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岽按照图鉴上的用文字批注之后,将药方递给默柯,对默柯道,“按照药方上的配药。”
默柯看着这药方,哭笑不得,但还是马上结果,点点头道,“我这就去办。”
默柯的效率惊人。
很快,他便搜集全了所有的药材,连同捣药罐、戥子、打粉机,全部搜罗到位。
霍霆岽留了专人照顾林柒,将墨墨和寒宝送回了家。
刚推开门,霍霆岽就闻到了苦涩又刺鼻的药材味,本能地捂住了鼻子。
寒宝却对药材的气味早已习惯似的,他跑进了客厅,将药材和工具都抱回了书房,墨墨好奇之下,也跟了过去。
书房里。
寒宝将工具和药材都铺盖,清点药材,用戥子精量测重,一剂一回戥,又拿出笔记本,在笔记本上涂涂画画。
墨墨道,“你这个药需要熬制吗?”
寒宝摇摇头。
墨墨见他眼神专注认真,便不再多叨扰。
在从医院回来之前,寒宝曾看过林柒的伤势。
林柒肘关节伤得尤其严重,断裂的骨头刺破皮肤,形成一定面积的开创性伤口,也就是这一部位的伤口引发了感染,导致面临截肢。
中医和西医不同,古中医和中医又不同。
尤其是寒宝跟老爷爷学的古中医,失传许久,老爷爷是传承百年的中医世家最后的继承人,到了他这一代,也只有寒宝一个亲传学生。
寒宝将药材放入捣药罐,手握铜杵,“铛铛铛”的开始捣药。
墨墨靠在椅子上,有些疲累,有些困倦。
他望着寒宝认真捣药的背影,迷迷糊糊地问:“你真的能把妈咪医好吗?”
寒宝点点头。
墨墨又问:“妈咪伤得那么严重,以后会不会留疤呀?”
寒宝摇摇头。
墨墨顿时感觉到莫大的安心,他闭上眼睛,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意识朦胧之际,他做了一个神奇的梦,他梦到自己飘飘忽忽朝着月亮飞去,来到了广寒宫,在广寒宫里,看到了一只可爱的玉兔精。
他好奇地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玉兔精的肩膀,玉兔精转过头来,竟是寒宝的脸蛋。
寒宝的头上长着和兔子一样的两个长长的耳朵,无辜地怂拉着,他手中抱着铜盅,手握铜杵,正在认真地捣药。
“寒宝!”
墨墨大叫着从梦中清醒。
他睁开眼,就看到寒宝一张俊秀可爱的脸近在咫尺,正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瞪着他,长长的睫毛轻轻地眨了眨,像是在好奇他究竟做了什么梦。
“醒了?”寒宝捏了捏他的脸蛋,“你做梦了。”
说着,他抱起手中的画板,凑到了他的面前。
墨墨定睛看去,竟是寒宝趁着他睡着,偷偷画的肖像,肖像中,墨墨趴在椅子上,脑袋歪着,小嘴微张着,又逗趣又可爱的样子,与墨墨平时表现出来的“小霸总”的样子,判若两人。
墨墨红着眼睛,伸手要抢,“给我!”
寒宝将画藏在身后,不给他。
墨墨羞得恼红了脸,寒宝突然道:“药好了。”
墨墨有些惊讶地看向他身后的桌子上,药材已经包装好了。
他有些惊叹寒宝的效率:“这么快?”
寒宝指了指窗外。
天色已经暗了。
这一捣,竟然是整整一下午。
墨墨道,“你困吗?”
寒宝揉了揉眼睛,明显是有些困了,可他还要坚持到医院,给柒柒阿姨上药。
寒宝抱着药包,和墨墨走到门外,客厅里,默柯也在打盹,却不见霍霆岽的人。
墨墨走过去,轻轻地扯了扯默柯的嘴巴。
默柯瞬间惊醒,睁开眼,就看到墨墨放大版的俊脸,“你竟然敢打瞌睡?”
默柯立刻举双手投降,“对不起……”
“爹地呢?”寒宝摇头晃脑,环顾四周,循着霍霆岽的身影。
默柯尴尬地站起身来,对寒宝解释道:“霍总去医院了。”
墨墨紧张了一下,问道:“妈咪又出什么事了吗?”
默柯摇摇头,“出事的是宋小姐。”
宋小姐……宋书妍?
她出什么事了?
墨墨只记得当时寒宝给宋书妍猛扎了几针,就将她扔在了厂房里。
寒宝却没心思关注宋书妍,反正,这个女人自食恶果,他扎的那几针,够宋书妍受得了!
“走。”他牵起墨墨的手,“我们去医院。”他要给柒柒阿姨上药。
墨墨点点头,“好。”
医院。
霍霆岽走进病房,护士刚为宋书妍盖好被子。
一进门,他就看到宋书妍正在对着脸和脖子不停地抓挠着,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被抓出一道道血痕,宋书妍的脸上,除了刀划破的一道血痕,还有一些触目心惊的红疹子,一颗颗凸起,一抓破就会生出水疱来。
霍霆岽问道,“她怎么回事?”
护士摇摇头,解释道,“有人在半路上发现了宋小姐,她神志不清,好像受了伤,一路上,她疯了一样地在抓着脸和脖子,好像很痒似的。除此之外,宋小姐的面部瘫痪了。”
“面部瘫痪?”
霍霆岽扫了一眼宋书妍的脸,她的一半脸,肌肉松弛,松松垮垮地瘫痪了,两边脸根本不对称。
护士道,“医生替她诊治过了,没有大碍,只是……她的症状实在太罕见了,医生都束手无措。”
明德医院是私人医院,但是资质很高,拥有不少权威的专家和教授。
到底是什么症状,让专家教授都觉得束手无措?
霍霆岽根本不知道,寒宝给宋书妍刺的那三针,针针扎在奇穴上。
不致命,但尤其痛苦。
一针百会穴,会让宋书妍损失部分记忆,神志不清,即便是苏醒过来,也会对一天之内的记忆,失去印象。
一针三阴交,针尖微量的毒素,会引发毒孢疹。
一针地仓穴,破坏了神经元,会造成大面积的面瘫,若是不解,脸部肌肉垮塌,等同于毁容,久而久之,面部会留下终身残疾。
这种手法早已失传了,这是老爷爷教给寒宝的,其他人根本无人会解。
“啊……啊……好痒……好痒……”宋书妍痛苦地在床上辗转反侧,不停地挠着脸和脖子,一边抓,一边声嘶力竭地惨叫着。