并将之前从清远商队坑来的一千两银子交给郑草儿。
“不过还是要辛苦你们跑一趟,现在辛苦了,到时候咱们就躺着数银子便成。”
王虎看着郑草儿手中厚厚一沓子银票,他压着大嗓门出声,“恩人,还要出去买粮食吗?最近这年头不太好,恐怕买不到什么粮食啊。”
人都不傻,瞧着天气异常,地里面也没有收成,自然仔细着之前存储下来的粮食。
自己都不够吃,谈何往外售卖。
“我自然是知道的,之前我看过购买的单子,咱们大多是买的大米和糙米,药材买的少一些,这次出去,多买一些药材。”
顾雨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着那些药材总是觉得不太够。
“药材倒是还能买着,”王虎摸摸下巴。
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粮食上面,药材到无人问津,一千两能买到不少。
“速去速回,最近上月城恐怕是不太太平,”顾雨低头看着小小的一团花儿,“先运回来五百斤粮食,不要太多。”
“成咧。”
王虎忘记了刚才自己差点被贺然扎了个对穿,他乐呵呵地站起身来。
刚才来的路上王虎都打听了,现在粮食铺子一斤糙米都卖到了一两银子,想当初他们买五十斤都不到一两银子。
这么算下来,他们可算是赚翻了。
这不比打家劫舍赚来钱的多。
王虎整夜都乐呵呵的,笑容焊在了脸上。
梦中都是亮闪闪的银子。
第二天一早,他当即便派人从城外运回来了五百斤粮食,运送到顾雨的铺子中。
一辆辆马车从城中驶过,格外地吸引人瞩目,特别是马车上还载着满满的粮食。
若不是马车四周都有提刀的男人护着,那群人怕是忍不住想要蜂拥上去。
有人忍不住凑过去同王虎搭话,“掌柜的,你们是哪个粮食铺子的,这米多少钱一斤?”
“前面城东顾家铺子,现在不卖,去前面铺子等着。”
王虎提高了声音,那些人听了,立刻蜂拥着向顾雨的铺子跑去。
此时还未到开门的时辰,铺子门口已经被人堵死。
“掌柜的,什么时候开门啊?”
“我记得这不是卖绣品的铺子吗?怎么开始卖粮食了?”
“你管呢,能买到就不错了,其他铺子每日搞什么限量发售,价格那是一天比一天高,简直要了人的命!”
方才长长的车队他们可是看见了,最少好几百斤的粮食。
门吱嘎一声被打开,人蜂拥进来,也不管粮食多少钱,直往布袋子里面装,就像是不要钱一般。
王丫丫被人挤得一踉跄,她大声叫喊着,“大家不要抢,你交钱了没有?小心不要将米撒在地上啊!”
她声嘶力竭,声音还是压不过其他人。
好在顾雨之前从城南帮要过了几个一脸凶相的壮汉,提着刀站在门口,将里面的人震慑住,不敢抢了粮食就跑。
开门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铺子里面的粮食就被疯抢一空,一粒米都没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