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爬跪咋地上,两只手扯着崔娘的裙子。
崔娘和秀儿一脸的惊慌,拼命地崔娘的衣裙从那个人手中拽出来。
“你这个登徒子,青天白日的就玷污姑娘,真当是不要脸,快松手!”
秀儿尽力表现出凶狠的摸样,只是那柔软的声音乍一听还以为是在撒娇。
“崔娘是我啊,我是郭栋啊,你的郭郎。”
“郭栋?”
崔娘疑惑地开口,在这个邋遢狼狈的男人身上,一点都看不出之前那个意气风发的郭秀才的身影。
郭栋却把崔娘的疑惑当成了心疼,当成了心中还有他。
不止是郭栋这么想,顾雨也是。
“崔娘,当初是我被猪油蒙了心,是顾雨那厮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我是真的喜欢你啊,我可以现在就和你成亲,不在乎你之前妓子的身份。”
她当即快步走过去,直接横插在崔娘和郭栋之间。
“哟,我当这是谁嗯,这不是郭大秀才吗?怎的落得这般境地,之前那个李家的小姐没勾搭上吗?是不是李家小姐眼神太好,一眼就看出你是什么东西来了。”
顾雨捂住嘴,语气一如之前那般伶牙俐齿。
“要
我说崔娘你的眼神就不太好,什么阿猫阿狗都当成秀才,以后多和李家小姐学一学,是不是啊郭秀才。”
【叮咚,获得负面情绪值+10】
“顾雨!”
郭栋咬牙切齿,如果眼神能杀人,此时顾雨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你这长舌妇勿要多言,如果不是你,此时我已经和崔娘琴瑟和鸣,夫妻和睦了!”
“哎呀真的好害怕,他差点跳起来打我的膝盖。”
顾雨装作害怕的摸样躲在崔娘的身后。
“都说这爱打人的男人可要不得,不是我说,今天他敢打我,明天他就敢打你,我不是挑拨离间啊崔娘,人家真的害怕。”
顾雨说着还假装地啜泣了两声。
郭栋可能还不知道,现在顾雨在崔娘心中可是地位最高,最要感激照顾的人。
若是郭栋今天指着崔娘的鼻子骂上两句,她都可以装作没听见,但此时郭栋骂的人是顾雨!
崔娘当即皱起了眉头,用从未有过的严厉语气开口。
“够了郭栋!你以为这么短的时间我就把你的所作所为都忘记了吗?”
若是郭栋坦荡,崔娘大可当当成两个人没见过,之前的前尘往事就这般过去了,毕
竟郭栋已经不是秀才,而且断了两条腿。
可他这般攀咬,真是使了风度。
“买卖人口,赌博打牌,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不都是你吗?如今落得这般田地,怎么有脸说得出你能屈尊娶我的事情。”
崔娘终于支棱起来,顾雨忍不住想在她身后鼓掌。
“我没嫁给你是因为你配不上我,而不是我配不上你。”
“而且许久未见,你难不成是想找之前负了的姑娘要粮食?”
顾雨贱嗖嗖地补充一步。
“有辱斯文,我郭栋虽然有上顿没下顿,也不会向你们一介女流之辈讨要粮食,就算我饿死了……”
“那还是没粮食,过来撞大运呗,我都懂,说出来没人笑话你。”
【叮咚,获得负面情绪值+10】
“你!你!”
郭栋捂住心口,手指颤抖地指着顾雨。
“别你了,快走吧,别死到我们面前,晦气。”
顾雨不顾身后郭栋的怒骂声,拉着崔娘和秀儿的手就快步离开。
崔娘下意识地扭过头看了一眼,郭栋趴在地上,狼狈异常,脸上却还带着愤世嫉俗的表情,口中之乎者也。
仔细想想,崔娘也不知道当初怎么就一门心思地扑
在郭栋的身上。
几个人打了水没在外面停留,顾雨总是觉得如今的情况好像更加严重了一些。
街上人的身上或多或少地都带着红色的水泡,她正专注地盯着路边女人的脖颈,忽然一个黑影向她面部袭来。
那个东西硕大无比,翅膀扇动还伴随着让人头皮发麻的嗡嗡嗡的声音。
“啊!”
顾雨赶忙抬手挥动,将那个东西从自己的脸上扒拉下来。
她定睛看去,那竟然是……
“蚂蚱!”
秀儿捂住嘴,震惊地大声开口。
众人皱眉向地面看去,那蚂蚱个头有中指大小,瞧着沉甸甸的,身上黝黑发亮,不似一般蚂蚱一样是草绿色,它周身泛着黑色。
“我的天!”秀儿惊恐地出声,“这蚂蚱个头怎么这么大,我从小到大在田里长大,可从未见过如此大的蚂蚱。”
秀儿家中贫苦,母亲接连怀了四五个都是个丫头,只能不断往下生,家中田地里的活儿都落在秀儿的肩膀上。
她几乎是在田中长大的,之前害虫见了不少,还从未见过个头这么大的蚂蚱。
“这灾年一时半会完事了不了了。”
顾雨的脚重重踩在蚂蚱身上,只听脚下
发出一声脆响,随后一滩液体顺着砖缝渗透出来。
“啊,我还以为都快要完结了,前些日子不是下雨了吗?我听说官府还去修了水渠,怎么一时半会完结不了啊。”
秀儿不明所以,她一路絮絮叨叨,倒是冲散了刚才郭栋带来的阴霾。
“是啊,我也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蚂蚱。”
崔娘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木门。
消失了一整个上午的贺然出现在院子中,脸上依旧惨白。
“贺然?上午你做什么去了?怎么没看见你的身影?”
顾雨笑着和贺然开口。
贺然神色还是有些不正常,他拱手对顾雨行了个礼。
“奴去了悬壶馆,王大夫让奴转告顾雨小姐,贾府的那颗药丸成分他研究出来了。”
“是什么?”
顾雨来了兴致,追问到。
“只是普通消炎镇痛的药物,再无其他。”
顾雨倒吸了一口冷气,贾家的胆子还真是大,就这么一丸消炎的药物,他们竟然敢卖出五百两的高价。
真是令人咋舌。
“那疫病的事情有进展了吗?”顾雨继续问道。
“并无直接根治的法子,”贺然转述王仁的话,“只是暂时能减缓症状,做不到根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